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桥档与郑普徙瞪了眼,直直盯着他。
郑普徙并没有那样好奇,但也足够惊讶。
桥档却是忍不住,没想到王妃娘娘居然有这样独一份的记性。他记得三公子死时,王妃娘娘只看了一眼,就抬步离开。
当时他还想王妃不重视这件事,可是现在,王妃居然能把这两者的区别,如此精准地说出来,这实在是令人惊讶。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记住的呢?
“那就把尸体抬走吧!”
郑普徙看妹妹都说得这么清楚,就知道这尸体不能再验了。而且从她的言辞中,他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张三公子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大公子给杀死的。
现在这具大公子的尸体,才是被他自己给自杀的。
“等等。”
衙役们过去抬尸,君梓琳猛然出声制止,她戴上手套,走向尸体,慢慢的从尸体的衣服,翻到衣裳下面。之后让衙役们上前来,把尸体翻过来,她将死者的衣服剥开,露出后背的皮肤,一寸一寸看罢之后,这就伸手去扒死者的裤子。
“砰!”
门口处放着一个油彩色的小孩嬉水铜鼎,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大桌台子上,摔在地上。
四下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去看验尸的,急忙躲着,防止被砸到。
君梓琳也因为这声音而轻微地颤了下,她朝那声音处看去,就见到那歪在地上的大铜鼎,继而一个黑色高大的身躯横在他眼前,再往上看,周烬那绝美的容颜像一尊冰雕似的,冷冷地睨着自己。
他怎么了?
君梓琳费解地看着这男人一脸阴森样子。
她不在意,扭过头去,继续干自己的活计。
左手刚刚扒到死者的裤子,身后周烬“咳”了一声,声音幽幽响起,“郑大人,你觉得这地方适不适合洞房?”
“啊?”郑普徙一脸空白,不知晋王爷这是说的什么,什么意思。
君梓琳听后则是眼角一抽,手都颤了下,竟然没敢动。
周烬也不在意,继续解释着:“本王是在问你,这里适不适合洞房,瞧着这地面挺宽敞的……”
桥档在旁边听着,还以为是跟案情有关系,遂自靠奋勇奔上前道,“下官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张大公子死前,在这里洞房!”
“来人,范捕头过来!”桥档立时出去把范捕头找来吩咐事。
君梓琳抹了把汗,这手上的动作算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谁知,周烬的话还没完,他魅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问自己:“爱妃,你觉得这个地方适合不?”
“呃,把尸体抬进衙门吧!”君梓琳胡乱说道,不再坚持。
她羞红了脸,褪下手套拎起工具箱,转身朝外飞奔去。
郑普徙反应了半天,突然恍然而悟:“原来王爷是想在这里洞房,跟妹妹?哎呀!”
急匆匆回到衙门,君梓琳摔门进屋,坐在蔺浩俊身边,也不说话,更不对外面发生的有半点回应。
身边的小孩儿还在睡着,她安静的伴在他身边,也不多言。
周烬成功地制止了爱妃,但爱妃闹脾气,却是让他极不爽快。
试问,哪个男人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摸其他男人的屁股?
若是之前没发生与爱妃沐浴时,“打屁股”那件事,周烬也不会这么感动身受!现在,眼看着爱妃摸别的男人屁股,回头她若再摸自己的……晋王爷感到身上起了层疙瘩,实在是忍受不了。
所以她若是生气,那便气吧。
左右气个几天,自然就会好的。
这一日晚上,君梓琳破天荒的没跟周烬同房,她搂着自己儿子睡了。
蔺浩俊突然得到这福利,一时高兴不已,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爽快。
不过独守空房的晋王爷心里犯起了嘀咕,现在蔺小崽子**岁的年纪,跟爱妃睡还可以,但是,再过个几年,小崽子都能娶亲了,他再跟爱妃睡…这下子晋王坐不住了!这小崽子明显是要沾便宜啊!老子还没睡够的,岂能让给他?
当下晋王一脚把门踹开,直接就在院子里面练起了剑。
那剑势唰唰作响,舞得虎虎生风,正好挨着君梓琳的房门,虽然关着门,但在屋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昏睡着的蔺浩俊还在病中,真正睡着的时候少,大部分都是因为药物在昏昏沉沉着。
听到那舞剑声音的,也只有君梓琳而已。
她知道周烬在怄火,可她何尝不生气?
也不知这男人闹得哪路邪风,突然就说洞房,还现场洞房,这不明摆着是故意的嘛!
按现在这个结果,他应当求她原谅才对。
但是他现在居然打扰她休息。
想让她原谅他,看来是没期限了!让他等着吧!
君梓琳把被子蒙脸上,直接堵上耳朵,当场就睡。
这一睡,再醒来时,天还没亮,但是外头却没了舞剑的声音。
君梓琳忙坐起身,先冲了药给蔺浩俊喂下,再听听外头,发觉没有声响,她轻手轻脚从工具箱中需要用到的解剖工具,这便打开窗子,直接从窗子而出,赶往停尸之地。离开前,不该把蜡烛拿上,也不知道棚子里是否有烛光的。
一路蹑手蹑脚地到了,就听见有人厉呼一记:“什么人!”
君梓琳听见声音熟,立时就道,“是本王妃,你小声点儿,别把人吵醒!”
那衙役听后,笔直站着的身子猛地一抖,就往尸棚处看看,心里寻思着,把人吵醒,把谁吵醒啊,这个地方就只有尸体。
他看见王妃一个人,朝着那放尸体的棚子溜了进去。
衙役腿肚子直打转儿,心想我滴娘哎,王妃娘娘怎么一点都不怕哎!
不一会儿,那棚子里就亮堂了起来。
衙役看到有光,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正想往前看看,王妃究竟对着尸体在干什么呀。谁料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衙役扭头去看,冷不丁地对上一张地狱魔君妖孽的脸,当场吓得他翻白眼,昏死在地上。
周烬见了,拧眉无奈地摇摇头,这点胆量,居然能做得了衙门中人,令人失败呐。
他大步朝那有光的地方走去,不请自来,掀帘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