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朵儿靠在姜越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流泪,他的心仿佛在滴血,那本该是他的位置,却是他自己拱手相让。
韩朵儿为他承受着失去记忆的痛苦,韩政为了维护他的身份,从小在韩家如履薄冰。
他所犯下的罪孽,本该由他独自承受,可为什么命运不肯放过这两个他最在意的人?他们所承受的痛还不够多吗?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身白大褂的任一伟摘掉脸上的口罩:“韩政失血过多,我现在要去血库调血。”
古悦拉住他的胳膊:“一伟哥哥,你实话告诉我,韩政到底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任一伟看着她着急的小脸,沉声说道:“我不敢保证他能否醒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韩政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血,很可能血库的库存量不足,首先解决完这个难题,我才能进行下一步手术。”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rh阴性血,这是传说中的熊猫血,在中国十分罕见,在国外会稍微多一点,但所占的比例也不会超过0.3。
姜越首先站出来:“我的血型跟总裁是吻合的,当年我曾经给总裁输过血。”
正当所有人怀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姜越,任一伟摇了摇头:“现在所需要的量,凭你一个人完全不够,人失血超过一定的量,也会引起休克,甚至有生命危险,这么做等于以命换命,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醒来。”
他知道,如果他保证一定能治好韩政,姜越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以命换命,可他现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没必要再搭上一条命。
“那怎么办?”古悦着急的问道。
“我立刻联系采血站,这是最后的希望!”说着,任一伟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一走进办公室,任一伟就被眼前的两个男人惊住了:“是你?”
“任少,有事请你帮忙!”银月直奔主题。
“没空!”任一伟冷冷的拒绝,韩政的手术正在紧要关头,他实在没有闲心来管别人的事,刚拿起电话准备联系采血站,座机话筒就被按下。
“我的血能帮韩政!”银月说道。
任一伟惊讶的看着他,随即升起了防备之心:“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得必有失,天上掉下馅饼的时候,地上往往有个陷阱在等着你往下跳。
“没有任何目的,单纯的不想让他死,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姜越一个人不够,再加上我呢?我只想知道,你有几成把握能救他。”
任一伟见他一脸诚恳,甚至还有些着急,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救韩政。
采血站那边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有,送过来也需要时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倒不如赌了这一把。
“我能保他不死,但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醒来!”任一伟沉稳的说道。
是的,他对自己有信心,保住韩政的命不成问题。
“好,足够了!”银月说道:“我有个条件!”
任一伟皱眉,就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果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见他不悦,银月又说道:“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给韩政输血的事!”
任一伟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他们”,是指古悦、连墨辰这些跟韩政比较亲近的人。
“为什么?”任一伟依旧一脸防备,难保这家伙不会有阴谋。
“只是不想节外生枝!”银月说道。
任一伟思索了片刻:“银月少爷是杀手,该懂得怎么伪装!”
银月勾唇,两人达成协议。
手术室门口的走道上,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任一伟身后那张陌生的脸孔,古悦满脑子都在担心韩政,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熟悉,只有威廉和姜越知道,那就是银月。
任一伟走到古悦跟前:“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嘱咐连墨辰和连映涵好好照顾古悦,紧接着,带着姜越和银月进了手术室。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八个字在古悦的脑海中回荡,其他人或许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任一伟是在提醒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该吃吃,该睡睡,她只有保重自己,才能保住孩子。
古悦伸手轻轻按住腹部的位置,韩政那么想再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当然会好好照顾它。
一个小时之后,银月和姜越从手术室出来。
姜越的脸是真实的,输出的血已经接近极限,要不是任一伟说够了,他真的会不怕死的继续下去,也就导致了现在的脸色苍白。
韩朵儿过来把他扶到一边坐下,又走向目光失神的银月:“你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下意识的要去扶他。
银月后退了一步,他现在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我没事!”
韩朵儿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谢谢你救我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客气,韩总对我有恩,我救他也算是回报,我的家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银月有些慌张,他该庆幸脸上这张面具替他挡住了苍白的脸色,否则以韩朵儿的善良,一定会让他留下来休息。
韩朵儿点了点头,自然不能让人家的家人等太久:“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等我哥醒了,至少让他知道是谁救了他。”
“不用了,将来还会再见面的!”说完,银月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韩朵儿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不过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真的是出自好意。
她知道韩政的圈子里所认识的青年才俊很多,她虽然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不过看这人的气质倒符合韩政对朋友的“审美”。
银月回到一个vip病房,秦岭迎了上来:“少爷,你没事吧?”
要不是先前银月再三叮嘱他不要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以免被认出来,他早就冲到手术室去了。
银月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点:“我没事,在这儿等着吧。”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啊!”秦岭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不敢忤逆银月。
“等韩政手术结束以后,至少确定他好不好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