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长捷一怔:“哪个王爷?”原来匈奴有六大王爷,此时五大王爷齐聚,故呼韩长捷有此一问。
兵士说:“是呼韩挺王爷。”
呼韩长捷听说自己的王父也过来了,很是纳闷,已经好几年了,五月匈奴节都是他代表焉支王府到茏城主持祭祀,没想到今年他的王父也会过来。
呼韩长捷忙走出毡房,晨曦也跟着,只见呼韩挺坐在高头大马上,风尘仆仆,虽然面色疲惫,但精神却极好,呼韩长捷忙上去扶呼韩挺下马。
晨曦也上前道了个万福,呼韩挺自中秋之后,第一次见晨曦,只见她身穿水红的长裙,雪白的短轻裘,腰间系一条大红的绸缎,看上去亭亭玉立,一双眼睛像星子一样闪烁着。他愣了一回神,这个美妙的女子差一点就成了自己的女人,他恍了恍神说:“晨儿长大了!”
晨曦恭敬地说:“王爷辛苦了!”
呼韩长捷说:“王父,我听说汉军大军已到西北,战事吃紧,你怎么……”
呼韩挺严厉地瞪了一眼呼韩长捷,又看了一些眼晨曦,没有回答。
晨曦知趣地说:“你们两位王爷商量事情 ,长捷哥哥,你给我个腰牌,我出去逛一圈回来,不妨碍你们谈事。”
呼韩长捷说:“让几个兵士跟着方能出去,这一段各匈奴王齐聚,恐不安宁。”
晨曦应了一声就上马,她看呼韩挺带回来的几个匈奴兵腰圆膀粗,眼睛里精光四射,皆训练有素,身上有一股凶狠的悍劲。跟呼韩带长捷带的守备军大不相同。
晨曦心想:“汉匈又要打仗了吗?”
晨曦出了宿营地,极目四阔,绿葱葱的草原延绵到天边去,只见一条清亮绵长的河像玉带子一样绕着茏城向远方流去,茏城虽是漠北,却水草丰美,满眼青翠,牛羊像棋子一样散在其间,一切都这样的和美安泰。
晨曦沿着河奔跑起来,风抚着她的脸,长发飘动起来,几个呼韩长捷派来的军士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着。
正跑得高兴,突然几匹马的奔跑声追上来,很快超越晨曦,晨曦略一回头,见几个粗壮凶悍的匈奴汉子,须发浓密,为首的是一个年青的匈奴人,穿着华丽的黑狐皮轻裘,头戴貂皮圆帽,目光炯炯,他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正向自己急驰过来。
几个人看见晨曦回首,是个美貌俊俏的汉家女子,俱大声尖啸起来,为首的匈奴人用匈奴语庆祝自己打赌得胜,其中一人大声说:“谁若把那汉女抱到马上,谁是今日的胜者!这汉女就归谁所有!今晚拿汉女开开荤……哈哈哈!”
晨曦现在听匈奴语并不吃力,听这几个拿自己打赌,急切起来,想跑快些,但小红马是母马,哪里跑得过那几个匈奴汉子的快马?
很快,那黑狐皮的大黑马就追上来,抄手去抱晨曦,晨曦俯下身避开,一马鞭抽过去,那黑狐皮吃痛,他没想到这俊俏的汉家女娃还是个刚烈的女子,兴趣大增,他大喝一声,追得更是起劲。
他一阵急策,几步跑过小红马一头的距离,用马鞭冲小红马抛了个响鞭,小红马慌乱起来,扬起头长嘶一声,两只前蹄耸起来,晨曦死死抓住缰绳,但身子还是向后歪去,只见一只有力的手从后边就抄过来要抱她。
晨曦心一急,想也没有想,右脚旋起,“啪”一脚踢将过去,在马上做此动作是一个高难度,情急之下晨曦把舞蹈里的动作也使了出来。
那黑狐皮没想手上又吃了一脚,他长笑一声,想征服晨曦的心更是急切了,他一把扯住小红马的缰绳,晨曦毕竟气怯,小红马左边缰绳被扯住,只得原地打圈圈.
晨曦又歪到一边,看那只手又抄过来,一狠心,松开右边脚的马蹬,右脚用力一蹬,倒势飞下小红马,跃过黑狐皮的大黑马,顺势用力踩了一脚,场起马鞭,马鞭“叭”结实地打在黑狐皮的身上,晨曦在空中旋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稳稳地落到了草地上。
黑狐皮的大黑马被人凭空踩了一脚,吃了痛,也长嘶一声,挣了几下,黑狐皮差点从马上滚下来,他忙拉住缰绳,蹦踏几下才静下来。
这时晨曦跟来的的几个军士急跑上前,横在晨曦前面。领头的看了一眼黑狐皮,忙跳下马来,行了个匈奴礼,说道:“呼韩仑杰王子。”
原来那黑狐皮就是当今匈奴单于呼韩忌的第三个儿子呼韩仑杰。
呼韩仑杰端坐在马上,虚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个晨曦,只见晨曦瘦瘦弱弱,脸上稚气未脱,小脸因刚才气急而挣得红扑扑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恼怒,与草原里粗壮高大的匈奴女子比起来,却是别样的好看!
他指着晨曦问军士是什么人,军士也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介绍晨曦,领头的只抓抓头说:“这是呼韩长捷的……客人……”
呼韩仑杰旁边的一个大汉大笑起来:“呼韩长捷的客人?我在呼韩挺大将军手下当差,没听大将军说来了个客人哪?”
呼韩仑杰大笑:“真没想到,长捷弟弟喜欢玩嫩的了,还是个汉人?”
呼韩挺大将军手下?晨曦着意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说话的匈奴人腰圆膀粗,一脸横肉,悍气十足,跟呼韩挺带回来那几个军士气势很接近。
晨曦气急反笑,她对呼韩仑杰行了个匈奴礼,用匈奴话说:“呼韩仑杰王子,我是焉支王府的客人,是你兄弟的客人,你们匈奴人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而况你还是个尊贵的王子!”
晨曦又改成汉语说:“你才刚说的那些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王子这么尊贵的人,怎么长了一张狗的嘴巴?”
话一说完,她自己绷不住笑起来.
呼韩仑杰听懂晨曦说的匈奴话,却没有听懂晨曦后面的汉话,但听晨曦前面说的那番话,倒还真不好再轻簿了。
晨曦笑完,再不看他,自顾骑上小红马就走,呼韩仑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了,含着笑说:“这汉女挺有意思的,呼韩长捷哪里弄来的妙人儿?”
这时,夕阳的余晕脉脉地照在晨曦身上,她那飘动的黑发,水红的裙裾飘飘若仙,像剪影一样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