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宛捂着唇瓣一路跑出了公寓,站在马路上看着街头川流不息的车子,眼泪止不住的砸下来,瘦弱的身影在风中颤抖不止。
脑海中还是沈墨深苦苦挽留的模样,眼泪流进嘴里咸涩的发苦,她终于坚持不住,小脸埋在掌心哭得撕心裂肺。
她自以为心脏早就死了,却没想到还是会痛,痛彻心扉。
“呃……”突然后脑一疼,眼前一阵发黑,唐苏宛直直的向着地面摔去。
唐苏宛再醒来是只觉得身下又硬又冷,眼睛被什么蒙着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鼻息间全是潮湿的霉味和酸臭味,恶心又难闻。
手腕上和脚踝上都传来绳子勒进皮肉的刺痛感,她这是……被人绑架了。
唐苏宛心里害怕得很,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越慌乱就越没有退路,唐苏宛狠狠地咬上下唇,企图用疼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有人吗?有没有人?”
回答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和空荡荡的回声。
过了很久,阵阵脚步声才从外面传来,唐苏宛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后背抵上墙壁。
林蔚然一进门就看唐苏宛这一副明明怯怕却还在死撑的模样,她阴冷一笑,“哈,唐苏宛,没想到吧,你居然也有今天?”
是林蔚然。
唐苏宛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林蔚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要是这一张脸蛋被刮花了,沈墨深还会不会要你?”
唐苏宛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在脸上比来比去,她怕得嘴唇都在颤抖,“林蔚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林蔚然却不以为然,一把撕下蒙在唐苏宛眼前的布条,锋利的指甲刮过她的眼角,流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林蔚然恶狠狠地瞪着唐苏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唐苏宛,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林蔚然丧心病狂的模样映入眼中,唐苏宛不禁打了个寒战,惨白着脸色,“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说你们,是指谁?
林蔚然却轻轻拍上她的脸颊,红色的蔻丹诡谲妖冶,“别害怕,沈墨深还没来,我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你吗,那我就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是怎么死在他面前的。”
“疯了,林蔚然,你真的疯了”,唐苏宛不敢置信的摇摇头。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失去心性,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裹着皮囊的厉鬼。
“我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林蔚然狠狠掐上她的脖颈,眼底闪烁着恨意,“唐苏宛,你知道吗?刚刚他就是这么掐着我的,曾经他口口声声说只爱我,可偏偏你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沈家少奶奶。我林蔚然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在四年前一念之差饶了你一命,早知如此,在帝爵的时候我就该了断了你。”
呼吸间的氧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唐苏宛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在说什么,什么帝爵。
似是看懂了她眼里的震惊,林蔚然慢慢松开了手指,冷然一笑,“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当初让你去帝爵的人其实是我,我不过悄悄偷了墨深的手机,谁知道你居然这么蠢,一下子就上钩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个时候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威胁,我迟早会跟他离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离婚?”林蔚然却想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怎么会舍得跟你离婚呢?哪怕我故意让他误会,是你故意喝下堕胎药杀了他七个月大孩子,可他最担心的竟然还是你的生死,唐苏宛你说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呢?”
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突然炸开,坍塌崩溃,眼泪顷刻间决堤喷薄,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过往的一幕幕划过眼前,唐苏宛像受伤的小兽痛苦的呜咽出声。
“孩子没了,你不是应该最开心吗?”
当初在医院里,她还以为他这样说只是想要推卸责任,她看到了他的无情,他的冷血,却独独没有看到他眼底挣扎的忧伤。
沈墨深,我们到底错过了多少?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唐苏宛和林蔚然同时一顿,一个人震惊,一个人阴狠。
“瞧瞧,不过是一条不知真假的勒索短信,他都能不顾一切地赶过来”,林蔚然最先反应过来,嘴角微勾,眼底却有淡淡的自嘲。
“林小姐,他来了”,一个肥胖的男人惊慌失措的从外面跑来,横亘在额头上的十五公分的疤痕丑陋狰狞,凶神恶煞。
“慌什么慌,没用的东西”,林蔚然恼怒的低吼。
紧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但不难听出其中的仓促和焦急,沈墨深大步向着废弃的仓库里面走去,手指微颤,脸色阴沉得可怕。
唐苏宛刚刚离开他就像疯了一样追了出去,跑遍了整条街道也没看她的身影,却收到了一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绑架短信,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一人前往郊区的废弃仓库。
“沈墨深,快走,你快走”,看见林蔚然将汽油泼了满地,唐苏宛对着门外撕心裂肺的喊。
他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沈墨深却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瞳孔骤然一紧,脚下的步伐像是生了风,看到唐苏宛被绑得死死的扔在墙角,泪水和血污沾满了整个脸颊,心脏像是被万千根银针扎上,找不到伤口却绵绵密密地疼。
“来了”,林蔚然双手环胸走上前,轻笑着问,就好像在平常不过的寒暄。
“林蔚然,如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那你就真的错了”,沈墨深飞快地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林蔚然的眉心,他眼里迸出阴寒的冷光,额上的青筋彰显着此时的愤怒。
林蔚然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也许就会动手结果了她。
林蔚然浑身一颤,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恢复如常,她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沈墨深,你知不知道只要我轻轻动一下手指,你们就都得死在这儿。”
扣上扳机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沈墨深顿下了动作,耐着性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