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健硕精瘦的身材,脸戴了半副面具,肤色偏黑,眸色漆黑而冷淡,薄唇殷红,浑身下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这点倒与她的大哥沈庭轩有几分相似。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男人再度朝她伸出手,掌心盖着袖面,“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她看着他的动作,说:“你指路,我跟着你走。”
“你跟不,还会被他追,自己选一个。”他这话不是威胁,也丝毫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很平淡地在陈述事实。
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在伸手前,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里面那个男人怎么办?”
“运气好,回来还能再看见他。”
山洞果然是开在山壁的,而非什么地底溶洞,天色明亮,走出来便是偌大的桃林,林木稀疏,四周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男人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扶在她腰际,往前一掠,直接将她整个人带得飞起来。
疾风掠过脸面,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每株桃树都长得差不多,她无法分清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男人将她带到一处桃树较为密集的地方,周围静谧得几乎只有风轻轻吹过枝叶的摩挲声,沈碧月低头,在他缩回手之前看到了他被袖面紧紧覆盖的两只手。
“秦大人请留步。”
男人身影一顿,没回头,“这里非久留之地,沈姑娘尽早回去吧。”
沈碧月知道自己猜对了,与邵衍几乎如出一撤的身影,这样严苛的条件在这世她只见过秦恪一人符合。
“秦大人与我素未蒙面,为何要出手救我?”
“你别会错意,时烜行踪不定,能见到他现身已是难得,救你只是顺便。”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多谢秦大人救我一命,这份恩情小女子永生难忘。”
秦恪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你不怕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既然秦大人都说了,救小女子只是顺便,又何必顾虑小女子对大人打善举有所怀疑呢,您这番话看似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你的丫鬟在找你,待在这里别乱走。”
“谢大人提醒。”
“不用谢,应该的。”
秦恪离开了,只在眨眼的一瞬间消失不见,武功高深莫测,似乎不时烜的差,按他的意思,应当是回去找时烜了。
沈碧月回味着他说过的话,人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有联系的,鲜少有颠三倒四,驴唇不对马嘴的,她虽然不了解秦恪,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说话,难免让人觉得怪。
如果秦恪是要让她觉得怪呢,他的话里好像含着无尽的深意,惹人去思考,去深究,特别是最后那句应该的,她与秦恪以前应当没见过面,记忆里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那秦恪说那句话的依据是什么。
如秦恪所说,她很快被人找到了,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一身红衣的玄衣,在这个充满粉嫩颜色的桃林里倒是有几分相得益彰。
除了玄衣之外,不远处还有轻微的动静,应该是菱花他们。
玄衣什么也没说,扯住她的胳膊跑。
沈碧月:“......等等,去哪里?”
“别说话。”玄衣拉着她一路飞奔,直到没人能发现他们的踪迹才终于停下来。
她是女子,身子骨到底不玄衣,被他拉着拼命跑了一段路气喘吁吁,撑着树身弯下腰,差点没往地瘫,可惜这人没有秦恪的风度,不晓得带着她直接飞行了。
玄衣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定然要狂抽嘴角,秦恪那是外人,随便怎么抓她抱她都没关系,但他要是敢动手,主子能把他手脚都给剁下来做che:n-g人彘去游街以儆效尤。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连自己人都要避讳开。”她背靠树身,慢慢顺着气。
玄衣扫了眼四周,神情很是严肃,“沈姑娘没事好,小人有个请求,还望沈姑娘能同意。”
沈碧月一愣,玄衣每回在她面前都是趾高气扬,十分嚣张跋扈的模样,很少有这么谦逊恭敬的一面,更别说自称小人了,她心里不禁一沉,玄衣的请求恐怕与他的主子有关。
“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自然会帮你。”
“不是帮小人,而是帮主子,主子的身体不行了,请沈姑娘救他。”
沈碧月皱眉,“你说什么不行了?”
“主子的身子一直都是小人在调理,但这阵子他为了......是什么事小人也不好细说,但他确实是枉顾自己的身子,连夜操劳,每日只休息个把时辰,特别是没了寒潭的浸润,他的寒症每次复发,只能靠小人用针替他缓解,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迟早要完。”
她沉默了一阵,“你来找我,是瞒着他的吧?”
玄衣点头,“这次只有您能帮主子,但以主子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除了小人与天风,他每回病发都瞒着所有人,更不会告诉您知道了。”
沈碧月眼眸微垂,轻轻一声叹息,半晌道:“好,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