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战行川的眼角抽了抽,显然沒有想到,冉习习会一口气用这么多的成语來诅咒自己。
他垂下眼,倒是沒有再说什么。
因为还在发烧的缘故,战行川的手心很烫,非常适合搓热药油,而且,他手上的力道也比较适中,很快就把冉习习肿起來的脚踝揉得不那么疼了。
她皱着眉头,不时地伸长脖子,看看自己的脚。
“好了吧,怎么搓了那么久……”
冉习习嘟囔了一句,引來战行川的冷哼:“你以为我愿意抱着你的脚丫子搓起來沒完吗,要把这个肿块都揉散才行,不然的话,你明天也别想正常走路。”
她立即噤声。
“还有,不许再穿高跟鞋。”
他强硬地又补了一句,一点儿沒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沒有资格去管她。
果然,冉习习也反应了过來,他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的。
这么一想,她立即把腿向后一缩。
“唔。好痛……”
她向后退的时候,又把脚踝扭了一下,擦了药油之后,那里本來已经不是很痛,被她这么一扭,顿时又疼了起來。
“现世报。”
战行川忍不住幸灾乐祸起來,伸手按着冉习习的小腿,防止她再乱动。
她狠狠地瞪着他,抬起另一只沒有受伤的脚,用力地踹了他的胸口两下,当她还想踹第三下的时候,他终于出手,捏住了她细细的脚腕。
不仅如此,他的两只手按着她的两只脚,稍微一分开,让出空间,然后上身前倾,已经卡在了她的两条腿之中,正在一点点朝她逼近。
“老实一点儿。”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冉习习的胸口前,令她从头皮麻到脚底,全身都绷紧了。
“你先放开我。”
她低吼着,一双眼睛里都是防备。
战行川一扯嘴角:“这个姿势,很好,你不会再乱动了。”
说完,他还挑衅地继续揉了几下她的脚踝,表示自己绝对沒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让她乖乖坐着不动,好好地接受他的按摩而已。
冉习习的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好半晌,她才气得把头扭到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战行川收回手,口中轻快地说道:“好了。”
她松开手,她迫不及待地收回了脚,当然,这一次小心多了,以免再扭到。
他的两只手上都是残余的药油,味道有些刺鼻,战行川一边从沙发上站起來,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回过头,朝冉习习挤了一下眼睛:“黑色蕾丝,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愣了两秒钟,这才反应过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滚。”
随手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她用力砸向他的后背。
冉习习红着脸,从沙发上爬起來,拼命地把裙子向下拉扯,在心里把战行川骂了无数遍。
还不等他洗完手,门铃又响了。
她的动作顿住,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谁來了。
战行川也听见了门铃声,急忙从卫生间里走出來,以免冉习习又一路跳着去开门,万一摔倒了,岂不是伤得更重。
他连问都沒有问,直接拉开房门。
门里门外的人一打照面,全都愣了。
來人居然是律擎寰,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外卖袋子,里面装得满满的,正散发出一股食物的浓郁香气。
ng集团一行人到达中海以后,下榻的酒店房间都是嘉皇娱乐安排的,所以,律擎寰只要随便一问,就知道冉习习住在哪一间。
他的视线越过战行川的肩头,看见了不远处赤脚站在地上的冉习习,她的脸上明显是吃惊的表情,似乎沒有想到他会过來。
“你、你怎么來了。”
她明明在电话里已经拒绝了他的邀约。
律擎寰举起手里的东西,微笑着回答道:“我在电话里听出來你很累,又想到你这几天一直发烧,估计也沒有什么胃口,所以买了粥,趁热给你送來。”
她张张嘴,急忙让他进來。
只是,战行川依旧堵在门口,一副不打算让开的样子。
“谢谢,不过不需要,我马上带她下楼吃晚饭。”
他看着律擎寰,语气冷冷。
“是吗,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让她光着脚站在地上,”
律擎寰丝毫不惧,对上战行川的视线。
“她不冷,我们刚刚做完热身运动。”
战行川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异常,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果然,一听这话,律擎寰的瞳孔一缩,好像被刺到了一样,眼神也一下子幽暗了许多。
冉习习张口结舌,悬着一条腿,跳着过來,向律擎寰急急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热身运动,明明是我……”
战行川趁机握住她的手,一脸愧疚道:“我下次不会那么粗鲁了,把你的脚都弄伤了……啊,丝袜也被我撕破了,我们明天多买几双,留着以后专门撕着玩……”
他越说越下流,冉习习气得发疯,一张俏脸更红,比之前还红。
律擎寰早就注意到,她的脸颊从他进门的时候就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而且她明显衣衫不整,身上的衣裙都是褶子,这些细节很难令他不往其他方面去联想。
强烈的自尊心令他再也无法留在这里,律擎寰把手上的外卖放在一旁,又看了一眼冉习习,声音干涩道:“好好休息。”
然后,他转身就走。
“不是,我……”
她很想追上他,好好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无奈,战行川把她的手抓得死死的,冉习习挣扎了半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律擎寰的身影消失在寂静无人的走廊尽头。
“你有病。”
她用指甲狠狠地抠着战行川的手臂,对他又踢又打,气喘吁吁地骂道。
“哈,你的情人走了,说不定误会什么了呢。”
他终于松开手,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冉习习停下全部动作,一脸仇视地盯着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男人。
“这下你满意了,”
她恨恨问道,低头看了一眼脚边那个还散发着香气的袋子,冉习习伸手把它拿起來,抱在怀里。
“谁让他主动送上门來。”
战行川轻哼一声。
冉习习不理会,抱着袋子,走到桌前,从里面取出一碗粥,还有几样小菜,满满地摆了一桌。她原本并不觉得特别饿,但一嗅到食物的香气,顿时感到饥肠辘辘。所以,她也沒有再理会战行川,坐下來埋头就吃。
同样大半天沒有吃饭的战行川此刻也饿了,他看着吃得正香的冉习习,心生嫉妒,忍不住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双新的筷子。
她抬起头,瞠目瞪向他:“你好意思吗,滚。”
他哼了一声,把筷子随手一拍,气呼呼地走了。
听见战行川摔门离去的声音,冉习习被震得狠狠皱眉,连食欲都受到了影响,原本香喷喷的粥吃在嘴里,好像也沒有什么味道了。
*****
第二天上午,冉习习再一次前往嘉皇娱乐。
其实,她的手上也沒有什么分配到具体的工作,只是正常跟进,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整天在酒店里休息,也可以随便到处闲逛,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多问一句。不过,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既然接手了这个项目,就不可能闲下來。
嘉皇娱乐总部的大楼一向热闹,虽然明星们大多个把月才会回公司一次,但也不乏一些新人和练习生们在这里出入,更有一些幕后金牌经纪人行色匆匆。
冉习习戴着墨镜,站在电梯旁。墨镜下方是一张化了妆的脸,并非她一定要浓妆艳抹,只是昨晚整夜做梦,今早醒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能咬牙擦了一层又一层的粉。
梦见谁不好,偏偏梦见战行川。
梦见什么不好,偏偏梦见和战行川在床上,你來我往,几百个回合。
等她醒过來,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就好像梦里面的那些姿势在现实里全都做过一遍似的。
一边刷牙,她一边唾弃着自己,同时咒骂着战行川。
很快,电梯的门开了,冉习习随着几个人一起走进电梯。
随着电梯的缓缓向上攀升,旁边的两个女人小声嘀咕起來,其中一个问道:“哎,你听说了吗,大老板好像又要做新产品,据说这一季的新品是香水。”
另一个接口:“切,怎么做还不是不死不活的,哪个艺人放着香奈儿、迪奥不用,要用国内的小牌子呀……”
“就是,‘硫觅’前几年还可以,自从刁氏破产,这牌子早就不行了,给学生妹用用还可以,哪有白领会去买……”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先走了,中午见。”
两个漂亮女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电梯,带起一阵香风。
站在后面的冉习习默默地伸手关掉电梯的门。
她沒有想到,这个牌子现在已经沦落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这么直白地从外人口中听到这些,冉习习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正想着,电梯的门又开了,有人走进來。
她下意识地向后站。
沒想到,走进來的竟然是邱艺白和她现在的经纪人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