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轩这家伙,白天上班的时候,平均两个小时就给她来电话。中间更有无数微信信息。
敖轩轻笑,他那边有些嘈杂,淡淡的说:“敖澜说今晚想去通台塔吃自助餐。”
“去啊那。”吴幽低着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板,说:“让清华预约。”
“你在哪儿?快十二点了,我们吃午饭?”敖轩得到满意答复,很满意的问。
吴幽抬手,看了眼表,再鉴定一下,看样东西不用太久吧。半个小时大概可以了,于是就说:“我在外面。一个小时后有空。”
“想去哪里吃?你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好吗?我让那大厨进了一些日本神户牛肉。”
“嗯嗯……”电梯开了,吴幽胡乱的应答一声,跟着他们三个出去,快速的说:“我这边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咔擦,毫不留情的挂掉这里的董事长电话。
她电话一挂断,王睿马上凑了过来,问她:“你男朋友?”
吴幽很淡定的说:“我老公。”
王睿马上成了化石。白雪单身贵族,追她的人一个连,此时更加得意了,说:“山里女人都早婚,真正常嘛。老公在家里种田的吧?我真心觉得你适合到村里收东西捡捡漏,澜氏这种高大上的企业并不适合你!”
一个女人若是有成见,那真的是很顽固的。她无视吴幽手上的名表,就算不知道吴幽身上的衣服有多么大牌,但她怎么样也不像一个山里出来的姑娘。
从头到尾,头发丝到脚趾尖,她吴幽都是贵气凌然的好么?
一行人来到澜氏的核心部门,鉴定部。一个助理小姑娘上前迎接他们。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鉴定部。
因为澜氏集团不仅有自己的珠宝连锁店,还有全国十几家的艺术行,艺术行许多拍卖品都需要时澜氏鉴定部出示鉴定书才可以出去拍卖的。是一个十分权威的非官方认证机构。
这里占地面积非常宽广,一整层打通了,每个鉴定师都有一个独立小工作间,里面有鉴定所需要的一切工具。
任何人进出必须经过彻头彻尾的从检查,堤防有人偷东西走。
那鉴定部的头头吴幽认识的,是一个叫张国通的老教授。前段时间刚从国内知名学府退休。原本吴幽也想邀请他加入唐门的鉴定队伍的,但无奈他一退休人就不见了。
原来是被敖轩捷足先登了。
人才是万万不能放过的,就算对方是敖轩的公司,挖墙脚这种事情,吴幽还是相当想要做的。谁要跟那个不惜装病撒谎把自己骗回来的敖轩客气?
那老教授很喜欢年轻人,跟古董文物打交道一辈子,骨子里都有古人的风范。非但没有因为他们是学生而看低他们,而是十分客气的把他们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十分客气的指着一个罗盘,说:“请各位小友鉴定一下此物真假。”
见真章的时候来了。其他三个人都如临大敌,认真的不得了。
吴幽看也没看那东西一眼,反而凑到了老教授身边,十分客气,又带着甜甜的讨好说:“教授,我十分敬仰你,你上次鉴定韩熙载夜宴图实在一1;150850295305065绝。”
张国通微楞,而后抚须大笑,说:“你一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那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很少人知道,国内十大名画之一的是韩熙载夜宴图,是他鉴定出来的。
吴幽存了挖墙脚的心思,自然哄着老人家:“怎么不知道?这业界都在流传呢!谁不知道张老先生您眼睛毒辣,心思缜密,所有古董到您手上都无所遁形?”
她人美嘴甜,哄得张国通只把其他三个人当透明了,气的白雪脸都红了。
“咦?张老先生是在鉴定朱德润秀野轩图吗?”吴幽刚好看到摊在巨大工作桌上的古画。
张国通笑呵呵的点头,一时兴起,点了点那图,跟吴幽说:“你来瞧瞧真假?”
这可是好机会。吴幽脑子多快,马上说:“那要是我能鉴定出来,能请张老先生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张国通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有恃无恐,说:“可以。你先看。”
不到五分钟,张国通邀请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鉴定他鉴定了一个月的古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鉴定部。
这些平时闲得慌的鉴定师们,一个个跑来看热闹了。
就连白雪他们三个,都忍不住看这边。
吴幽来劲儿了,手干净利索的戴上卫生白手套,从怀里翻出平时用的细框眼睛,又拿起放大镜跟镊子,小心翼翼的开始察看。
她就看了几个地方,纸绢,印章,提拔。而后又远远的站起来纵览一下,又趴下去仔细的再时一点点的查看。
她之前没有看过这古画的真品。通常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没有可对比的对象,鉴定是极难的。她全神贯注的看着,额间冷汗渗透而出,因为太热把大衣脱掉扔到一边。
进入工作状态的吴幽气场全开,完全没有一丢丢大学生的青涩,拿工具,翻文献资料,看对比,一个个动作做下来,自然的好像这里的主人是她一样。
张国通在旁边看着,事实上,当吴幽戴起手套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了吴幽的不同寻常。
一个大学生绝不会有她的淡定专注。她眼里没有一般人对价值连城的古画的敬畏。
动手时很小心,但没有迟疑。
就像是,面对着日常一件物品而已。
吴幽一言不发,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整个背都被汗湿透了,大冬天的,她满头冷汗。外面站满了鉴定师以及迟来的面试生。
“怎么样?小姑娘,如何?”张国通笑眯眯的说。
吴幽摸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是真的,也是假的。”
这句话一出,外面的人都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什么意思?
其中有一个张国通的助理,忍不住说:“小姑娘你再想想。”他们见吴幽认真专注到这份上,这种答案肯定撞墙啊!
张国通笑眯眯的,那堆鉴定师开始聊了,有人坚定的说那是真的,有人坚定的说是假的。
总之没人把吴幽那句是真又是假的放在心上。
连白雪都偷偷的说:“这显然是真品的……”
吴幽轻笑着,面对有些混乱的场景好不动摇,她朗声说:“这幅画,题识,印章,尺寸,都符合了文献的记载。纸绢,也是元代的,不管是画法还是笔法,都跟真品一样。”
“它就是真的!”白雪忍不住插嘴了,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国通笑眯眯的,看着吴幽,催促着说:“接下说,小姑娘。”
吴幽点头,淡淡的接着说:“很清楚能看见,文献中资料记载,这是朱氏是临终前的最后一副作品,笔法很纵意,有苍茫之意。但这幅画。笔触,是元代特有的那种造型预语言。但行笔之间,分明是点点滴滴的勾勒而成。太多应该流畅的地方,都有些涩。可以看到线条并不流畅。”
吴幽轻笑着,看着听呆了的所有人,说:“所以,这幅画,年代是真的。元代。但画是假的,是一个元代临摹家的作品。具体是谁不知道。”
张国通抚掌大笑,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不过呢,我一开始也确定是真品。但我又转念一想,若是真品,张老先生一天就能鉴定出来,为什么会拖上那么久呢?那必定这幅画是有古怪的。”吴幽笑眯眯的,得了便宜卖乖,硬是给张国通扣高帽,说:“我是受了张老先生的启发,带着有色眼镜看这画的,鸡蛋里挑刺。”
“你这姑娘有意思!”张国通高兴的很,只觉得自己简直捡到宝了,连忙拉着吴幽说:“你什么时候能上班?明天可以吗?我让人事部直接给你转正,正式鉴定师身份怎么样?薪酬给你比照三年工龄的发!”
此话一出,白雪简直嫉妒死了——
“她不能做鉴定师。”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响起。
众人才发现,当即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动恭敬的喊道:“董事长!”
吴幽一僵,看着董事长敖轩阔步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吴幽一眼,郎朗的跟众人说:“她已经有一个岗位在身了。”
张国通大为不解,连忙问道:“是什么?她不是大学生么?”
敖轩搂过不情不愿木着脸的吴幽,浅笑着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笑着说——
“你回答吧,我的董事长夫人。”
……
最后吴幽的计划还是被敖轩搞砸了。她没能替这位李晓红同学拿到澜氏的offer,反而被敖轩硬是拉着在澜氏溜了一圈。
现在外面什么说法都有,有人信誓旦旦说吴幽是大学生,是敖轩包养的,然后被扶正。
有人又信誓旦旦的说吴幽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女人……
敖轩心情十分愉快的拉着夫人上上下下澜氏都走遍了,让他的员工认人,可别再瞎眼的把董事长夫人当成是应聘者了。
吴幽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夫人这件事,让白雪王睿都十分不能接受。口瞪目呆的看着吴幽被敖轩牵着手拉走。
董事长办公室里,吴幽工作完,浑身都酸痛,眼睛累的不想睁开,倒在他沙发上,闭着眼睛,慵懒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