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予予哭得没了力气,这才看向御戮延,委屈地说道,“我手痛。”
“还口渴。”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沙子卡在喉咙里似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瘪了瘪嘴,加了一句。
闻言,御戮延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水,扶她起来,将杯口放在她下唇,喂她喝下。
“我已经让医生过来了,先忍忍。”他放下水杯,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陌予予一听,急了,“我要穿衣服!”
御戮延将她放了下来,起身拿了套睡衣,扶起她要帮她穿上。
陌予予赶紧阻止他,“我自己可以穿,你出去。”
“你不是手痛吗?怎么穿?”御戮延皱眉。
“反正我就是要自己穿!”陌予予一急,胸口起伏的速度又开始加快。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怄气!”御戮延关心则乱。
陌予予瞪了他一眼,恨恨地别开脸。
谁怄气了!你丫的才怄气!
御戮延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扯开她的浴巾,帮她穿了衣服。
“这不就好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还有什么可藏的。”御戮延说着说着,发现她一言不发。
他扳过她的脸,见她咬着唇,眼里又聚起了雾气。
他刚想说什么,门铃就响了,于是作罢,去开了门,让金医生进来。
“她刚才在浴室摔了,说手痛,金医生,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御戮延招呼着医生进来。
金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陌予予的手腕,问道,“现在还痛吗?如果还痛的话,应该是脱臼了,得去医院照个光——”他还没说完,陌予予便猛地收回手,拉过被子,蒙着自己身上,“我不痛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小予,出来。”御戮延扯了扯被子,蹙眉说道。
陌予予拽着被子,闷声不语。
金医生在一旁挑了挑眉,气氛有点不对啊,他还是赶紧溜比较好……
他清了清嗓子引起御戮延注意,“夫人这个情况是手腕突然作用太大,痛一下是正常的,现在不疼了说明没事。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不打扰二位了。”金医生加快语速说完,恨不得马上消失。
御戮延点了点头,送走了金医生。
“真不痛了吗?”御戮延回到房间,见陌予予还是蒙着头,整个身子都缩在了羽绒被里。
陌予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闷闷的说了一声,“我要睡了,不要吵我。”
御戮延坐在床边好一会,静静地想了半晌,知道他现在还处在危险期,随时都可能被她pia掉,今晚又弄得她哭了那么久……
他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无奈,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娶个老婆容易么他,吃又吃不着,还得随时担心着老婆别的男人看上,一个不小心要是逃跑了怎么办……
陌予予蒙得额头出汗,觉得有些热过头了,于是拉下了一点点被子,露出了个小脑袋,被子紧紧裹在下巴以下。
这个小动作仿佛给御戮延开了个头,他趁机躺在了她身边,抱住裹成球的陌予予,遭到了她的强烈不满。
“御戮延!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赶紧滚!”陌予予胡乱抹了抹眼泪,奋力将他的手挣开,抬眸盯着他。
御戮延看着这样的陌予予,急忙心疼地擦了擦她的眼泪,安慰道,“是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
“你错什么了?你没有错,是我自己犯贱,一开始就应该坚持把离婚证办了,现在这样谁也不好过!”陌予予吸了吸鼻子,眼眶里噙着泪,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御戮延静静地凝视着她,一瞬不瞬地,看得陌予予心里发毛。
她咬了咬下唇,扁着嘴巴看他,心里委屈极了。
他微眯了眯眼,浑身散发着瘆人的气息,“以后不要再提离婚这两个字,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陌予予睁大眼睛,委屈如狂泉般汹涌而来,“你那么凶干嘛!”
“我没有凶,就是提醒你一下。”御戮延无奈地说道。
陌予予发狠,“用不着你提醒!”
御戮延不说话了,任由她瞪着自己,想着她发泄完心里的怒气就会平静下来。
陌予予见他不说话,瞪着瞪着也觉得没意思,便一头扎进被窝里,缩成一团蜷在里面闷声不吭。
御戮延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转身走出房间,顺带轻轻将门关上。
陌予予听房里没了动静,便掀开被角,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给陆原发了条短信。
发完短信,陌予予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便又躺下,双脚扒拉在被子外,屋子里开着暖气,落地窗也关得严严实实的,就算不盖被子,也觉得挺暖和。
躺了一会,陌予予觉着灯光有些亮,便用手去够床头的开关,等她像只蜗牛一般爬到床边的时候,门啪啦一下开了。
陌予予上身已经伸出了床外,忽然听到声响,心中一个咯噔,身子一晃,重心一个不稳,就要从床上摔下来,幸好御戮延眼疾手快,前一秒还在门边,下一秒便冲了过来,将她稳住。
陌予予心里有些羞愤,于是便又在心里给御戮延记上了一账——半夜不睡觉起来吓人,害她差点摔倒。
“肚子饿不饿?我做了些吃的,起来吃点再睡。”御戮延柔声细语,差点就让陌予予心软。
不过,她才不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刚才就觉得有些空疼空疼了。
麻溜地爬下床小跑下楼,陌予予三两下便将餐桌上瘦肉粥喝光光。
吃饱喝足,陌予予心情好了许多,但还是不待见御戮延。
现在她就是觉得他碍眼,看着他心情就好不了,看见他就想凑上去揍他。
于是,陌予予便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真理名言,蹬蹬蹬地上楼,将门一锁,悠哉悠哉扑在床上睡着。
御戮延知道自己让她受委屈了,但她对于他们俩之间关系的轻视,实在令他无法不生气,但是一看见她委屈的样子,他又发不起狠。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没用,搞不定小丫头,还平白无故让她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