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只因你是姐姐她是妹妹
今晚，慕容赌场里一片安静，因为他的到来，整个赌场暂停营业。在曼和费的带领下，汪纯雪从容的跟着他们俩，一直起入赌场的一个秘密地下室。
“大小姐好！”站在地下室办公室门口的两个看守男人，在看到汪纯雪的到来时，恭敬的大声叫道。
“主人就在里面，我们就不进去了。”曼向汪纯雪提醒，而后和费本能的站在门口，等待她的出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或许她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所以才不想被门口这些人听到。
“是，大小姐。”
汪纯雪走近门口，定了定自己的心，深深的吸气，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才大胆的将那道门推开。
屋子里开着灯，如同白昼一般光亮。在屋子的正中，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手中拿着拐杖，面带沧桑的面孔正对着她，尤其是那双鹰戾的眸子，看得她心中发毛，发寒。
“舅舅，你怎么来了？”她尽量从脸上挤出一个笑意，故作轻松的叫喊着他。
“我不来，你能把事情办好吗？”沙哑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在屋子里。当然，那话对于汪纯雪来说，是一种明显的讽刺。“东西呢？拿到了吗？”他见她没有说话，便紧接着说道。
“我……”她没办法一句话，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请舅舅……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你一点时间？你是打算等我死了，再把东西拿回来吗？”慕容渠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在地板上敲打了一下，然后身子猛然从椅子上蹭起身来，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你看不到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那双鹰戾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很老，也很丑，完全看不出，他在实际上是她的舅舅，反之倒像是她的爷爷。
“舅舅等了那么多年，都已经等了，又何必在乎现在这短短的几天呢？如果东西真的那么好得手的话，舅舅也不会让我去办，更不会等到现在……”
咻……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身上迎来重重的两鞭子。鞭子的力道，实在是太重，每一鞭下手都十分狠绝。
她身上现在依旧穿着今日去参加宴会的礼服，单薄的礼服，在鞭子下变得十分脆弱，在她的手臂和背上，已被鞭打出了两条，明显的痕迹。很快，在破烂的礼服下，她白皙的手臂，沁出了鲜红的血来。
汪纯雪被动的用手，轻轻的抓住，那被鞭打坏的礼服，极力忍受着疼痛。
这种痛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她早就习以为常了。伤了可以愈合，愈合了可以再伤。她不在乎，毕竟人的身子是很奇妙的，再生的功能实在是太强。除非他直接把她给打死。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条长鞭，此时还忍不住直接质问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慢的抬头，用那双敢怒，而不敢言的眸子，发寒的盯着他。
“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呢？拿到了吗？”他的口吻，稍微缓和了一下。
“没有！我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拿到它。请舅舅再给我一点时间。”她放下那握着伤口的手，身体站直在他跟前。
“是你根本就不想拿？还是真的没办法，那么容易拿到它？”他一个字，一个字冷冷的质问：“这一次，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她再次犹豫了，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心里在想些什么，都是隐瞒不了他的。
他一直有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成功与失败，犹豫或果断，一切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她以为过了那么久，被他调教了那么久，现在的她一定早就学会了铁石心肠，不管对任何人都不会手软，可是当她再一次回到这里，看到她所熟悉的人时，她才明白，她成不了慕容渠心中优秀的杀手。
“路敬腾身边有太多的人，不管他去哪里，总有人跟着。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找到玉石饕餮的下落……”
咻……
慕容渠实在是愤怒之极，扬起手中的长鞭，再一次挥打在她的身上。她连想要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一任他狠心的打在她的身上。
白皙的脖子，倾斜着一条醒目的鞭痕，在鞭痕的最下面，很快一滴豆大的血粒凝聚了起来。
她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从容，且又淡然。一直保持着正视他的表情。
慕容渠看着她的神色，从她的眉头间，他突然看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的亲妹妹坚决要离开他，嫁给汪树强的情景。
她和她的母亲慕容慧一样，性格坚韧不屈，目空一切，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不管怎么调教，都无法改变她原始的那颗心。
他生气，他愤怒，他更是无奈。那握在他手心里的长鞭，突然颤抖起来，最后被他无力的仍在地上。
她微微抬高下巴，愣愣的盯着他，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包含着泪水，瞬间滑落了下来。
打呀！他怎么不打了？是打累了吗？还是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打她，对于这件事她办不成，就是办不成呢？
“我对你这么多年，精心的调教和培养，得到的居然是这个？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自己吗？为什么……”他恶狠狠的说着，无奈的摇着头。“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给你机会，你又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向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办到。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或许，我真的永远都无法让舅舅安心。”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许希望他可以放过她的口吻。
“不！不是你办不到，而你根本就没有用心。你明明可以拿到玉石饕餮的，可是你没有去办。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生气，再一次对你挥鞭？”
“是珊彤对不起舅舅。”此时的她，已满脸都是泪水。
“是因为你动情了，你对路敬腾动情了。你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让阮治君得了先。如今玉石饕餮已经落入到了阮治君手里，更让我觉得气愤的是，谁让你擅自作主，将玉石麒麟给他的？”
“你说什么？”她惊讶的盯着他。
什么叫做玉石饕餮，已经落入到了阮治君的手中？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她才刚刚从宴会厅那边过来，离开的时候，路敬腾还在休息室睡觉，她亲自将那块玉石饕餮，放在他的枕边的。阮治君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路敬腾的身边拿走玉石饕餮。
除非，是路敬腾自己主动将玉石饕餮，送到阮治君的手中的。
可是，路敬腾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阮治君的身份才对，即便他真的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将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阮治君那种人。
“半个小时前，我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玉石饕餮真的落入了阮治君的手中。”慕容渠不在对她大吼大叫，而是用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口吻，尽量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她为他办事。
“对不起舅舅，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
本以为她在路敬腾的身边，玉石饕餮就一直会安全的在路敬腾的手中，他们谁也得不到玉石饕餮，就算有其他的玉石，那也只是几块破石头而已。
现在好了，阮治君比他们先了一步，她还愚蠢的将玉石麒麟，就那样拱手交给他。怪不得，慕容渠会愤怒得再次向她挥鞭。
“算了，这件事，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要阮治君还没有得到最后一块玉石火凤，我们就还有机会。”他走近她的身边，伸出手去，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舅舅不是真的想打你，只是你所做的事，真的让舅舅太生气了。两年前，你在宫霖潇那里没有得手，玉石青龙落在了阮治君的手中，两年后，你又再一次失手，丢失了玉石饕餮。你觉得我能不生气吗？”
对于这两件事，她真的很抱歉。刚才的鞭打，她也算默认了。
“舅舅还跟你说过，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你不要总是想着什么情啊，爱的。那样只会让你陷入痛苦的漩涡。”末了，他又刻意加了一句。“纯雪，就是你最好的例子。”
“我能不能问舅舅一个问题？”
以前慕容渠从来不允许，她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的母亲，甚至连同汪纯雪，也不容许她提半个字。此时可是他自己对她说的，她才敢大着胆子询问。
“问吧。”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为什么当初舅舅要选择我，把我留在身边？而不是汪纯雪呢？”在他未回答之前，她又紧接着说：“是因为我的资质吗？还是因为舅舅不喜欢我？”
她的话，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他可能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所苦心留下的慕容家族的血脉，今日会用这样的口吻去质问他。还用了一句‘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才要将她留在身边的话。
如果他不喜欢她，他又怎么会将她留在身边呢？
“你觉得你自己有资质吗？你又是从什么地方，觉得我不喜欢你的？”他冷着眼，不悦的反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是汪纯雪，即便她只是一个不受父亲疼爱，被家庭成员处处打压的小姐，她过的生活，也比我过得好。”是的，她从一开始，就在心底里羡慕汪纯雪。羡慕她可以有闺蜜，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还可以同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就算结果不怎么如意，但过程总是甜蜜的。“而我呢？整日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除了练剑，就是打靶，手上还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她拿起自己的手来，打量着手心，仿佛这会儿就可以看到，她满手沾染的血。以及曾经那些跪在她面前求饶的面孔。
她在慕容渠的调教下，学会了狠心。杀死一个人，就跟踩死地上一只蚂蚁般轻松自如。
“为什么舅舅当初不选择她？而要选择我？”她有些受不了，情绪有点激动，忍不住大声的质问他。
“因为你是汪树强的大女儿，你比汪纯雪早出生几分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带走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带走她，因为她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他给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给她。
“呵呵……”听到这样的话，她只是忍不住冷笑，在心中狠狠的讽刺自己。
当年慕容慧是剖腹产，医生先从她的肚子里，取出了所谓姐姐的她。后取所谓妹妹的汪纯雪。
如果当年慕容慧是顺产的话，身为妹妹的汪纯雪，就会变成姐姐，被慕容渠带走的人，也应该变成是她。
仅仅是几分钟而已，就将她们姐妹俩的身份，改变得天翻地覆。
这样的理由，会让她觉得心酸，可也能让她心服口服吧。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珊彤听舅舅的话，很快这一切都会改变的。等你拿齐所有的玉石，你跟舅舅的命运，跟整个慕容家族的命运都会改变。你不要怨天尤人，你觉得自己这些年吃了很多的苦，舅舅又何尝不是呢？你不是一直都有舅舅陪伴着吗？”
“为什么呀？那些破石头，到底有什么用啊？以至于让舅舅花费这么多年的精力去寻找？”
“应该知道的，我会让你知道，不应该问的，你也不要问。”慕容渠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言辞瞬间愤怒起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盯紧阮治君，看他接下来的动向，一旦发现玉石火凤，一定要抢先拿回。知道吗？”
“是。”
“下去吧。”他向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