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明天晚饭后父亲还会来到惜墨阁看望我,你要做到两点,一是一定要守口如瓶;二是精神要放松,千万不要有一丝的慌张。否则,父亲那么精明的人会看出端倪的。”
“奴婢谨记在心!请小姐放心吧,奴婢绝不会拖了小姐的后腿。”
“这就好!”
看着秀儿依然跪在自己的床榻前,公孙羽墨连忙弯腰将她搀扶起来与自己同坐在床榻上。还没等公孙羽墨抽回手,秀儿又匆忙从床榻上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她的面前。
“小姐,奴婢怎么能与小姐同坐在床榻上呢?”
“秀儿,你不必这么拘于礼节,我让你坐你就坐。”
“小姐,话是这么说,但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不可乱了常纲。再说,小姐这么惯着奴婢,会把奴婢惯坏的。”
“没想到你会对自己这么严格?也罢,你该遵守什么礼节就遵守什么礼节,但也不要与我弄得那么生分,就像我没有昏迷之前那种关系就可以了。”
“奴婢知道了。”
“好啦!秀儿,太晚了,你去睡吧。”
“小姐,先让奴婢伺候你睡下,然后再去休息。”
“我已经睡了一年多了,哪还睡得着啊!我正好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就不用伺候我了。”
“小姐,奴婢睡不着,让奴婢陪着小姐吧?”
“秀儿,你与小姐我不一样!我白天依旧要装作昏迷的样子躺在床榻上睡觉,而你不同,你还有很多活要干。”
“小姐,你刚刚醒来,这么高兴的事,奴婢能睡得着吗?”
“想想也是!你愿意陪着就陪着吧。”
“小姐,你刚才说白天还要装昏迷,又让奴婢想起心里担心的事情。”
“担心?秀儿担心什么?”
“老爷经常在小姐的闺房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小姐就那么一直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这也太难了点吧?”
“其实,我也在琢磨怎样既能很轻松地装昏迷、又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办法。不过,在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之前,我还是有一定的定力应付过去。你放心吧!”
…………
在同一时间的菊屋内,李姨娘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娇颜,脸上呈现出异常兴奋的表情。端详好半天后,又拿出胭脂擦抹在脸颊上,然后左看看右看看。
一旁的公孙羽荷不屑地说道,“娘,都这么晚了,再说您已经那么大岁数了,您还打扮什么呀?”
“你这孩子净胡说!娘老吗?娘一点都不老!”
“娘不老,行了吧?不过,您就是不老,这么晚打扮您给谁看去?”
“老爷啊!今晚老爷住宿到咱们的菊屋,为娘当然要把最美丽的一面呈现给老爷。”然后又自我陶醉道,“现在老爷很是看好为娘,家中的大事全部交给为娘办理。想想自己在国公府的地位,简直就像皇宫里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娘俨然就是公孙国公府邸的主母!”
“再说还有你弟弟羽林,他现在书读得很好,多次受到教书先生的肯定。老爷听了夸赞了羽林好几次,以后由羽林继承国公爵位已是不争的事实。荷儿,你说这么多的好事情,为娘能不高兴吗?所以,娘要将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公孙羽荷则没有娘那样的好心情,不论是弟弟羽林今后是否继承父亲的爵位,还是娘升为国公府的主母,与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当她看到母亲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由得埋怨道,“娘,您怎么看都像是井底之蛙,一点抱负也没有。就这么点蝇头小利就让您找不到北了!您的满足点也真是够低的,您不觉得您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吗?”
李姨娘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娘,您想,夫人过世将近快一年了,可您除了掌握府邸钥匙外,其他一切有什么变化吗?按说,您以生羽林这个男丁为贵,早就应该升您为夫人了。可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您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李姨娘不以为然地回复道,“荷儿,老爷没有将娘升为主母,当然有点可悲!可也没有关系。”
“娘的意思是……”
“虽然老爷并没有将娘扶正,但,实际上娘已是国公府的主母了,只是缺少一个头衔罢了。不过,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向来不是很在意!”
“娘,您这是愚人之见!”
“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我当然要为娘担忧!您现在是掌管着公孙国公府,可您就没有想过,万一哪天父亲又迎娶回来一位大户人家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而且是父亲爱不释手的女人,如果她再为父亲生一个嫡子。您说,您这个一直没有名份的主母还能当的了家吗?羽林还能继承爵位吗?”
“这个……这个……”
李姨娘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长远,也没有那个心计。但,经公孙羽荷一挑明,李姨娘感到还真是这个道理。若自己这么没名没分的在这个府里,说不准真的会被新人顶替。到那时,自己连哭的份都没有了……
见娘沉默不语,公孙羽荷又说道,“娘,您不要这个…这个的了。您应该琢磨如何让那个贱人再也醒不过来,如何博得父亲欢心、让父亲将您扶正,这才是正事。”
“为娘博得老爷欢心还有点办法,可其他事情该怎么办?娘的脑袋真的不够使。荷儿,你有什么好办法?”
“娘,我想这件事要是做成必须牺牲另外一些人,才能实现咱们的目的。”
“荷儿,你要牺牲谁?”
“当然是赵姨娘和羽箐,让她们当替死鬼。”
“她们如何能够听从咱们的调遣,心甘情愿地当替死鬼?”
“她们当然不会自己去当替死鬼,咱们要设计让她们入套。将那个昏迷的墨儿弄死,然后嫁祸在她们身上,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那,老爷如何会升我为夫人呢?”
“娘,父亲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升您。而是您在这次识破赵姨娘和羽箐的阴谋中立了大功。您想想,父亲能不给您甜头吗?您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唯一缺的就是夫人的尊位。父亲能给您的也就是这个头衔了。”
“对呀!还是我的荷儿脑袋好用。就听你的!你怎么说,娘就怎么配合你。”
“谢谢娘。”
李姨娘高兴了没有一会儿,自感有些不对劲。荷儿能在这里捞到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为自己出谋划策。
李姨娘叫住刚要出房门的公孙羽荷,“荷儿,娘有点事想问问你。”
公孙羽荷又从房门口退回到娘的身边,问道,“娘,您有什么话,请说。”
“荷儿,你是不是有些话并没有告诉娘啊?”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你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好处,为何如此卖力?”
“娘,您说这件事啊,这个太好回答了。您是我的亲娘,我为娘争得权利、地位,这还不够吗?我还要什么?娘高兴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当然,娘做了夫人,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女儿的。有好事,一定会想着为女儿争取的。”
“那是自然!娘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那还是娘吗?”
“那好!我就等着娘心想事成,升我为嫡女就可以了。”
李姨娘终于明白自己女儿心中所想,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嫡长女墨儿被赵姨娘和羽箐弄死,随后她们被发现并被扫地出门,或者,将她们送进监狱死无葬身之地。自己的女儿自然而然地就会成为嫡女。
李姨娘忙回复道,“娘一定会帮助女儿实现梦想。”
第二天晚饭后,公孙曦之依然如故来到惜墨阁,在墨儿的床榻边上静静地陪着公孙羽墨。
在一旁的秀儿虽说被小姐提醒不要紧张,但毕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中异常紧张,她脸部表情夸张地盯着床榻上的小姐,生怕小姐熬不住动换或者有什么小飞虫什么的落在小姐的脸上。小姐怎么能熬得过这一关,岂不是马上要露馅?
不过,好在公孙曦之的注意力全部在女儿身上,根本就没有看秀儿一眼。凑巧的是,此时恰好有一只蚊子落到了公孙羽墨的额头上,秀儿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就差喊出声了。公孙羽墨却将忍耐力发挥到极致,硬撑着纹丝不动。
待到了戌时,公孙曦之要从小姐闺房出去的时候,秀儿连忙点燃灯笼在老爷前面引路,将老爷送出惜墨阁后又紧盯着老爷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返回身立刻拴好门闩,然后飞快地跑回小姐的闺房。
她附在公孙羽墨的耳边轻声道,“小姐,老爷已经从院子里出去了,你可以起来了。”
公孙羽墨听罢忙用手摩挲着额头,好半天儿才感觉不是那么痒痒了,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下来,坐在梳妆台前面对铜镜,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除了额头上一个小红包外,自己的容颜还是那样俏丽、妩媚,任何人男人看到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关爱、怜惜、倾慕自己。
可现实是,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如此坎坷呢?自己的前世今生竟然没有一样顺心的事情。
想来想去,都是慕容天一这个罪魁祸首给自己带来的霉运。希望他没有跟着自己穿越回来,这样自己的日子还算好过些!只要对付眼前这几个妹妹就行了。只要她们不过分,让自己的日子能过得下去,自己也没有必要与她们为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其实,现在自己最为担心的还是慕容天一。如果慕容天一也穿越回到大燕国,他又知道自己也穿越回来了,那么自己的命运就会顺着没有穿越到来生那样,一直被他纠缠、甚至被他纳为妃子,永远卧榻在他的床榻之上。
这种悲惨的命运,自己绝不该再次走一遭。一定先探寻到他的踪迹,若是穿越回来,必须将他的躯体消灭,同时还要灭掉他的灵魂。
公孙羽墨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黑白相间油彩,又在脸上蒙上只露出一双美眸的黑布,然后穿上青色的紧身外衣。再看镜中的自己,竟有些认不出来了。
秀儿看着小姐一身奇怪的打扮不禁问道,“小姐,你这身装束是准备当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