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时,电影转战到北京取景,一直拍到当年八月下旬才杀青。石远南打人事情彻底捧红了他,也搞臭了他。
事情出了后,网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挺石远南黑顾一寻。顾一寻让梁瑛去查了查,那股力量背后的人是莫琳。梁瑛问她,需不需要多买点水军反击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顾一寻默了一会说:“你觉得他现在翻身容易吗?”
梁瑛想了想才说:“短时间内很难,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那就算了吧。”她低声说。
石远南从娱乐圈消失了,顾一寻曾经想过派人寻找他的下落。但想来想去,想到莫琳,想到她一直在支撑着他,就觉得意兴阑珊。
杀青那天,顾一寻接到叶棠的电话。叶棠打电话给她说去z市看她,顾一寻连杀青宴都没吃便带着许青直接飞回去了。
z市机场,叶棠和梁瑛夹在人群中朝她挥手。
顾一寻飞奔前去拥抱她,“叶子。”
“好久不见。”叶棠微笑着说。
“你一个人来的?你那位呢?”顾一寻张望了一会,没见到人,“叶子,说多久了,带来给我看看的,到现在照片都没看到一张。”
叶棠轻叹,“今天晚上便能见到吧,不过,你做东哦,得请我们吃饭。”
顾一寻笑,“没问题!”
许青和梁瑛搬着行李,一行四人向机场外走去。
车子直接开到了工作室。下了车,顾一寻便拉着叶棠往工作室里间的休息室走去。
“回来了?”林墨言和一个男青年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淡淡的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走近了,顾一寻觉得那男青年很眼熟,想了想便想起来在a市见过他,好象是个医生,叫梁什么来着?
“嗯,有点累了,我和叶子先回家。晚上一起吃饭,你们聊吧。”顾一寻折身又想出去。
“阿寻,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叶棠拉住她。
“顾一寻,你好。”男青年梁彦平起身,笑得悠然。
“你好。”顾一寻点点头。
“阿寻,我给你介绍介绍……”叶棠偏头看着梁彦平,与他对视。
“他就是你在飞机上认识的良人。”顾一寻语气平缓,内心还是忍不住惊叹,叶棠遇着的人居然是林墨言的挚友,这还会是命运开的玩笑吗?
“是不是想说,好神奇。我的良人和你的良人竟是挚友。”叶棠浅笑。
顾一寻笑起来,“叶子,先陪我回家换衣服吧。让这俩哥们聊着先,难得有空聚起来呢。”
返程路上,顾一寻忍不住问:“叶子,梁彦平知道你对……”她顿住,不知道要怎么界定叶棠对林墨言的情感。
“知道,我说过。他是个豁达的人,理解并包容我。”叶棠坦然的看着她。
“那就好。”顾一寻由衷为她高兴。
“你呢?说说你。”叶棠问她。
“我,我就这样,天天忙着赶通告,忙着赚钱,忙着飞来飞去。”她疲惫的靠到座椅上,看着车窗上飞闪而过的景物。
“你和林墨言是不是该定下来了?”叶棠轻声说。
“哪有时间啊,我现在的工作都排到明年年底了。”顾一寻闭上眼。
“戏是拍不完的,钱也赚不完,他对你也算好了。”叶棠拉过她的手,认真严肃。
“也许吧。叶子,在这个圈子里久了,我渐渐的不再相信什么死生相许的爱情。有什么意思呢?他能给我的,我都有。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她笑得恍惚。
“他能给你一个家,一个可爱的孩子,可以依靠的港湾。”叶棠说得动情。
“叶子,这不是演戏,说起来都是花好月圆。实际呢?实际是什么?”她回头看她,脸上茫然。
“阿寻,你不能丢了自己。”
顾一寻沉默,谁知道呢,也许她早已经找不到自己了。
晚餐选在z市的一家私人会所吃的,紫凝也前来了。或者是时间隔得久远,也或许其他原因。她终于还是和顾一寻握手言和,然而隔阂终究是存在了。好在彼时的顾一寻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她如日中天,而紫凝早已淡出观众视线。
饭吃得很圆满,欢声笑语,杯光酒影,仿佛大家都多开心似的。
后来,又去了酒吧。
尽兴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顾一寻没喝酒,驾车送林墨言回家。
车开到大门口,顾一寻停下车然后开了车门锁,林墨言靠着座椅似乎睡着了。
“你睡着了么?”她伸手推了推他。
他一股蛮力将她拉入怀中,俯身吻了下去。
“放开我,你一身的酒味。”顾一寻挣扎。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下他?说啊?”林墨言大吼,“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你喝醉了。”顾一寻忍着不适,努力的想让他平静下来。
“喝醉了?你不知道喝醉的时候,许多平常不愿意不想讲的话讲起来才轻松么。”他捏紧她的手,她大喊好痛,他却捏得更紧,“顾一寻,有时候想起来,我恨不得能弄死你。”
“放开我。”顾一寻痛得眉心打结。
“顾一寻,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说分手两个字。这样,你内疚感和负罪感就会少一点?”他问。
顾一寻被迫看着他,痛得她恨声道:“是,是,是!”
林墨言慢慢的松了手,“你再说一遍。”
“或者,我们分手吧,给彼此一个独立的成长空间,也许反而是更好的成长方式。”她说得很慢,显然一直有这个想法。
“分手?”林墨言呆了,她居然说分手,这么多年的守候换来分手二字。
车内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林墨言侧头望着外面的月色,他想起那年的初夏,她眼中一眼而过的无奈。那时,她还那样单纯,一心只为了她的爱情。
后来,他想尽一切办法,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然而,她的心始终那样远。
而在刚刚,她说,要分手。
时间,换不来爱情。
“我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这个名利圈子里,如同叶棠所说,我已经丢了我自己了。你给我时间好不好?”
“给你时间?”他大笑起来,“我给了你多长时间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给你时间,你还需要多长?三年,五年,十年,一辈子?你就直说,你心里只有石远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