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莲心却带了一大伙人堵在医工班门口:“川贝贝,我吃了你那人参养荣丸,上吐下泻不止。你给我做的不会是毒药吧?”
川贝贝直接否认道:“怎么可能?我都是按人参养荣丸的药方做的。”
莲心也不理会川贝贝,直接把药丸拿了出来道:“刚好陆太医也在这儿,让他给我检查检查这个药有没有问题吧。”
陆太医走了过来,接过药丸在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有霉变的气味,是不是发霉了?”
莲心斜睨着川贝贝,看得川贝贝发怵:“发霉了?这才几天啊,怎么会发霉呢?不会是本身药材就有问题吧?”
川贝贝有点无语:“是你储存方式不当吧,我用的都是御药房的药材。”
“我记得人参是你从外面采购的?说不定就是人参的问题。”
川贝贝只好说:“那我们去御药房看看人参有没有问题吧。”
几人来到御药房,小厮将人参的柜子抽了出来,又拿出几支闻了闻:“确实有股霉味。贝贝姐刚拿来时我也在忙,没注意,就直接放柜子里了。”
川贝贝有些莫名其妙,记得自己买药材时都十分小心谨慎,又是掐又是闻的,根本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她拿过了小厮手上的人参,还没放在鼻子底下就已经感觉到有股霉味:“怎么会这样,我买回来的时候明明都是上好的人参。”
莲心手指着川贝贝,厉声道:“好你个川贝贝,居然买劣质人参害人!自己把银子吞了吧!”
“我买的时候也有闻过,根本没有霉变啊。都是挑的最好的。”
莲心完全不听她的解释,继续说道:“我倒是没什么事,这人参太后还要吃呢。万一太后吃了这霉变的人参,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川贝贝这下是明白了,莲心这就是明摆着设了坑让自己往里跳。先是知道了与药房里没有人参,然后执意要吃人参养荣丸,让自己去外面采买,再将药材调包……还真是环环相扣,难为了她的智商。
莲心拉着川贝贝去了坤宁宫。
川贝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让皇后定夺?这下可惨了,皇后肯定是站莲心那边啊,说不定这主意都是皇后出的呢。虽然这后宫的纠纷,好像确实也应该是由皇后来处理。”
不过毕竟好久没见到皇后了,川贝贝还是有些好奇她最近在干嘛。
皇后今日还是一身素色打扮,头发向上盘起,脖子上戴着一串珠链,看上去平和而又慈爱,不清楚她为人的人真会倍感亲切。
皇后见到莲心气势汹汹地拉着川贝贝过来,一脸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莲心向皇后告状道:“皇后娘娘,川贝贝用发霉的人参给我做人参养荣丸,她是故意想害我。”
虽然解释不一定有用,但不解释一定没用,川贝贝垂死挣扎道:“我用的人参都是好的,是她自己用苦肉计,想陷害我。”
“御药房现在那批人参也是川贝贝上次买的,也发霉了。皇后娘娘不信,可以叫御药房的小厮来作证。”
川贝贝继续冷言冷语:“因为御药房的人参也被莲昭训给调包了。”
“我又不在御药房当值,这人参哪是我想调包就能调包的?是你比较熟吧。”
“谁知道你有没有和谁串通好。”川贝贝想了想,说不定就是那小厮出卖了她,毕竟他只说自己收药材的时候没注意,推脱了责任,可哪有拿到药材闻都不闻一下的,明显是不想帮她作证。
皇后朝川贝贝道:“你说御药房药材是莲昭训调包的,可有证据?”
川贝贝拿出一张单子:“这是我上次在京城药房采购人参时的凭据,只要去找了店家,就知道我买的药有没有问题了。”
莲心插话道:“你也可以是买了之后再做手脚啊。”
“那我在给你的药中做手脚就行,何必要将所有药材都做手脚呢?”
“说不定你想害其他人呢!”
川贝贝很是生气:“我是医者,医者治病救人,哪有无缘无故害人的道理!”
这时,听见门外太监一句通传:“太后驾到~宁心公主嫁到~”
太后由宁心公主搀扶着,走进了大殿。
太后见她们都在这儿,有些吃惊,问道:“哟,原来坤宁宫这么热闹。皇后这是在断案吗?”
皇后起身笑着回道:“参见太后,川贝贝给莲昭训制的人参养荣丸发霉了,想在臣妾这儿讨个说法。”
太后看向莲心,问道:“莲昭训要吃人参养荣丸?”
莲心低着头毕恭毕敬道:“是,臣妾最近气血不太好,听说人参养荣丸效果好就想试试,可御药房没有人参了,所以川贝贝去的宫外采买,哪知买来的人参居然这么劣质,臣妾吃了上吐下泻不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御药房现在的人参都是川贝贝买来的,臣妾命不值钱,吃了是没事,太后您可千万别吃了。”
太后只说道:“我那还有些人参养荣丸,你拿些去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
“没事,你现在是景仪的妃子,自然要养好身子,为他开枝散叶。至于川贝贝,怕是购买药材时没注意被骗了,就算了吧。”
莲心听了前半句话,刚害羞脸红,结果太后画风一转,居然让她原谅川贝贝。她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说道:“可川贝贝说她买药的时候仔细检查了。”
皇后看了莲心一眼,说道:“这事就依太后说的,算了吧,莲昭训也没什么大碍,想川贝贝也不是故意的。”
莲心见太后和皇后都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太后又看向川贝贝:“哀家看川贝贝倒是个好孩子,怎么,太子想纳你为侧妃,你不愿意?”
川贝贝有些尴尬:“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不过还没等川贝贝回应,莲心就抢白道:“太子不是把纳川贝贝为妃的请求都撤回了吗?”
这时,一直静静伫在一旁听她们讲话的宁心公主开口道:“那是因为贝贝姐姐不愿意。”
太后接过话匣说道:“是啊,贝贝现在专注医药学习,估计心思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不过你可要知道,婚姻大事对姑娘家可是相当重要的。上次你和太子来给我治病,我看你们关系不挺好的吗?”
“奴婢只是一介医工,不配当太子侧妃。”川贝贝谦虚答道,顺便讽刺了莲心一把。
果然莲心气得脸都红了,可暂时又没想出什么话来反驳。
“等你哪天想通了,哀家去和太子和皇上说说。另外莲心和川贝贝不是同在太医院学习吗,关系应该不错才对,到时如果贝贝也成了侧妃,刚好也有个照应,莲心可不要对贝贝心存敌意,为难人家。”
见太后这么偏爱川贝贝,莲心气不打一处来,但嘴上只能附和。
“怪不得太后和皇后会帮自己说话,原来还是想着让自己嫁给赵景仪。看来人参发霉这馊主意不是皇后出的了。不过,自己无权无势的,嫁给赵景仪,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吧,难道就是因为太后说的,看着喜欢?”
这次被莲心设陷阱嫁祸的事也因为太后插手稀里糊涂了结了。不过川贝贝总觉得莲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太后还特意提到让赵景仪纳她为妃的事,莲心定然会更恨自己。
出了坤宁宫,莲心扶着太后,宁心公主和川贝贝则跟在后面。
宁心公主小声说道:“贝贝姐姐,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你可就惨了。”
川贝贝笑道:“是呀,要多谢宁心公主和太后。不过这次,应该不是碰巧吧?”
“当然不是啦。是白芷找了我,让我托太后去救你的。”
川贝贝倒没想到是白芷通风报信,心中十分感激:“那真要好好谢谢她。”
“她说本来想去找梁贵人的,可梁贵人在皇后面前也说不上话,想起来之前你们聊天提到过你给我开八珍糕的事,就来找我了。”
川贝贝了然,又问道:“宁心公主最近怎么样?还在吃八珍糕吗?肠胃是不是好很多了?”
“肠胃是好很多了,可我最近这眼睛不太好。看东西老糊糊的。”
“是不是看书时间太长了?”
“是啊,我今年开始在尚书房上学,没想到功课这么多,每天寅时就起来了,《四书》、《五经》都要倒背如流。最近我们在学《论语》,老师指定这一段要念一百二十遍,之后再背诵一段新的内容,第二天老师还要考你。全年还只有元旦、端阳、中秋、万寿、自寿这五天放假。”宁心公主说得都快哭了。
“居然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全年还只有五天假?”川贝贝面露同情,这可比现代学生惨多了。
“就是,不过大家都这样,我也不好抱怨,反而显得自己娇气。不过我最近眼睛老是不舒服,早上起来还有眼屎,贝贝姐姐可有什么办法?”
川贝贝看了看宁心公主的眼睛,微微有点红血丝,好心劝道:“宁心公主学习之余还是要注意休息。您这应该是用眼过度导致的眼疲劳,可能还有点炎症,我给您制点眼药水吧。”
“眼药水是什么?”宁公主好奇道。
“就是滴在眼睛里的药水,可缓解疲劳。”
“这么神奇?”
川贝贝点点头,很多眼药水都有缓解眼疲劳的功效,比如珍珠明目滴眼液,里面成分就是珍珠和冰片,简单安全,可以清热泻火,养肝明目,用于视力疲劳症和慢性结膜炎。
“不过眼药水还是要少用,关键是自己要注意爱护眼睛,比如看书看了半个时辰就往窗外远眺半刻钟,或者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这些道理我都懂,可上课的时候哪有时间休息呀,我们每天从卯时上到申时,午膳时候,侍卫送上饭来,老师先吃,我们则在另一旁吃,吃完不休息,继续功课,你闭眼或者看窗外,老师还觉得你是不专心在开小差呢。”
“这可就难办了。最好得改改这个时间制度才是。”川贝贝愈发同情这些皇子,难道赵景明赵景仪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古代可不比现代,万一近视了,连眼镜都没有,估计正常生活都会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