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你要去哪儿,小的送你一程。”
“九王府。”她没犹豫,跳上马车,她得尽快见到九王,确认一些事情。
“姑娘,您慢点,如果不小心摔到,王爷得扒了我的皮。”阿祥推开车门。
墨小然笑笑,弯腰进了车厢,身后车门关拢,墨小然坐下,突地看见车厢一角放着个香炉,香炉上青烟缭绕。
阿祥是跟在阿忠身边的小厮,经常帮着接送贵人。
有些贵人讲究,车上熏香不奇怪,但焚了香,却无味,就不正常了。
她心脏骤然一紧,本能地去开车门,车门被从外面扣死,打不开。
墨小然忙去开旁边车窗,两边车窗‘哐当’一声落下,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车窗关死,车厢里没了光线,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墨小然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拍打车门,叫道:“阿祥,你干什么?”
“王爷请姑娘去一个地方。”
“你不是阿祥,你是谁?”墨小然上车前,‘阿祥’问她的声调和阿祥一样子,这时,却有些跑调,显然是在模仿阿祥。
如果是阿祥本人,又何需模仿,她可以肯定,这个不是阿祥。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到了地方,自会放姑娘出来。”
墨小然哪里肯束手就擒,越加用力拍门,试图引起路人注意。
但手拍在门上,感觉这门极厚重,像是在木板的中间夹了铁板,这车厢就像密实的一个大铁桶。
车门外传来男子笑声,“墨姑娘,你别费力气了,这马车隔音,我戴着连音器,才能听见你说话。除了我以外,你拍断了手,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墨小然眉心微蹙。
劫持她的人,可以易容成阿祥的样子,又能弄出这么一辆马车,身份背景绝对不一般。
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骨头像被一根根抽去,又酸又软,越来越提不起力气,头也一阵一阵地发晕。
那香是软骨散加迷香。
墨小然唤出小蛟儿,车厢里亮了起来。
她揭起香炉的盖子,里面是一把还没烧尽的药沫。
环视四周,没有水。
重看向香炉,把牙一咬,捧起香炉,香炉烫得拿不住,她忍着痛,把香炉扣在地上,死死按住,没有香炉盖上的气孔透气,香炉里很快没了空气,药沫随之熄灭。
那香十分霸道,她已经及时发现,但神智仍然越来越迷糊。
她乘着自己还能支撑,仔细地在车壁上摸索,试图找到开门或者开窗的机关,但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车外又传另一个人声,“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假阿祥道:“容戬的女人,就是不同寻常,长得可真水灵。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乐一乐?”
“你是想死?如果发现她被人上过,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墨小然听到这里,暗暗心惊,强撑了一阵,终究失去知觉。
阿祥伤痕累累,跌跌撞撞地奔向九王府,到了台阶下,看见守在门口的小厮跑来,他松了口气。‘轰’地一下倒了下去。
“快,快去找王爷。”阿祥无力地叫道。
容戬和忠叔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他们抓了我,印了我的脸膜,然后逼我说话,我不说就打我,我死不开口,他们不耐烦了,把我拖出去处理,我诈死,乘他们人少的时候,干掉四个,逃了回来。”
“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看不出来,都穿着黑衣,但他们身手极好,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忠叔,你赶紧联系卫风和我师傅。”容戬眸子一凛,飞奔向马房。
对方易容成九王府的人,目的一定是对付和九王府走得近的人。
卫风,师傅,还有就是墨小然。
阿莞和九王府的人不熟悉,不认得阿祥,所以他们扮成阿祥不会是为了阿莞。
容戬命忠叔联系卫风和师傅,确认他们的平安,同时让他们小心。
他自己则快马加鞭地去见阿莞。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掉,墨小然还没有回来。
阿莞在桌边焦急地走来走去,见寻墨小然的下人回来,急急问道:“找到小姐没有?”
“没有,我们到处都找遍了,也不见小姐的人。”
“这去哪儿了?”阿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往外急走。
“夫人,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找。”
“夫人,你对京里不熟悉,我们都找不到,您能去哪里找?”
阿莞轻咬了唇,脑海里浮出一个人影——容戬。
难道是去了九王府?
她念头刚过,就摇头否认。
小然不会这么不懂事。
要不然,找卫风去九王府看看?
以他和容戬的关系,他去九王府比她方便。
而且,万一墨小然不是去了九王府,出了什么事。
卫风是西侯府的世子,在京里有权有势的人,如果他出面,总强过自己瞎找。
但一想到卫风是墨非君的徒弟,又觉得不自在。
正犹豫不定,容戬风风火火进来,“莞姨,小然呢?”
“她早上出去就没回来,陈妈说,之前在门口看见她和你,但不见她进屋。”阿莞虽然不愿意求容戬,但看见他,心却微微落了下来。
“没回来?”容戬浓眉蹙起,他明明送了她到门口。
她是在门口出事,还是……
“莞姨,你在家里等着,哪里也别去,我去找她。如果,她回来了,让她给我送个信。”
容戬转身出院,翻身上马,朝第一栈急驰而去。
第一栈!
他在墨小然身上留下气味,墨小然到过的地方,都会有残留下的气味。
从太后的私宅出来,他顺着墨小然身上的味道,一路来到这里,确认墨小然在他离开后,没有回屋,而是径直来了这里见金花。
金花坐在院子晒太阳,忽地见老妇领着容戬进来,柳眉轻扬,笑道:“公子是来找奴家的?”
“是。”容戬环视四周,不见墨小然,也不绕弯子,问道:“墨小然来过没有?”
“来过。”金花笑盈盈地起身,向他走去,“墨姑娘来和奴家说了会儿话。”
“她现在人呢?”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