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后来上初中就不是那么勤奋苦练了。
因为心软,因为不想伤害别人,我从来都没有用过,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自己学过那玩意儿。
但是我知道即便我用,我也不是沈裕的对手。
拿上次的事情来时,我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最后我还不是败下阵来?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不想跟他进民政局,心一横,我攥起拳头朝他的后脑勺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伤人的想法,我想把他敲晕。
拳头砸过去的时候沈裕却像是知道似得,一把接住了我的拳头,又准又稳,而后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我。
心急之下,我只好张嘴咬在他的手上,他却越拽越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当我放开他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背上有一圈血腥的牙印,血珠冒了出来,他却管也不管看也不看。
就这样,我被他强迫着领了结婚证。
签字的时候,是他握着我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裕,面对民政局人员的盘问以及拒绝办结婚证的态度,他直接以肃杀的冷眼扫过去,看的人家当即就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因为我的不愿意,以至于工作人员不给我们打证,除了激光一样的冷眼扫射外,他甚至猖狂的威胁:“要么,你现在就把章给我敲上去,那么,我移平了这里。”
移平了这里?多么猖獗放肆的话,但是我知道,沈裕是认真的,他今天是真的动了怒了。
并且,谁都拦不住他要与我办结婚证的决心。
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他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
发生婚礼上的那种事情,爸爸妈妈不可能给他户口本让他与我领证,可是偏偏他就是有我的户口本。
难道婚礼上的事情有什么隐情?
是不是有隐情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此时我在乎的关心的是我们真的领了结婚证,这才是我注意的重点。
一手拿着结婚证,一手牵着我,沈裕古井无波领着我从民政局出来。
而我们的身后,传来工作人员有点诺诺的,却又正气凌然的声音:“美女,如果这个男人对你不好,你拿着结婚证过来我帮你盖离婚章,不用跟他一起来。”
我心思一动,扭头去瞧了工作人员一眼,想要将她的长相记在脑海中。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与她互换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可是沈裕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他冷冷的挑眉,对那人清冷的说了句:“这样的机会,你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
这么绝对?
我正有些腹诽,他带着我已经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走出那个门,我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傅九和柏文静。
他们两人从同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在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看着我们。
沈裕温雅的笑,笑如骄阳灿烂,“你来晚了。”
这话他显然是对傅九说的。
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撕毁了我们刚盖章出来的结婚证。
看着那小小的本子在他的手中变成纸屑,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竟然忘记了要去阻止。
沈裕……
我很想叫出他的名字,很想阻止他,然而我说不出话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傅九和柏文静的脸色都是沉沉的,尤其是柏文静,她踉跄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指着我厉声问沈裕:“她到底哪里好?”
不等沈裕回答,她已经悲戚欲绝的数落:“她漂亮吗?我承认她的确是漂亮,但是我也不差!可是为什么你就是因为她而抛弃了我呢?”
“沈裕,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她除了有几分姿色外到底哪里好?竟让你着了魔……”
即便是被伤了心,即便有些歇斯底里,柏文静依旧高扬着属于她的骄傲。
因此她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一个节奏一个节奏,如玉落珠盘。
沈裕稳而紧的牵着我的手,淡而绅士的对柏文静说:“你很好,可是你入不了我的心。”
柏文静惨烈的笑:“所以即便她再不好,可她入了你的心,所以你对她如珠如宝,所以当你得知她被悔婚的时候,你立刻与我分手,与我划清界限。”
柏文静悲戚的喃喃自语,像是有些难以接受:“我一直以为,你心里那个人会是一个比我还要优秀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想见见她。”
“当我得知她就是你要娶的那位叶家小姐的时候,我真的不甘心……”
“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即便她家世再好,可是她不配你!”
“闭嘴!”沈裕沉沉的呵斥,锋芒的眼神像是一把无形的剑。
吸了吸鼻子,她问沈裕:“那么我们那两年的感情算什么?仅仅只是你游戏人间的游戏吗?”
“抱歉。”这句话后,沈裕最后道:“当初我就不该因为心软让你进公司。”
他似乎有些后悔,但是在他淡淡的语气里却是什么感情都没有听出来:“如果不留你,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沈裕带着我与那两人擦肩而过,虽然不太喜欢柏文静,可是此时我觉得她可怜。
被爱情伤害的人我觉得都是可怜之人,因为知道那种苦楚,所以我才会心生怜惜。
傅九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他的唇抿着僵硬的直线,黑瞳幽暗,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是不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似乎是在伤心难过以及懊恼,像是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用灼涩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我。
就在沈裕给我打开车门准备让我上车的时候,柏文静的声音再次传了来:“叶锦夕,我怀了他的孩子,难道你就不介意吗?”
原本只在对我的时候露出震怒,面对柏文静的时候温温淡淡的沈裕忽然涌起戾气。
他转身冷冷的笑,非常严肃的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我们似乎只牵过手。”
他问:“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是牵过两次还是三次?”
顿了顿,他凉薄的问:“不知道柏小姐的那层膜是什么时候被人捅破的?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是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恶劣的沈裕,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他却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对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子这般说话。
我仰头去看眼前这个恶劣的沈裕,却只看见他菱角分明透着蚀骨冷意的下颔弧线。
他的脸部线条崩的紧紧的,一如之间在婚礼上柏文静大闹婚礼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以至于这么嘴不饶人。
而他一句疏离淡漠的柏小姐,更是对柏文静的打击和伤害,他用冷冷的语言划开的沟渠似是千山万水,让人怎么努力都迈不过。
也不等对方再说话,沈裕让我上了车,沉默细心的给我系上安全带。
经过这一闹,我已经从因为那两本结婚证的冲击中淡定下来。
事已至此,此时我反而安静了,只是让我忧心的是没了结婚证我们要怎么打离婚证?
在彼此的沉默中,最终沈裕还是解释了一下他和柏文静的事情。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他瞧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一副不太在乎上心的样子,他欲言又止,压了压心口的郁结之气,最后他怆然的讪笑:“就算我跟柏文静真的有什么你只怕是也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