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边上有头人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冲上去,但火筛却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对方不是蠢货,这点距离太近了。
这个时候冲过去等他们到了,人家也杀完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对方的骑兵撤往两翼那么他们可不是直接暴露在对方的炮火之下么?!
最后一颗的人头也被斩下来了,骑兵们却没有走。
他们将无法再站立的战马“咔嚓~咔嚓~”的尽数斩杀,这让鞑靼人露出了无比愤怒和痛苦的表情。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冲上去,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去送死。
千余人的骑兵,甚至连对方一百步的距离都没有冲到就全军覆没了。
这让他们怎么打?!
残存下来的战马,还有被杀死的马匹都被运回了车阵中。
火筛等人甚至都没有任何一丝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车阵“隆隆隆……”的关上。
“扎营!”火筛只是淡淡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拨转了马头往回走。
扎营完毕后,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对面的车阵似乎也没有要袭击他的意思,只是沉默的如同山岳一般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整个鞑靼的营地都是死一样的沉寂,他们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劫掠。
否则的话这个冬天他们是熬不过去的,只有从关内劫掠到了足够的物资他们才能熬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火筛发现朱的那些手下们亦并非是一无是处。
至少他们知道要出去砍伐一些树木,回来扎好营盘寨子。
当然,他们只会为自己扎寨子没想过要给鞑靼人扎。
而当火筛再见到朱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初见时候的意气风发。
他现在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凄凄惶惶不可终日。
“打不下来的……打不下来的……”
朱双眼呆滞,好一会儿了才在这帐幕内对着火筛颤声道:“大汗,我们绕过去吧……”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边上的几个头人都对他投以鄙夷的眼神。
尼玛个蠢猪!你以为说绕过就能绕过的么?!
明显对面车阵里那位,可不是九边各镇里那些不敢出阵的傻卵卫所军卒。
人家有着精骑,咱们后面又跟着牧民给养。
他扎着营盘贴着咱们,再袭击牧民这仗怎么打?!
打掉了给养咱们吃啥?!
而且绕过了他还有个问题,绕过后去那儿?!
打九边其他各镇么?!若是被人堵住了怎么办?!
就他这蠢猪,居然还敢造反……
好在姚顺是跟着朱一起来的,看着那些头人的眼神便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心里叹气,这特么真造孽啊!老夫这造孽啊……
轻轻的拉了一下朱,姚顺小声给他解释了一遍。
朱这才面红耳赤的对着火筛拱了拱手:“朕想的简单了……”
“无妨,陛下毕竟没有经过太多战阵一时不查而已。”
火筛倒是笑眯眯的望着朱,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主意。
只是命人上菜,将烤羊、乃皮子、马奶酒……等诸多草原食产端上来。
跟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笑着对朱道。
“陛下亦不必忧心,这车阵火炮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不可破之!”
朱本来吃着就没了滋味,心中惊惶不定。
听得火筛的话不由得两眼放光,放下酒杯:“哦?!计将安出?!”
“依本汗来看,今夜可再对其试探一番!”
这话一出口,姚顺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火筛见状笑着摆手道:“这次,本汗也会派人随同作战!”
朱是头痴肥蠢物没错,倒是他身边的这位谋士看着还有些本事。
难怪他过来赴宴连侍卫也没有带几个,倒是把这位谋士带上了啊!
姚顺若是知道火筛怎么想的,那估计当场就得泪流满面啊。
火筛汗,老夫心里苦啊!
这尼玛就是老夫自己走上绝路了,不然何必要跟这蠢物一块儿混啊!
当然,姚顺说到底还是不敢投靠火筛去的。
投靠朱那顶多是个反贼,反正姚顺儿子都挂逼了。
抄家灭族也没几个丁口,爱抄不抄。
投靠上火筛就不一样了,这回头祖坟说不准都得被人刨了啊!
“趁夜袭杀,这方面倒是还需陛下的支持……”
火筛肯放下身段那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可没有碗口铳这样的火器啊。
但朱不一样,火筛肯定他手上一定有碗口铳!
火筛猜的倒是没错,朱手里何止有碗口铳。
而且他还有一种神器――国朝前几年才开始装备的毒火龙炮!
这都还不止,他手上还有着数百支火铳、千余斤火药。
否则的话,朱哪里敢于如此明目张胆的造反?!
安化王数代人其实都不老实,所以囤积下来的武器铠甲可不少。
自从九边的豪族崛起、卫所糜烂后,他们更是收集到了原本不敢收集的家伙什。
这就包括了好些碗口铳、短火铳,及毒火龙炮。
“朕……自然鼎力支持!”
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朱总算是明白自己脑子并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好使。
所以在用眼神咨询了一番姚顺,并得到了暗许后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顿时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
于是撤下了酒席,开始布置晚上的夜袭事宜。
首先就是朱咬着牙表示,自己会出两门碗口铳、两千军卒。
再多就不肯出了,说完便眼巴巴的望着火筛。
火筛倒是没有矫情,沉吟了会儿表示自己出兵卒三千。
一千人为步卒,两千人作为骑兵。
其余的骑兵全都备战,只要碗口铳轰开了车阵便一拥而上!
一时间倒是说的朱又恢复了信心,两眼放光的准备将那车阵一击而破!
“席三,你的人也该动起来了!!”
送走了去准备的朱之后,火筛便把铁佛、席三等人招来了。
望着铁佛和席三,火筛双目如电:“还有你背后的主人,说好他们将与我们汇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