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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端议婚,惹来猜嫌

    “哎呀,”临到了眼前,魏翊反而红了脸庞,她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又扯了扯衣襟,“我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魏翾帮她把簪子扶正了,“可美了。”
    魏翊娇羞一笑,待再回过身去看时,那边的人早就走远了,她揉着帕子,嘟起了嘴。“走得倒快,也不给看看到底是方是圆。”
    魏翾本想调侃她一句,但见她实在猝郁,便笑着道:“待完婚之日,自然便可以见了,何必现在着急,若是看得烦了,还不如等往后细细地瞧。”
    魏翊嗔怪地看看魏翾,“都是你,偏来逗我,如今可好了,人也没看见,若是给傅家的人知道了,还说我多轻浮呢。可是,谁不想嫁给好夫郎呢,若是像苏家那个,嫁了没两天,夫君就断了气,守一辈子活寡,我死都不从!”
    “呸呸呸,”魏翾忙道:“这话也是浑说的,苏家二小姐本来就是冲喜的,那个老头都七老八十了,可傅家那位才弱冠之龄。更何况,既然订了亲,便没有悔婚的道理,若是夫君家真的有什么不好,咱们也得信守誓约。”
    魏翊撇撇嘴,“也就你这根木头才要为了一句誓约,赔上一辈子,要是我,先得自己高兴才行,傅家玉郎也是名声好,若是不好的,我也不要。”
    魏翾待要再说些什么,只是想起家姐自幼便是个爱掐尖儿拿大的人,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深劝的,便不再把这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过了中午,姊妹两个正在杏树园绣花,便听得外头有些闹哄哄的,魏翾头也不抬地接着手中的活计,一支翎子绣得活的似的,“采漪,你出去瞧瞧,看是出了什么事。”
    采漪嗳了一声,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只是出去没多时,便回来了,“听说是傅家三少爷偶感风寒,让人去请大夫呢,没什么大事。”
    魏翾同魏翊对视一眼,“这东院果然要紧,竟能闹到咱们这里来。可见背后不能说人,这不,傅家三少爷果然病了。”
    魏翊本来还不当回事,闻言咋舌,“他不能病重了吧?要不,咱们去探望一番?”
    魏翾也没了主意,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敛眉想了想,“若去探望,自然是要问问母亲的,姑娘家的,也不好往那人多的地方去。”
    魏翊颔首,便去了东梢间,杨氏正换了一件蓝缎面竹叶圆领袍,文竹伺候着她套上浅金色杂宝褂子,“母亲去瞧瞧那傅家公子,你们······”
    魏翊还没等她说完,“母亲,我也想去看看。”
    杨氏皱眉,“那是男子的住处,你到底是闺中女孩,怎可随意前去?回去好生坐着,不过风寒,以傅家公子的身体定不会有事的。”
    魏翊讷讷看了魏翾一眼,魏翾不着痕迹地摇摇头,她也只得作罢。
    杨氏带着两个丫鬟到了东院,东厢房人来人往的,二夫人眼尖,瞧见她来了,“劳烦夫人想着,只是这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好招待。”
    杨氏握了二夫人的手,“公子可好?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来找我便是。”
    二夫人想了想,只说了一声无妨,杨氏见自己在这里也不大妥当,便告辞回去了。
    大夫号了脉象,捻着胡须道:“风邪侵体,虚寒发热,先吃一副除寒四物汤,待发了汗,便能好了,不是大事。”
    众人皆都松了一口气,高氏扶着老太太坐下,“如今老祖宗也能放心了不是,方才急匆匆地赶来,不防被风扑了,这会子先热热地喝一口茶再说。”
    刘氏忙跟着高氏道:“可不是,连老三这样的健壮身子都病了,老祖宗可要好生保养才是。”
    丫鬟上了参茶,老太太一边喝茶,一边仍不放心地看着傅立恒的方向,这孙儿自小不生病,只是富山寺的智云大师有言在先,二十岁会有一劫,若渡过了,便是一生顺遂,若渡不过,恐有性命之舆,可不是应了今日这病吧?她念了几句佛号,心里直打突。
    “说来,上次说起给玉郎办婚事,你们到底怎么样?”老太太思忖一番,到底开了口。
    众人对视一眼,不知老太太如何提起这话,二夫人道:“姨奶奶去了才五个月,这事便搁置下来,魏小姐的父亲亦未曾到洛阳来,到底不曾深谈。”
    老太太转动着腕上的檀香木米珠手串,“玉郎也有二十了,你们姨奶奶又非热孝,并不会冲撞了谁,该办的事,等玉郎好了,也该办了。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先成家后立业,也不妨事。”
    二夫人同大夫人对视一眼,“如今,我今日便去问问亲家夫人,等玉郎好些了,便着手准备。”
    老太太沉沉颔首,目光半分没有离开卧房。
    及至晚饭时分,傅立恒仍未清醒,周身烧得火炭一样,两颊绯红,唇却苍白,二夫人一边取水润着儿子的嘴唇,一边道:“饭可备好了?”
    紫鹃应道:“已经备好了,且派了雪雁去请魏家夫人和两位小姐。”
    “好。”二夫人点点头,将碗递给小丫鬟,自己则换上一件宝蓝色宝瓶纹样妆花褙子,去了前厅。
    二夫人请自己同两个女儿用饭,这事本就惹得杨氏心里犯嘀咕,待去了饭厅,小丫鬟们将八荤八素十六碟菜并一道竹笋火腿汤送来,杨氏看着这个席面,心里的嘀咕声儿越发大了。要说亲戚们之间的情谊,这段时候的照顾绝对是够了格的,午后傅立恒才听说病了,晚饭便整治得如此齐全,实在让人不得不起疑。
    果然,二夫人待撤了饭,便道:“如今姨奶奶已经过去五个月有余了,我家玉郎也有二十了,这婚事,想来是该办了。”
    “是这么个话儿,”杨氏诺诺应着,“只是且得等傅家公子病好些,才好办的。”
    二夫人擦擦嘴角,“我们玉郎身子骨结实,也就是这几日不舒服,若是您同意,我这便去请人看了黄道吉日,也好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