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籽言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心慌意乱地往大路的方向奔跑。
防狼电棒果然没有阻挡住陈拓勇太久,他很快就恢复了说话能力,并且召唤了梁文东的两名保镖过来,在身后对她穷追不舍。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身后的男人却是越追越近。
梁以白能够维护她的就只有这么多,假若再被捉回去,她一定不会再有脱身的机会。
油门被踩到尽头的车子,像是飓风一样狂卷而至。
江籽言被强烈的车灯,照射得眼睛都几乎要无法睁开,而谢轶辰拉开车门,已经飞身扑了过来。她被林凌发拉到安全的地方,看着谢轶辰铁拳如风,勇猛得像是刚刚放出兽笼的豹子一样,独力制服住梁文东的两个手下,然后用手铐把他们铐了起来。
“队嫂,你没事吧?”
林凌发扶住了惊魂未定的江籽言。
他快速地拿出了手机,打电话向上头请求支援,大路上很快就传来了警笛的鸣音。
“没事。”
江籽言喘息着向他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谢轶辰及时地赶到,她今天一定没有办法脱险。
林凌发把铐在一起的两个帮凶押上车,谢轶辰向着她走过来,使出大力把她揽进了怀里。熟悉的男性气息钻进口鼻,带着清凉的薄荷烟草的味道,她被他紧紧地勒在怀里,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她今晚就会葬身在这个地方。
“轶辰!”
她偎靠在他强壮的胸前,瞬间哽咽到难以成声。
谢轶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直到这一刻看到她平安无恙,他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原处。“永远不许有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吓唬我,听到了没有?”
江籽言的眼中含着泪光,带着余悸向他用力地点头。
梁家的别墅被赶来的人员团团包围,谢轶辰持着枪踢开大门闯了进去。
陈拓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能力,他晚了一步逃走,而作为主犯的梁文东却已经从后门离开。江籽言苍白着脸抓住了谢轶辰的手臂,“轶辰,快去码头拦截,他准备了快艇让手下离开。”
“他跑不掉的。”
谢轶辰转过身,像是非洲的猎豹一样,迅猛地追了出去。
江籽言把倒跌在地上的梁以白扶回了轮椅上面,然后替他打电话叫救护车,他的腿骨原本就没有痊愈,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只怕日后会留下后遗症。
“以白,我很抱歉。”
外面疏疏落落地有交战的枪声传来。
全力地对梁文东展开追捕,他能够逃掉的希望非常渺茫。
梁以白眼里全是灰败的颜色,沉默地没有开口向她回应。他保住了江籽言的性命,但是却让自己的叔父陷入险境,那种痛苦矛盾的心情,比生吞了黄莲还要难受。江籽言在警笛的鸣音中,看着他被送上救护车,然后驶向了医院的方向。他直到最后上车离开,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
梁文东原本准备了快艇给陈拓勇,没有想到最后仓惶逃跑的人却是自己。
谢轶辰带着人赶到码头,他已经与手下上了快艇。
海面上波涛汹涌,一片漆黑中只传来越去越远的快艇的马达声。他愤恨地一脚踢在桥栏上面,发泄着自己的满腔的怒气。他的大哥死在梁文东的手上,但是他却没能亲手把他捉住报仇。
“该死的!”
江籽言送走了梁以白,抵步码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快艇以及特别行动组的直升飞机,几乎是马上就接到了命令出动,在海面上展开了大规模的追捕行动,梁文东想要顺利地逃入公海,将会是困难重重。陈拓勇是通缉令上面的人物,他在当场被捉拿归案,只要他站出来作供,警察立即就可以查封掉梁文东的公司,以及揪出由他操控的贩毒集团。
谢轩宇生前努力在追查的,在他死后两年多,她跌跌碰碰、险象横生的终于替他办到。
但是在这一切的背后,却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江籽言迎着海风站在码头的浮台上,心情也像海浪一样,上下翻滚起伏。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夜色已经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深,谢轶辰开着车把江籽言送回家。
夜风从车窗外面吹进来,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谢轶辰专注地开车,也没有来打扰她。车子在江家的门前停下,江籽言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但是手腕却被他捉住。“籽言,我改变了主意不想跟你分开,跟我回宿舍去过夜吧。”
“轶辰!”
江籽言停住了动作,隐约明白到他的用意。
“不要再拒绝我。”
谢轶辰痛苦地看着她。
“害死大哥的真凶已经找到,该结束的都在今夜让它结束,放下他跟我重新开始!”
“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江籽言几乎哀求地看着他开口。
她还没有从今夜的惊魂当中走出来,她需要时间冷静,然后才能决定跟谢轶辰用怎样的方式,继续相处下去。但他却是如此迫切地,流露出想要跟她一起的想法。即使她把身体交出去,还是没有办法马上就把他的大哥忘记。
她伸出手去按住谢轶辰的手背,不让他违背此刻她心底里面的意愿,把车子掉头往侦探社的方向驶回去。
“我等了你十年的时间,你还要让我再等你多久?”
谢轶辰像是发泄地用拳头捶在了方向盘上。
他伸出手去把她的身体,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俯下头便吻住了她。
他的指尖探进了她的头发,托起了她的头部迎向他,滚烫的舌头一下子就闯进了她的口腔当中。江籽言的唇瓣被吮吻住,她环紧他的脖颈,失控地回吻他。
不管是对谢轩宇还是梁以白,她都有着太多放不下的情绪。
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像是张开的大网,牢牢地把她缠缚在里面。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解开,只能够是藉着与谢轶辰接吻,短暂地逃避着困扰。谢轶辰全心全意地需索着她,直到她几乎要窒息过去才把她松开。
车门被他重新地推开,他喘息着放江籽言下车。
“回去好好地睡一觉,从明天开始,不许再用任何借口拒绝我。”
“轶辰,小心开车。”
江籽言站在家门前,看着谢轶辰倒车离开。
谢轶辰几乎是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是如此的可恶,让他担心了这么久,直到今夜才把问题解决。他恨不得把她拖回去,狠狠地对她进行报复,让她真正地变成他的女人。
但是他到最后对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并不是能够忍耐得住的人,但是那么久的时间都等了,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