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殷舒曼坐在床边,毫无睡意。
    西洋钟的指针走到一点的时候,江凌宴醒了。
    “你醒了?”
    江凌宴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醒来时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殷舒曼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罕见的柔色。
    江凌宴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移到了自己手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
    直到他松开,殷舒曼才感觉到疼痛。她的手腕被握那么久,已经红了。
    发现他发白的嘴唇很干,她给他倒了杯水。
    看着他就着自己的手把水喝下去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来救我?”
    这个问题从在仓库外见到江凌宴开始就萦绕在她心间。见他不回答,她的心情更复杂了。
    “江凌宴,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连殷舒曼自己都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口。
    江凌宴像是受到刺激,呼吸急促了起来,眼中带着寒光嘲讽说:“殷舒曼,你凭什么觉得你在跟陆衍好的时候,还会有另一个男人喜欢你、为你不顾性命?你哪来的信心?”
    “我没有跟陆衍好过。”殷舒曼否认。
    “是吗?”江凌宴冷笑了一声。
    殷舒曼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怀疑着她跟陆衍,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江凌宴是个心思很深沉的人,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始终觉得他是为了自己才出现在仓库的。
    可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卓茵结婚,跟她沆瀣一气折磨她?
    殷舒曼忽然觉得后脑疼得厉害。
    她伸出手碰了碰后脑,一阵剧烈的刺痛让她差点喘不过气,一看手上还带着一点血丝。
    看她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江凌宴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紧接着殷舒曼就晕了过去。
    原来,殷舒曼在仓库的时候后脑扎进了一个木刺,因为她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
    顾大夫说这根木刺很长,不拔出来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拔出来的时候也会很凶险。
    卓茵来的时候,江凌宴的脸色冷得可怕,像是刚发过脾气。
    “表哥,你怎么坐起来了?”看到躺在他身边的殷舒曼,她眼中闪过恨色说,“她一个下人怎么能躺在这里?还不把人带下去?”
    “滚。”江凌宴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卓茵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中积蓄出了泪水。
    江凌宴没有看她,而是问身边的小厮:“顾大夫去准备东西的呢?怎么还不来?”
    他话音刚刚落下,顾大夫就回来了。
    “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江凌宴开口了,没有人敢不遵从。临走的时候,卓茵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殷舒曼,眼中露出不甘。
    准备好一切后,顾大夫神色凝重地说:“先生,我开始了。她受伤的是后脑,十分凶险,能不能挺过来就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