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来到常文静房间,一个女下人坐在椅子上看护着她。
“江医生,你来了!”
江安怕说话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常文静,只是对女下人点点头。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常文静,睫毛湿润,脸上带着泪痕,好不惹人怜爱。
“可怜的常文静,老常一走,她就是孤家寡人了。哪怕多一个妹妹,多一个姐姐也好呀!”
江安想着,“对了,等老常的事情办完了,就把常文静接到阳山村住几天。阳山村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有热情的村民,更重要的是有关心她的姐妹们。周新柔可以给她做好吃的,带她去野地里摘野菜。让她忘记悲伤,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好好看着小姐,她要是醒来哭了,你就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江安嘱咐下人。
下人恭敬的点头:“好的,江医生。老爷要是走了,这个家就靠你了,小姐也靠你了。”
一句话,让江安感觉肩头上的责任沉甸甸的。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常文静在梦中叫着:“爷爷!爷爷!”
回头一看,又有两颗硕大的泪珠从常文静的眼角滚落。
常学智的病情并没有按照江安所预想的那样走,在这一天深夜,江安刚睡下去没一会儿,管家就在房间外面急促敲门。
“江医生!江医生!”
江安跳起来,打开门,看到管家眼眶湿润,江安就知道常学智不行了。
“你快去看一看吧,老爷他……他……”
声音哽咽,再也无法说下去!
江安一愣:不会这么快吧?我给他检查的时候,他气息虽然微弱,但还平稳,应该可以顶到明天深夜的,怎么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穿了衣服,跟管家来到常学智房间。一个女下人哭哭啼啼:“江先生,刚才我看到药瓶里的生理盐水已经输完了,我正要拔针,忽然老爷身子抽搐了两下,我吓坏了!就去探一探老爷的鼻子,已经……已经没有气息了!”
江安眉头紧拧着,伸出两个手指放在常学智的鼻子前。
“江医生,老爷他……”管家急切的问。
江安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转身,揉了揉眉头,然后垂头丧气坐下。过了好久,江安才有气无力说:
“老常去了!”
管家一听,呜的一声,扑在常学智身上大哭。那几个下人也都跟着一起哭。
“不可能啊!”江安在纳闷,“老常应该可以顶到明天晚上的,难道我探错了脉象?为什么老常死之前会抽搐两下?我看他的脸色怎么是黑的?”
管家哭了一会儿,问江安:“江医生,我吩咐人去通知小姐?”
死亡尽管让人悲痛,但迟早都要面对。江安挥挥手:“去吧!不过,要慢慢跟她说。”
管家会意,转身离开房间。
常文静的悲痛,也不必赘述了,幸好有江安,可以让她依靠。在谢长生的主持下,常学智的丧事在当天举行,闻讯而来的商业巨贾不计其数。哪怕是外国的大企业家都赶来参加常学智的丧事。江南省一代传奇去世了,识与不识,谁不尽哀!
从墓地回来后,江安和安雅、周新柔等人就陪着常文静待在房间里。常文静哭了睡,睡醒了又哭,安雅等人也都一起陪着她哭。
江安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在一群女人中间,也跟着哭,便走出来,跟管家拿了一盒香烟,到花园来点,散散心。
他脑子里想的是,常学智死的几个疑点。一个是面色发黑,一个是下人所说抽搐,死的有些不正常。如果是别人,江安早就对常学智进行解剖,切取肝脏和胃部来进行分析。但因为是常学智,江安不敢这么做,最主要的就是怕常文静伤心。
就在他坐在凉亭里闷闷的抽烟时,一个身影从侧门闪了过去。
“是谁?好熟悉。”
江安丢了烟头,跟在后面,追出侧门来。原来是那个年轻的下人。他在侧门外面停放一辆山地自行车,跳上去,很快离开常家。
年轻人来常家的时间,跟常学智病情急转直下正好重合,难道只是凑巧?昨天江安把了常学智的脉象之后,认为常学智可以挨到第二天晚上,可在年轻人给常学智输液之后,常学智就断气了,这也是巧合?
年轻人怎么对扎针这么熟练?他的皮肤这么白皙细嫩,不像是穷困家庭出来的孩子。
江安往地上啐一口唾沫,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江安提起草药之力,将力量灌注于两腿,两腿就像是装了风火轮,风一般跟上去。
年轻下人在一家网吧停下自行车,在里面玩了大约三个小时。此时,已经是夜晚八点钟,他离开网吧,在旁边的一家面馆出了面,自行车离开。江安跟在后面。
意外的是,年轻人并没有向胡同去,也没有向那些老旧的公寓楼去,而是来到一个高档的住宅小区。
江安冷笑:假如真如管家所说,他家里有重病在床的母亲,家庭困难,却还住在这高档的小区?这个年轻人果然有猫腻。
年轻人把自行车停在一栋复式楼前,打开门,把自行车带进去,正要关门,江安一闪身,一下子就跨进了门里。
年轻人吓得面色惨白,瞳孔放大。
“你……你……”
江安把他推进门里面,然后关门。
“你什么!你这个骗子!你说,到底是谁?”
年轻人很快恢复了平静,扯扯嘴角:“江医生,是你呀!你干嘛跟着我?”
“别跟我装了!”江安环顾了一下房子,装修豪华,不是一二十万可以搞定的。“管家说你家庭贫困,怎么还住在这么高档的房子里?”
年轻人眼珠子滴溜溜转,自我解嘲的笑笑:“这楼房,我租来的,目的是靠近常家,我上下班方便。”
“租的?”江安敲敲那楠木茶几,“光是这个茶几,就要上百万,有人肯租给你这样的房子?那得需要多少租金呀!我想,你在常家就是打十年的工,也没法付一年的租金。”
江安的逼视、追问,并没有能吓到年轻人,他反而越来越镇静,苍白的面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江医生,我确实是租的。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特别有钱,现在移民去美国了,留下这么一栋复式楼。他知道我家庭困难,就把房子租给我,一个月租金他只象征性的要我三四百。唉,这样热心肠朋友,真是难得。以后我要是发达了,一定会加倍报答他。”
“你有这样好心的朋友,可真是幸运!”江安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看年轻人,“不过,他要是知道你去干昧良心的坏事,我想他一定后悔把房子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