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茗僵硬的倚在老妇人的怀里,抽了抽嘴角,超乎想象的热情,她真是不习惯!不过,既然老妇人都如此的热情,她怎么着也得跟着配合一下吧?
想此,凤茗不着痕迹的抬手,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眼泪顺流而下。娘的!真疼!
老妇人听此,更是心肝肉疼的叫着,对那些害她的恶人,杀千刀的诅咒着。
外祖孙两个人依偎着痛苦不已,各种伤感,各种悲催,让一边的丫鬟和李嬷嬷都忍不住纷纷落泪。
锦屏垂眸,神色不定,感叹:小姐掐的好像有些重了。
“老夫人,你不要太伤心了,当心身体,现在世子爷已经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大的幸事了!”李嬷嬷擦着眼泪,看着老妇人劝慰道:“老夫人,世子妃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还是先坐下来吧,不要累着了。”
老妇人听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凤茗,却还是拉着凤茗的手,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下,看着她脸上的那不怎么明显的伤疤,眼里满是心疼和怒火。
“那些蛇蝎心肠的毒妇竟然如此害你,实在是该死!该死呀!我可怜的外孙女到底做错了什么呀!她们竟然对你下如此毒手,非要了你的性命,那些个毒妇……”
凤茗在一旁淡淡的听着老妇人那满腔仇恨的言辞,还有脸上那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表情,眼眸微闪,伤感道:“或许是外孙女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她们受了委屈,所以她们才会如此的记恨于本妃吧?”
“你哪里做的不好了!你每一样都做的很好,是她们自己长了一颗看不得人好的黑心!”老妇人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很是恼火。
“外祖母……”凤茗叹了口气,轻声唤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
“还好那些该死的人现在都已经得到了惩罚,如若不然,外祖母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竟然敢害你,外祖母就得让她们付出代价!”老妇人看着凤茗的神色,心里一紧,忍下心里的怒火,冷声道。
老妇人说着,凤茗便感动的看着老妇人,老妇人看着,心里很是满意。只要凤茗对自己这个老婆子还心存感激,还有孝心,那么,她就一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把自己当成她的依附。毕竟,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身后没有一个娘家撑腰,那以后可是很难立足的!她这么聪明,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定,所以才会这么的恩泽赵家吧?
想此,老妇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抬眸,看着凤茗脸上的伤疤,担心道:“茗儿,这伤疤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消除呀?”
“外祖母,淡化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李明说,完全消除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凤茗淡淡的说着,眼里满是哀伤。
“是吗?能消除就好。”老妇人眼里闪过什么,担忧道:“世子爷可知道吗?”
“嗯,他知道。”
“那,他可有说什么吗?”
“没有。”凤茗微微挑眉,说什么?能说什么?又不是不能消除,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再说了,自己这张脸本来就不好看,有伤疤又怎么了?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抢走了说明他心不在你身上,留着干嘛?凉拌吗?不喜欢!
闻言,老妇人皱眉,什么也没说吗?那,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呢?若是在意,也不会宠幸一个丫鬟,若是不在意,那……
看着老妇人的神色,凤茗眼里闪过冷笑,像老妇人这样的人,说她是铁石心肠,无情无义之人也不为过。赵玲儿,赵素雅,曾氏,三姨娘,这几个人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在老妇人的面前却也是没少尽心,虽然不单纯,但是两两相处好歹也有十几年了,怎么着也会有一丝的感情吧?
老妇人现在这样,是完全没有一点儿的不忍心,在她们丢了她的脸,或者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后,她就马上翻脸,快速的和她们撇清关系,并一力打压,以此来表现出她的高洁和心疼自己的模样,翻脸如翻书的模样,看着让人着实心寒。
就跟自己也一样,如果现在自己身后没有雪域国和侯爷府,老妇人只怕对自己又是以前那仿佛自己不存在的模样,对自己不管不顾。可想而知,像老妇人这样强势了一生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
她的心里很清楚,这个家里,除了让赵远接手再无第二个人选的时候,还在极力的想尽办法,保全自己主权的位置而不想看他人脸色过日子。而此时,自己就成了她最有利的武器。因为这次的事情,自己和赵远是绝对不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如此一来,这里就有了一个敏感点,而这个敏感点,真是老妇人可以利用的地方。
用自己来牵制赵远,只要赵远听她的话,她可以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反过来再用赵远来抵制自己,只要自己听她的话,她可以担保化解自己和赵远的矛盾,让赵远来做自己的后盾,当在侯爷府受到什么委屈的时候,他们可以第一时间来为自己撑腰。
这其中的一个平衡,老妇人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关卡,这就是老妇人想要的吧?所以,她现在对于自己在侯爷府的处境,很是紧张啊!
老妇人仔细的问了一些黎兮在这期间对她的关心和参与的事情,凤茗淡淡的以她在佛堂静养,不清楚来回应。
老妇人听了很是失望,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又对凤茗关心了几句,就让凤茗回侯爷府去休息了,还让她对黎兮多上点心,别让有心之人给钻了空子。
凤茗颔首,称是,转身离开,刚走出老妇人的院子,就看到赵远迎面走来。
赵远站定,眼里闪过阴沉的死期,他这个一向平衡的家,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了!而他还因为曾氏的关系,戴上了身为男人最大耻辱的绿帽子!可眼前这个本应该死了的女人,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真是熟可忍孰不可忍!
赵远眼底深沉的杀气落入凤茗的眼里,冷笑一声。人就是如此,不管因为何事而起,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们吃了亏,不是她们所期望的,她们就会无法接受,想办法再讨回来,仇恨就是如此来的!还真是可笑!
“世子妃近来可好?”赵远抬脚上前,脸色阴冷。
锦屏、李林四人神色戒备的上前,挡住了赵远的脚步,赵远冷笑一声,没再上前。
“多谢二伯父的关心,本妃很好,不知二伯父可好?”凤茗勾唇,淡笑道。
凤茗的淡笑落在赵远眼里,那就是对他绝对的无视和嘲笑,是觉得他不敢拿她如何的挑衅!想此,赵远心里暴戾大盛,恼恨之色毫无掩饰,沉声低沉而又阴狠,“凤茗,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一切我早晚都会向你讨回来的!”
闻言,凤茗挑眉,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呀!看来,这次的事情,赵远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了。
李路听了,眼里的杀气更甚,刚想上前解决了赵远,却被赵林给拦住了。
“那,二伯父好好准备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话,准备好了的时候,让人通知本妃一声,本妃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凤茗淡淡一笑,一副本妃乐意配合的模样。
那波澜不惊的态度,还有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让赵远的脸色更加难看,沉声,讥讽,“凤茗,你不要以为你身后有侯爷府和雪域国给你撑腰,你就万事无忧了!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你这次躲过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凤茗听了,淡淡点头,很是赞同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二伯父你这句话说的很好,本妃身有体会!”
凤茗是真的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落在赵远的眼里,意思却又不一样了,让赵远更加的恼火。
“凤茗!你不要太得意了!”赵远说着,看着凤茗脸上淡淡的伤疤,讥讽道:“凤茗,你以为凭你现在这幅残疾的容貌,你觉得你能留住世子爷的宠爱吗?本来人就长得不好看,现在还多了一道伤疤,哼!凤茗,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就慢慢等着吧!”
赵远说完,不等凤茗回应,就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赵远的盛怒的背影,凤茗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锦屏,弱弱道:“锦屏,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锦屏四人抽了抽嘴角,沉默不语。
凤茗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喃喃自语,“是他人格扭曲了,总是误会本妃的好意,怪不得本妃!”
侯爷府
凤茗刚回到揽月楼,就迎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意外来客。
“武小姐,请坐吧。”凤茗淡笑着指着一旁的椅子,给武柔儿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请用茶。”
“多谢世子妃。”武柔儿柔柔一笑,声音甜美,在看到凤茗脸上淡淡的伤疤时,眼眸微闪,垂眸,喝茶。
凤茗淡淡一笑,张口欲说什么,锦屏对着她点了下头,扬眉,“锦屏,怎么了?”
“小姐,蒋小姐和知画来给您请安了。”
闻言,武柔儿手中的动作一顿,继而继续喝茶,不语。她听母亲说过了,这蒋玉樱是吏部尚书的嫡女,五年前被赶出尚书府,因为救了凤茗一命,凤茗感恩,就让她住进了侯爷府,只怕老侯爷和凤茗都有让她为侧妃的打算。只是小姐还没有娶进门,就被这个叫知画的丫鬟给抢先一步,成为了世子爷的女人。
凤茗现在身残面伤,刚刚走路之时,她还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想必是伤到了胫骨,自然是不方便服侍世子爷的。如今侯爷府中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外界传言这几日被世子爷盛宠的知画,一个就是还未娶进门的侧妃蒋玉樱!哼!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配的上那侧妃之位吗?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见过世子妃。”
“起来吧。”凤茗淡淡一笑,“锦屏,蒋小姐身子还未好利索,快扶她坐下。”
“是。”
蒋玉樱坐下之后,打量着武柔儿的同时,武柔儿也在打量着她,蒋玉樱压下心底的不安,疑惑的看着凤茗,“世子妃,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武丞相家的小姐,也是武妃娘娘的侄女。”凤茗淡笑着解释,一点即通,却让蒋玉樱心底的防备更甚,就连知画也暗自打量着武柔儿,心里筑起了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