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
    陆衍现在是苏城的官员,过来自然是有公事。
    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一直在殷舒曼身上,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江凌宴的脸色冷得可怕。结束后,他忽然问:“我想知道上一次陆少爷指使米行的工人罢工也是上面的意思吗?”
    “如果真的没问题,我怎么指使得了?”陆衍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很紧张,像是在无声地较量。
    忽然,江凌宴轻笑:“时候不早了,江某身体不适,还请见谅。”
    下了逐客令后,他对殷舒曼说:“你替我送送陆少爷。”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殷舒曼还是点了点头:“是,先生。”
    出了江凌宴的院子后,陆衍终于忍不住开口,关切地问:“舒曼,你最近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殷舒曼摇了摇头:“我过得还行。江家米行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是的。”陆衍说,“江凌宴在苏城的势力太大,想要救出你们姐弟,只有趁着他生病的时候一点点瓦解江家。”
    知道他这么做是为她好,可是这份好,她受之有愧。“陆衍,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殷舒曼愧对陆衍的深情,不敢去看他。
    陆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恨江凌宴,不想离开江家恢复自由身了吗?”
    “我当然是想的。卓茵和陈氏对我做的一些我都记得,我不会放过她们的,只是这一切跟江凌宴没有关系。他……的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说到这里,殷舒曼心里发酸。
    陆衍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同情他,还是爱上他了?”
    殷舒曼移开了视线。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衍的眼睛暗了暗,面色灰败。
    送走陆衍后,殷舒曼的心情有些低落。她欠他的太多了。
    “是不是看见了你的青梅竹马,不舍得了?”一进门,殷舒曼就听到了江凌宴充满嘲讽和冷意的声音。
    她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何必这么口是心非折磨自己?”他跟她是一种人,喜欢伤人伤己。
    江凌宴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随后咳嗽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上了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因为其他。
    殷舒曼立即给他倒了杯水,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忍不住弯起了唇,眼中带着笑意。
    这样的江凌宴竟然有几分可爱。
    似是察觉到了,江凌宴冷冷地看向她,警告说:“殷舒曼!”
    殷舒曼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心的笑容,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冰似因为这轻柔的笑声有一丝融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