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陆远见我不走的时候,拽了拽我的手,稚嫩的喊了一声。
我抬起头时,一脸哀伤模样被张少倾全都看到了眼里,随即皱眉:“秋?你……?”
“铃铃铃……”
手机忽然响起,我赶忙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到是徐兰。
“喂,徐兰?”
“你在哪儿呢?”徐兰很是小心的问,仿佛害怕我不告诉她实话。
“怎么了?”
“在家吗?”徐兰又问。
“发生什么事了?”我怀疑是不是陆历怀下班时见我跟张少倾一起走后,又要找事。
徐兰见我就是不说,便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陆总让我给你一份材料好好看看,说是明天去云南之后要用。”
“是吗?”我有些疑问。
“嗯,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我出来了,要不明天吧?”
“别啊!真挺重要的,我现在到你家附近了,你说个位置,我给你送过去。”
“我在石桥这里。”我说毕,便转着头的四周观察。
没成想,一回头,便看到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
“吱”的一声刹车后,直接停在了我们身旁路沿石下面。距离近的都不好下车。
车窗玻璃慢慢摇下来的时候,我犹豫过要不要松开陆远的手……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松开。
车窗摇下后,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徐兰手中的文件,而是陆历怀那冰冷至极、隐隐带着丝恨意的目光。
那一眼,如冰刀割过我的心,但是,我明白,那个目光只属于这个陌生的陆历怀。
他不是那个深爱着我的陆历怀了……
“沈秋!?”徐兰压低了声音的拿着文件冲我摆动。
咫尺距离,我伸手便将文件拿了过来,目光看向陆历怀时,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的,一脚油门的走了。
“啊!陆总,你开慢点啊!”徐兰大喊一声。
夜色渐暗,迈巴赫的尾灯亮起,拐弯时甩出两道红线;抬头,天边的火烧云刹那间竟暗了。
“走吧?”张少倾轻声说。
“嗯,”我应声,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努力的挤出丝微笑说:“不好意思,我的情绪有点儿不正常。”
“多愁善感的女人……”张少倾微微一笑,倾城的容颜中带着阳光般的温暖。
“有那么夸张吗?”我握着陆远的小手,继续前行。
“呵,我的意思是,多愁善感的女人最美。”他的目光中透出明显的爱意。如他所言,他从不会将自己内心中的爱意遮蔽。
我讪笑,不自然的笑,感觉这种直白的表达,对我如此情感自闭的人来说还是挺难接受的。
……
牛杂店在路边,比我想象的还要小,门口竖着的招牌,老旧而斑驳。
但是,还算比较卫生,厨房就在大厅的一边,可以清楚的看到厨师们在忙活。
坐下后,他将陆远抱在自己腿上,让我坐到他的对面。
我有些不习惯,便将陆远抱了回来,“你跟他这么亲,你走后他会想你的。”
“什么逻辑嘛……”他笑着说,不过也没有跟我计较;拿着老旧的菜单推到我面前,说:“这里最好吃的是牛肉和牛杂汤,你还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清淡点就好,陆远不能吃太辣、太咸的东西。”
“好的,我帮你点。这里有几道菜,我每次回来都会吃的。”他笑着说。
点完菜之后,他很高兴的看着我,“不会觉得这里太低档吧?”
“不啊。我很喜欢。”我说着,可心里想到的确实陆历怀,他应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在跟我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我们从来没有吃过街边的这种小店。他总觉得不卫生。
“在京城时,很多富豪都会请我去一些高档的酒店,但是我去了那种地方就觉得有些压抑;看到那些富丽堂皇的东西,我总觉得有些虚伪……对了,在京城有很多好吃的小地方,等你有空的时候,带上陆远,我和你们一起去尝尝好不好?”
“呵,好啊,有空去京城的话,就联系你。”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客气?”他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
我顿时就笑了,“我这人慢热,你习惯就好了。”
“秋?”
“嗯?”我抱着陆远,看着他忽然有些认真的表情。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我前妻?”
“我……”我看着他,脑中考虑着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感觉涉及他的隐私不好问,再准确的说,我对他前妻是谁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你不问我的时候,我会觉得你对我没有一点儿兴趣。”他脸上表露出一种小小的哀伤。
“没有,总觉得涉及个人隐私,不好问。”
“好奇吗?”
“好奇……”我违心的说。我知道他想讲。
“我前妻是京城本地人,父亲是跨国总裁,她年轻有位,也是家中的独女,硕士毕业后就进入了她父亲的企业。”
“很好啊。白富美。我可比不上……”我笑着说。
“你不懂……”他抬起头打量着这家老店,自嘲式的笑着说:“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富丽堂皇的酒店,可是我内心深处喜欢的却是这种老式情调的小店;不奢华、不虚伪、不做作,一颦一笑都那么真实……”他说着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张少倾……”我轻声打住他的煽情。
“嗯?”他见我同样认真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像个活泼的孩子。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把土说的这么新颖别致的男人。”
“哈哈哈哈!”他当即就乐开了花:“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开玩笑的啦。”我笑着说,不经意的抬起头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待看清时,脸上的笑不自觉的就僵在了那里。
张少倾见我目光落在他身后时,快速的转过头去,瞥了一眼便回过头低声问:“陆总也经常来这里吃吗?”
“不知道,应该是第一次吧?”我不自觉的便有点儿心虚,莫名的小紧张。
那会三人一家亲似的牵手,这会他进来时又见到我们一起笑的那么灿烂;按照今天陆历怀那么不正常的表现来看,他的肺这会怕是快要炸了吧?
我以为他会进来,但是半分钟过去了,仍没见他进来。
我好奇抬起眼皮又看了一眼,发现他站在门口一直没进来,此刻,目光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一边的厨房。那目光比看重要投资时都认真……
我当时就想:这家伙的洁癖,怎么就没失忆掉呢?
转瞬,他忽然回过头时,目光跟我一碰触时,我当即就低下头心虚的看着纵横沟壑的桌面。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过道另一边的那张桌边,很是谨慎的坐上去后,怕是觉得四周太吵,脸上冷的发白。
“陆总?要不咱们拼个桌吧?”张少倾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