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
马车已经赶回皇宫。
凌安曜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青儿,缓缓说道:“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皇宫。”
“绿儿在这里?”青儿难以置信,自己妹妹真的和鲁国皇帝扯上了联系。
“她叫绿清荷。”凌安曜勾了勾唇,快步走进了房间。
绿清荷烧已经退了,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发着呆,不知想什么。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直到青儿的那一声:“绿……清荷。”
她浑身一震,蓦地转身,泪水轰然涌出:“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青儿激动得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努力深吸一口气:“皇上,可以让奴婢单独和她谈话?”
“抱歉,朕只是让你们见一面。”
凌安曜拍拍手,就有人把青儿拉开,绿清荷慌张地扯着她不断地叫姐姐。
“清荷,她不会有事。”凌安曜把她拥入怀中,看似轻松的动作,却彻底桎梏她的身子。
绿清荷有些慌乱,声音在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这里陪朕,别妄想离开。”凌安曜拨了拨她的发丝。
绿清荷茫然无措地对上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为什么……”
“你试过看见一个人的那一瞬间,就有永远把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吗?”凌安曜笑着反问。
“没……清荷没想过把人留在身边,而是想着把自己留在她身边。”
绿清荷嘴角勾起甜蜜的笑容。
她想起了酒千歌,当时她被那个男装的酒千歌所救,就想着赖在她身边不走了。
“你的王爷?”凌安曜眯了眯眼,捏着她的下巴。
绿清荷咽了咽口水,不说话了。
“把你姐带回来,是朕对你最大的宽容。”凌安曜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凑到她耳边低语,“明日,是你的大婚之日,好好准备一下。”
“什么?和谁?”绿清荷震惊。
“朕。”
……
另一边。
墨子染众人连夜赶路,骏马奔腾,足足一天一夜才来到君子濯的所在地。
那是一片靠近森林的荒凉之地。
四周站着不少的黑衣人,全是摧心盟的人。
墨子染一眼就看见了复杂盯着自己的徐枫,眸光不禁转深。
“墨子染。”君子濯从众人中央缓缓走了出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君哲我可以给你,但要你亲自过来。”
“放肆,竟敢这样和皇上说话!”一个将军怒然呵斥。
墨子染抬手,阻止他的话,眼睛紧紧地盯着君子濯:“我要确定君哲和他娘真的在这里。”
君子濯挥手,黑衣人背后出现着被挟持着的君哲和许夫人,两人神情憔悴而绝望,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些年经历了很折磨人的事情。
这是君子濯最擅长的。
“墨子染,你滚,我不稀罕你来救!”君哲扯着嗓子喊。
话音一落,他就嘴巴就被破布堵住了。
墨子染轻笑一声:“刚好,朕也不想救你,只是酒酒想救的人,朕怎么能不管?”
君子濯听后瞳孔骤缩,捏着的拳头咯咯作响。
“你进来,我就立刻放了他们两个。”
君易流和君陌落挡在前头,一致不赞同:“哥,单独进去太危险,一定有诈!”
墨子染按着他们的肩头,凑到耳边低语:“你们听好,等下行动的时候,把那个长发女人和手拿羽扇的男人抓回来。”
两人脸色一变,他这是要进去的意思?
“哥……”
“等君子濯放了他们,你们全力赶回皇宫。”
说完,墨子染便跃下马背,朝里面的屋子里走去。
君子濯黑眸泛着亮光,隐约带着一丝激动。
“把剑放下。”他指着墨子染腰间的佩剑,“放心,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
墨子染抿了抿唇,把剑扔开,手腕就被他们用绳子绑住。
被推入房间的一刻,君哲和许夫人也被推了出去。
众人立刻行动,把君哲和许夫人拉了过来。
与其同时,君易流和君陌落朝徐枫和沈月灵冲去,将她们也抓了回来。
“抓住他们!”黑衣人纷纷掏出暗器反击。
徐枫本可以走,却用针刺中了君易流的手腕,朝墨子染的方向跑去:“小墨子,快回来!”
君子濯却已经和墨子染纠缠在了一起,把他往屋子里逼去,夏衍连忙冲去帮忙。
四周兵戈声骤响,一片肃杀的混乱。
“不要过来!”墨子染狠狠地瞪着徐枫,“想离开摧心盟就趁现在!”
“里面很危险!”徐枫心急如焚,屋子里布了很多摧心盟的毒药,他一进去肯定防不胜防!
眼见徐枫要被黑衣人抓住,沈月灵连忙摇晃着君陌落的手臂:“救他,你快要救他!”
“不。”君陌落坚持把她带回阵营。
一人负责一个,乱了就两个都救不成。
“你!他走不成我也不会走!”
沈月灵气急,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粉朝他眼睛扔了过去,趁机跑回徐枫身边。
“卑鄙!”君陌落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不得不再次冲过去。
摧心盟对自己的伙伴都不会心软,想要把两人抓回去,索性把他们打个半残拖回去。
眼见徐枫要被同伴的匕首刺中,墨子染猛地跃过去帮忙。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分心,君子濯朝他肩头重重地击了一掌。
墨子染的身子摔进了屋子里,顿时闻到一股刺激的气味,难受得难以呼吸。
隐约间,似乎听见一把娇媚的笑声。
“墨子染,我等你很久了。”
……
酒千歌回到宫殿,空荡荡的四周让人觉得心慌,所有凋零的落叶都显得那么的寂寥。
温惠然见她这么忧心忡忡,便和她一起刺绣。
“小千歌,绣条手帕,等子染回来送给他如何?”温惠然和蔼地把针线递给她。
酒千歌扯出一个笑容的,点点头。
突然,墨长卿和墨风吟钻了过来,四条小手臂抱着酒千歌,咿咿呀呀地吵个不停。
酒千歌没什么心情和他们玩,就让他们自己去荡秋千。
两人撇撇嘴,一脸的失望。
不一会儿,太师就来催促要学习了。
墨风吟回头看了眼酒千歌:“娘,我们去上课了。”
“嗯,注意安全。”
“???”墨长卿和墨风吟一脸懵然。
温惠然也愣了愣,无奈地扶额。
每隔半个时辰,酒千歌就会去问一下报信的人,有没有墨子染的消息。
然而除了得到墨子染到达目的地之外,就没有半点消息了。
等了足足三日,一辆辆的马车从远处赶回皇宫。
有人来通知这个消息,酒千歌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皇后娘娘,鞋子!”太监在身后追赶。
酒千歌发丝散开,随风飘逸,掠过她担忧的眼眸。
脚下的石头咯得脚底生痛,她都无暇顾及,一口气跑出去皇宫城门。
看着浩浩荡荡赶回来的队伍,酒千歌胸口是前所未有的澎湃。
看见前方骑着马过来的君易流和君陌落,酒千歌眼睛睁得圆大。
因为他们身前,还带着徐枫和沈月灵!
“酒千歌!”沈月灵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把她紧紧抱住。
“你们逃出来了?”酒千歌眼睛微红。
“我们命这么大,肯定没事啊!”沈月灵重重地点头。
徐枫也跳了下来,上前和她拥抱。
酒千歌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了从马车里走下来的君哲,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墨子染成功了!
“染呢?”酒千歌急切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可能在车厢里吧。
沈月灵脸色掠过一抹怪异,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徐枫。
酒千歌察觉到他们的异常,笑容僵住了,看向同样沉默的君哲,忍不住再次询问:“墨子染呢?”
诡异的沉寂蔓延。
酒千歌心头大痛,浑身冰冷起来:“他,死了?”
“没有!”沈月灵连忙摇头,扶着她几乎软倒在地的身子。
没有?
酒千歌立刻破涕为笑:“那你们……这么严肃干什么?”
沈月灵咬着牙,提气,正准备开口,却被徐枫拽到一边。
“你干什么?”她低声叱喝。
“现在先不要说。”徐枫眼底掠过一抹悲痛。
“迟早都要知道的!”
“那就迟点吧。”
君哲听见他们的对话,重重地深吸一口气:“他……在后面,没有跟我们一起。”
“那,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酒千歌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让众人带着他们安顿,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伤。
太医在忙碌地来回走动,四周散发出一阵阵的草药味。
尽管所有人都平安回来,却没有人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酒千歌独自在宫门等候,目光殷切。
等了半个时辰,远处隐约有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
熟记于心的蓝色,和清澈的苍穹融为一体,随着奔腾的烈马,迅速而来。
酒千歌似乎听见自己的沉寂良久的心脏都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眶倏然地热了起来。
“染!”她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然而,快到他面前的时候,酒千歌顿住了脚步,连脸上的笑容都彻底僵住了。
这个人是墨子染没错,只是他身前,还坐着一个女子。
而墨子染的手臂,正亲昵地搂着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