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将协议书重新审视了一下,慢慢地将协议书合起来。
“这张协议书很快就会生效了,我们的关系终于彻底的破灭了。”
陈母直觉得内心悲凉,看的出来这是陈父内心一直期盼的事情。
“恭喜你,终于达成所愿,终于要摆脱我了。”
本以为陈父会走,陈父却是坐下来在陈母病床一旁的椅子上。
“离婚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么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陈母有些诧异和惊讶,不禁觉得好笑,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的好欺负吧。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既然已经离婚了,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从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陈父似乎没有听见陈母的怨气,兀自开口,语气略显轻松。
“我在乡下买了几亩田地,房子也已经盖好了,养了一些鸡鸭,还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到了夏天可以养一些鱼,周围的环境很好,都是绿色的树木和植被,空气很清新,一年四季都会有花开,闲时可以养养鸡养养鸭,也可以种植一些花草和粮食蔬菜等,从夏季开始就可以一年四季都有自己种植的蔬菜吃,如果觉得闷还可以养一些小猫小狗,冬天待在脚边取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母不知道陈父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什么,不知道陈父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这些话说出来又是做什么,尤其是面对她这个已经跟他离婚的女人。
难道是在她面前炫耀吗?炫耀他以后快乐美好的生活?
陈父慢条斯理的看着陈母。
“我不想要干什么,只想等你好了之后,带你去过这样的生活,种两亩薄田,过些简单自给的生活,对你的身体也好。”
陈母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怎么突然发生的,但是现在听着陈父这些话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敢相信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陈父诚然的回答:“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陈母内心升腾起异样的感觉,对陈父这样的行为和话语完全的不理解。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逗我了,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你就应该离我远远的,这不是你期盼的吗?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些话,是在逗我玩的吗?”
陈母的鼻孔里还插着管子,说话的声音是囔囔的,很费力。
陈父就知道这些话说出来能引起来陈母这样的反应。
“我现在没什么心情来逗你玩,我也不是可怜你现在的状况,我们已经是离了婚的人,就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夫妻之间的关系,所以不需要你建立什么心理,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一个人跟我一起度过余生,不是以夫妻的身份,而是朋友,两个老人。”
陈母的眼睛瞪得足够的大,陈父站起身来。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们一起生活了一辈子,我想过了,也只有这样的方式能让我和平的生活下去,这样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跟你说,你怎么会同意。”
“你…….”陈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没有理由解释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想要摆脱我吗?现在终于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我去呢?”
“我们不是夫妻了,至少在生活上我们还是最了解彼此生活的人,相伴到老,没什么比我们更合适的。”
“可是我,我做过那样的事情,你不应该原谅我的。”陈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能被原谅的。
陈父将那纸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在陈母的面前挥了挥。
“那些,在这之后,就算是过去了,用这段失败的婚姻埋葬那些过去,足够了,现在的我们都是重新开始,我们对于生活都是经历错误之后,重新认识和开始的,自此之后,我们不提过去,不念将来,只过当下。”
陈父的这些话,比这一生几十年都觉得满足。已经不知道怎么该感谢陈父。
陈父却是了解陈母一般。
“什么都不要说,你现在就是要把身体养好,那边已经全部都打理好,等你的身体能到出院的水平,我们就马上动身过去。”
这似乎才像是真的活了一把。
抛开陈氏集团,抛开功名和利益,真真正正的感受和认真的生活一次,为自己。
陈以柯回来别墅,一进门就接到小玲又惊又喜的消息。
“先生,小姐吃饭了。”
阴郁了一天的陈以柯,眼睛一亮。
“你说的是真的?”一面问,一面往楼上的房间去,连外套都来不及脱,“都吃什么了?说了什么没有?精神状态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已经站在了靳暮歌房间的门口,等待着小玲的回复,小玲跟在陈以柯身后,根本跟不上陈以柯的脚步。
知道陈以柯这是太高兴了,把靳暮歌今天吃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一份不落得报出来,想了想才说:“小姐只是说饿了,我上了这些食物,吃的很香,比以前吃的还好,只是没说什么,先生你别担心,小姐既然已经开始吃饭了,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我相信慢慢地会好起来的。”
小玲的心情也在阴霾了几天之后放晴了,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
陈以柯表示知道了,让小玲先下去,他在门口沉吟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进去果然看着还是醒着的靳暮歌,精神状态似乎比之前足了,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眼睛里不再是空洞的目光,有某种光亮闪现在里面。
陈以柯生怕脚步声音太大吓着她,慢慢走过去,站定在窗前。
“想要出去?”试探的声音,带着询问的态度,“外面的天气很好,如果你想出去走走,得穿上厚点的衣服。”
这样的突破是陈以柯没想到的,只要她不再是之前的样子,只要她想,他保证,能让她好起来。
靳暮歌一直看着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看着陈以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