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知道贺廷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但是她说的就是实话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死去的孩子还有她昏迷多天都是证据。
贺馨重新整理了一边思路,最后不得不下个定义:“哥哥,我的孩子也是被沈云禾害死的,现在贺家就是他的棋子,我们都被他利用了。”
贺廷不说话看着贺馨的样子充满了不可置信,沈云禾一向待他们很好,最近的一次就是齐国和蒙古战败之后,沈云禾也没有过分的怪罪他,以至于让贺廷还很感激他。
贺廷一脸的不可置信,贺馨知道沈云禾在他面前一向是谦谦君子,就拿这次打了败仗来说沈云禾没有怪罪他,还对贺廷好一番嘉奖,他对沈云禾一直佩服的很,实在是不相信沈云禾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哥,你看我现在这样想是在说谎吗,我巴不得沈云禾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样子,我巴不得他是那个能让你敬佩的谦谦君子!”
贺馨越说越激动,在贺廷看来也不像是说假话,贺廷开始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因为打了败仗坏了沈云禾的计划,但是沈云禾到底是在计划什么呢!
这一点他们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沈云禾一定是在利用贺家,关于这一点兄长你一定要告诉父亲大人还有家里的长辈们。”
“你放心如果事情属实,我们贺家也不是谁都能够利用的。”
“沈云禾的野心那么大,之前是因为有贺家在他的身后自然区看着权力也就大了,谋权篡位也说不定。”
“这就话不可乱说。”
说到底现在贺廷还是不相信沈云禾要谋权篡位。
“不管怎么样,哥哥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有决断的,也不要顾忌我在福王府里的处境,名义上的侧妃之位我不要也罢。”
这一时的信息量有些大,贺廷还有些接受不了,出来的时候忧心忡忡的样子,合欢犹豫着要不要把贺馨这半年在王府遇到的事情告诉贺廷。
“兹事体大,这件事还是要与父亲从头计较。”
“兄长现在只需要告诉父亲抓紧时间和沈云禾划清界线,以免到时出事后会牵连到贺家。”
“妹妹你是王府中人是他的妃子,又怎么不可能牵连到……”贺廷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谁知贺馨说道:“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他们就算再怎么查到时候我也是个死人了,但我现在怕的就是牵连到我的娘家。”
贺廷听到贺馨这么说心里一阵揪痛这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妹妹,不过半年时间而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往朝气蓬勃的那个姑娘去哪了!
贺馨知道贺廷一时难以接受,但是现在为了身后的整个贺家着想都不应该再继续这么被沈云禾利用下去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去后一定跟父亲详细说明,只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万万不可放弃。”贺廷最担心的还是贺馨会轻生,想着怎么才能把贺馨带回贺家。
“兄长,贺家我是回不去了,现在沈云禾看我看得很紧,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真的要见我就去找外面的合欢,她是我的侍女对我忠心耿耿。”
贺廷有些犹豫,现在的贺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贺馨了,受过的伤害除了眼前的这一件还不知道又受了些什么苦,一时心疼不能自已。
贺馨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这个为人耿直的哥哥,现在告诉他他一直仰仗尊敬的王爷成了一只利用他,把他当做杀人工具的人,害怕他承受不了再三的叮咛。
“兄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说与父亲听,沈云禾愧对于我愧对于贺家,眼下他的计划失败了,一定会重新计划,我已经被他伤成了这样,在王府我是绝对不会再待下去了,但是你看我现在这样又能去哪里,要说唯一牵挂的就是贺家了,我不会拿贺家开玩笑的。”
贺廷看着这么认真地贺馨,心里多少有些相信了,核心的孩子没了,包括之前受伤这些并不是假象。
“兄长你不要被沈云禾的外表蒙蔽了,你要相信我。”
“兄长怎么不会相信你,只是现在我需要时间来告诉父亲,就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们的父亲,也不会就这么快接受这个真相的。”
贺馨真的是怕沈云禾这篡权的罪名以后败露,这样一来,贺家会是被牵连的第一对象。贺馨说的谢谢事情,贺廷不能当做没有听到过,随后说道:“你放心馨儿,我一定会好好调查,如果事情属实,我和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贺馨松了一口气知道贺廷这么说就说明他把这件事情放到心上了,“倒是你,你现在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切不可胡思乱想,沈云禾做的事情,兄长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贺馨点点头看着窗外乌黑的天,“时间不早了,兄长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自贺馨昏迷以来,王府里早已经加上了警戒,夜间巡视的侍卫分成好几班来回更替,“兄长你要小心。”
贺廷不放心的又叮嘱了贺馨好多,贺馨心里总算得到些许安慰,还好她不是一个人。
福王府里的守卫一直在夜间巡视,轮到换班的时候都要挨个房间检查一遍,这是沈云禾定的规矩,也是沈云禾格外小心翼翼的地方,合欢知道这个规矩所以看着还没有出来的贺廷在外间有些着急。
合欢一直站在外间给贺馨兄妹俩望风,两个人密谈的时间太长了,合欢在外检略显紧张,
贺廷出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合欢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合欢打定注意叫住他的。
“合欢有话要跟大公子说。”
合欢跪在贺廷面前,贺廷记得这个丫头,在贺馨昏迷的时候一直照顾她,贺廷把合欢扶起来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行礼。”
“是,大公子。”
贺廷示意合欢可以说了,合欢从最近贺馨滑胎的事情开始说起,桩桩件件都是对贺馨的伤害还有贺馨在王府所受的委屈,听到过分的地方,贺廷难掩心中的愤怒,他是不是该说自己瞎了眼竟然一直在为这样的一个畜生办事!
贺廷额头上的青筋出现,拳头紧握着他真的是瞎了眼才佩服这样的畜生!
甚至还把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嫁给他,以至于让整个贺家都成了他手里夺权的工具。
贺廷以为他的妹妹被沈云禾照顾的多好,他在沙场上建立军功回来都是为沈云禾所用,他永用命拼来的在沈云禾这里却只是颗棋子。
合欢说出事情句句戳到贺廷的心窝子,他不知道沈云禾竟然会干出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
合欢说完早已经泪流满面,看到愤怒的表情心里也是难掩的凄凉,核心在王府里受的苦她全都替她说出来,就是为了核心能够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在这里承受本不该承受的委屈。
“合欢说的事情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任何欺瞒望将军明察。”
合欢是一个好侍女,贺馨在王府里受到的所有委屈她都得意亲眼见证,“王爷实在是心狠,合欢看不过去小姐继续再在王府里受苦,还请大公子早点想办法把小姐接回去吧。”
贺廷何尝不想这样,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他们两家不仅是亲家在朝堂上更是两股势力,现在有了裂缝又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你放心,馨儿受的苦我一定会给她讨回一个公道,就是你还要多多好早看着她一点,她最近的情绪不高,之前与我谈话时竟然告诉我说是将死之人,合欢你一定要给我看好她。”
贺廷心里始终放不下核心,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暂时把核心放在这里以免打草惊蛇。
“等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我会再回来的。”
合欢高兴的给贺廷磕头,“是,大公子,请您放心合欢一定好好照顾小姐的。”
“你切记,我今晚的行踪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合欢仔细听着贺廷交代的事情,一一记下。
贺廷看着天色已晚,到了该走的时辰,沈云禾现在还没有回来,只得抓紧时间不暴露自己的踪迹,不然只会给贺馨又带来麻烦,贺廷利落的翻墙出去,他躲过了府里的侍卫,却没有躲过另一人的眼睛,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动静竟然让王府里的一个侍女看到了。
那侍女从一棵树后露出头来,看着贺廷离去的方向,随后看了看贺馨房间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这侍女趁着沈云禾还没有回府,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心里想着今晚见到沈云禾之后应该说什么话,怎么做才能让沈云禾看上他。
天知道她已经爱慕沈云禾多长时间,今日老天开眼终于让她有了单独见沈云禾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去!
沈云禾长得可好看,府里不安分的丫鬟有的是,这个侍女就是其中一个,谁不想着找个自己的爱慕的男子跟着呢,倒是这个侍女异想天开了,想着那这件事情去沈云禾哪里邀功。
这丫鬟也是贺馨房中的侍女,只因为贺馨一直不得沈云禾的喜欢还有自身对沈云禾的爱慕,一念之下就动了别的心思,沈云禾回来的时候月日中天,那丫鬟悄悄地去敲沈云禾的房门。
“王爷,奴婢有事禀报。”
沈云禾今日本就不喜,马上就要就寝了竟然还有丫鬟来打扰他,脸色有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有什么事说吧。”
“王爷,刚刚奴婢看到在王妃的房里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
沈云禾也不是傻子,这样的女人之间的伎俩他看得多了,但是眼前这个丫鬟应该是没有胆量在他面前的撒谎的。
“是男人,奴婢亲眼见到的,是贺将军。”
“你说是贺廷?”
沈云禾突然想起今天在贺府并没有见到贺廷,说他方才出现在王府里的侍女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
“是。”
“可看清楚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在后墙翻进来的。”
沈云禾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丫鬟一眼,随后摆手道:“你下去吧,你说的本王记住了。”
“是。”
“哎,等等。”
那丫鬟听到沈云禾又叫住她,面露喜色:“王爷?”
“侧妃醒过来了?”
“是,今日清晨醒过来的。”
“恩,下去吧。”
这侍女今日和沈云禾见了面,终于能够让那个沈云禾正眼看她一眼了,即使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心里也高兴,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死在沈云禾的剑下, 一刀致命她连身后的人还来不及看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云禾招来王府里的侍卫,让他们把这具尸体处理了,随后回房。
利用贺家早就是在沈云禾的掌控之中,之前好几次贺廷想要来探望贺馨都被他拒绝了,如果这个侍女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贺馨应该把事情全都告诉贺廷了,沈云禾不禁气结,现在贺家也不会乖乖的为他所用了。
在房内想了想沈云禾还是决定去一趟贺馨的房间,一想起那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后表现出的极其痛苦的样子后,沈云禾还是止住了脚步,罢了罢了,就先让她舒服两天吧。
沈云禾看着贺馨还亮着灯的房里,所有的计划之前就因为贺廷全都被打乱了,现在又因为贺馨他也将又损失手里一颗有用的棋子,沈云禾手里的剑被他用手绢擦的干净,眼睛里出现一抹冷意,他摸着下巴心中自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有那么一瞬间,沈云禾很想就此结果了贺馨,既然她已再无利用价值……况且如今贺馨因为流掉了孩子而心生异变,留着她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沈云禾陡生的杀意,却莫名地淡却了,贺馨也并非完全毫无作用,至少暂时还能用她牵制住贺家。
然而,曾经对沈云禾深信不疑怀揣着满满情谊嫁入福王府的贺馨,如今却是对他深恶痛绝,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又岂会再给他白白利用自己的机会呢?
贺馨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又怎会等到沈云禾亲自动手呢?
江州行馆,慕北辰呆呆地坐在房中,自潋滟出事后,他便一直消沉萎靡到现在。
吉达远远看着,除了叹息,也是无可奈何。
慕北辰的手中紧紧抓着的是潋滟随身的玉簪,潋滟的遗骸终究没能取得回来,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遗憾。
可事实上,就算遗骸取回来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毕竟人已经死了。
吉达没有进去,静默地背过身去,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回想当日,他去慕家旧宅寻求沈程宁等人帮忙的情景——
当吉达说明来意后,扶风最先不淡定地跳了出来:“什么?你要我们帮你去偷尸?”
吉达立马上前捂住了扶风的嘴巴,他的嗓门儿太大,恨不能吼得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到。
相比之下,却是沈程宁最为冷静,虽然她与吉达之间因为乌兰一事,早已生出嫌隙,但他们早先便有过盟约,关系更为复杂,抛开往日仇怨不说,如今吉达与沈程宁之间,再无情义可言,有的也不过是各求所需的相互利用关系。
沈程宁知道,吉达突然来访必有他的用意,吉达也清楚沈程宁与慕青之间的关系,又见她如今藏身在这慕家旧宅,想来,她必定也对慕家的惨遇十分痛心,便将事情告知了沈程宁。
“你知道慕北辰吗?”吉达问。
“慕北辰?”沈程宁虽没亲眼见过慕北辰,却是听慕青提起过的,那是慕青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家的小公子。
吉达突然提起他……难道说……沈程宁猜想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自然!”吉达睨了一眼一旁的楚娉婷与秦楼,楚娉婷接受到吉达探究的目光,撇嘴道:“你放心,我们也是为了巴雅……哦不,是慕姐姐来的,连宁姐姐都十分相信我们,你应该也不会有所怀疑吧?”
沈程宁冲吉达点了点头:“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吉达沉了沉声,道:“他如今就在我所下榻的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