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到哪去了?”红太紧张得不得了,四处找,甚至趴在崖边往下探头,可是山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跳下去!”
红太猛然回头一看,张天年站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已经醒来的张昕被他捆住双手,嘴巴里塞着毛巾,恐慌的看着红太。
张昕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仿若有一颗星星嵌在眸子里,即便山顶上只有月光,她的那双眼睛依旧很亮。
红太盯着张昕,看得有点呆,不是因为她那双美得过份的眼睛,而是,她看到她的双眼里有深深的无助和恐惧。
红太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跟踪你?”
“一辆出租车在我屁股后头跟了那么远,我不可能一点没察觉。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绑架了这姑娘?”
“我一直在暗中保护她,不过刚才有点事离开一会,就被你钻了空子。”
“哦,原来如此。”张天年点点头。
“放开她。”红太说道。
张天年微微有些驼背,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以后他整天在集团门口打扫,最近一段时间弓得更厉害了。儿子死后,他就更显沧桑,半点生气也没了。
“跳下去。”张天年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把刀逼在张昕脖子上,重复一句:“跳下去,否则,她现在就死。”
红太当然不可能跳,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林扬到。
“张昕是无辜的,你不该这样对她。”红太说道。
“别废话。”张天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无限的愤怒,道:“你别想着拖延时间,我知道,林扬马上就会来了。所以,我更要在他来之前先解决掉你
。”
红太冷笑一声:“既然你全都料想到了,就更应该早点放了这姑娘,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拿她要挟林扬,只会让你死得更惨。”
“哼,我一个糟老头子还在乎什么死不死的,家没了,业没了,儿子也没了,你认为我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吗?”张天年道:“我现在唯一还活在世上的
理由,就是因为有一件事还没做完,那就是替胜然报仇,顺便用这姑娘给我儿陪葬。”
“这个仇,恐怕你报不了了。”红太道。
张天年不以为意,反而不屑道:“那可未必,我手里有这姑娘,林扬就必须听我的。除非,他不在乎这个女人。”
“你跟你儿子一样卑鄙。”
“那是被你们逼的。”
红太悄悄挪动着脚步,一边说道:“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一定还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式。今天我做个见证人,你和林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你想要什么,让他给你就是了。你儿子没了,何必再把自己往火坑里逼?”
“你是说,让他给我钱?”
“可以是钱,也可以是一份产业,总之,能不再多生杀戮就好。”红太看着张昕那张吓得惨白的脸,道:“你看这姑娘,好端端的被卷进一场阴谋当中
,她多无辜。即便你利用她逼死了林扬,又能怎样?你真的就觉得开心了?张胜然有今天的结果,不是林扬的错,是他自己造成的。”
红太继续挪动着脚步,调整着姿势,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从张天年手上把人抢过来。
她看着张天年,继续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想你心里其实不想真的杀人,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林扬变得一无所有,而你则大富大贵,
这样岂不是更痛快。”
张天年嘴角轻撇,道:“以前我确实这样想过,要让林扬身无分文过着乞丐不如的日子,可是自从我儿胜然死后,我这颗心也跟着去了,人生再无什么
目标可言,唯一想做的,就是早点替他了了心愿,到下面去陪他——别动,你再动一下,我手里这刀子立刻划开这姑娘的脖子!”
红太的动作很轻很慢,可还是被张天年发现了。红太不敢再动,因为她没有把握在自己动手之前张天年不会用刀子抹了张昕的脖子,这个险,她不敢冒
。
“好了别废话,跳下去。我的时间有限,耐心更有限,别逼我动手。”张天年的刀子又近了张昕一步,闪着银光的刀锋与那个白皙的脖子之间几乎已经
渗出鲜血来。
红太就更不敢乱动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跳。
跳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不跳,张昕必死,自己也对不起林扬。
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红太不知道林扬什么时候能到,可是她等不起了,自己跳下去或许张天年不能放了张昕,可是至少能暂时保住这姑娘不死。至于林扬到以后事情会怎样
发展下去,那也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想了想,红太最后说了一句:“好吧,我跳。不过跳下去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说。”
“当年张胜然派黄牙开车撞死我的女儿女婿,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你参与了?”
“是我出的主意。胜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跟林扬斗,可是他一个人力量有限,我需要帮他找一个功夫非常好的人帮忙,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从国
外回来以后以方渐明的身份活着,他要报仇就必须先有自己的事业和人马,你就更不可缺少。”
“好,好,好。”红太突然间愤怒涌上心头,一边说了三个好字,盯着张天年的那双眼睛里却面满杀意:“你也是杀我亲人的凶手。”
“你没机会报仇了,因为你注定会死在我前头,跳吧,别磨蹭。”说着,张天年握着刀的手又靠近了张昕一步。
张昕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听到耳朵里,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方渐明就是张胜然,而林扬身边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张胜然父子搞的鬼。他们害了
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甚至差点把陈露露和米可几个女人也给害死了。
张昕不住的晃着头,嘴里“呜呜”的哭喊着,意思是告诉红太,不要跳,千万不能跳。
猛然间,塞在她嘴巴里的毛巾掉了出来,张昕大喊:“不要,别听他的,求你不要跳。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不能让林扬因为我而受他牵制。”
张昕哭得稀里哗啦,这到底是个骨子里都透着善良的女人,宁可自己死,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再因为自己而受到半点伤害。
她突然间转过脸来盯着张天年,第一次开口骂人:“你个混蛋,你儿子卑鄙,你比他更卑鄙,你们父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想报仇是吗,想让我陪葬是
吗,来吧,杀我,杀我啊!你不敢动手就说明你是个懦夫,跟你儿子一样是个懦夫!”
张天年被这几句话给气疯了:“好个小妮子,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正好叫你到底下去陪我儿子。”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刀子就朝着张昕的脖子狠命按下去,可是按到一半他突然清醒过来:“不行,你还不能死。小妮子想用激将法逼我动手好成全林扬,
哼,想得美,我偏不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男人是怎么跪下求我的。”
刀子收回,张昕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脖子上却留下一道血痕,慢慢往外渗着鲜血。
“你让我跪,我跪就是了,放人。”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在三人两边,三人不禁同时朝着北侧上山口看去,一位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风口,沉着淡定,一脸平静的年着张天
年。
这个人,不是林扬又是谁!
红太登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不见了,一丝笑容浮上来。
张昕更是心里猛的一惊,她心情矛盾,此时特别想见到林扬,可是又怕见到他。
林扬只瞥了张天年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张昕,他走上前几步,站到她面前,安慰道:“别哭,我来了。”
可是张昕怎么可能不哭。
在林扬来之前,她心里想着,林扬千万不要出现,千万不要出现,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想看到张天年把林扬逼到绝路,她更不想看到林扬给这个卑鄙的
老狐狸下跪求饶。
可是在林扬一出现,张昕原本的恐惧与无助一下子释放出来,反而哭得更伤心,更彻底。就好像找不到家的孩子突然间看到亲人来接自己似的幸福与喜
悦。
张昕点点头:“不哭,我不哭。”
嘴上说着不哭,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林扬又走近一步,张天年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居然被林扬这股子从容淡定给惊得不敢动,甚至连拦都不拦一下,狠话更不敢说
一句,就任由林扬靠近过来。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他眼前不是林扬走近,而是一个死神在靠近。
他甚至不敢去直视林扬那双深邃中透着满满柔情的眼睛,他知道,那双眼看向张昕的时候是温柔的,可是看向自己却是浓浓的杀意。
张天年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跟林扬斗了这么多年却没一次能赢他。不是自己那个儿子太无能太懦弱,而实在是林扬太过强悍,强悍
到几乎可以与死神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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