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那么早给我答案,”温家扬坚定地望着周洲眼里的星辰,一字一顿,毫不迟疑。
“我......”周洲欲言又止,刚想说些什么,又被客厅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高木木从客厅小跑过来,“出大事了......”
周洲想过去看看,却被木木拉住了手臂,“你还是别去了。”
里面却传来周妈气愤的声音:“周洲,你给我进来!”
周洲狐疑地走进去,边走边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你说说,自己都干什么了?”
客厅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周妈妈坐在沙发上气得手抖,黄丞海正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而陆启卓则蹲在她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洲啊,你怎么样妈妈都不怪你,为什么要骗妈妈呢?”周妈妈继续问道。
电光火石间,周洲突然明白,想必是陆启卓已经和妈妈摊牌了,所幸也不惧怕地走上前搀起陆启卓。
“妈妈,如果不是你一直催着我找男朋友,我也不会找启卓来演这出戏。”周洲回答道。
“我知道妈妈很委屈。我一直振作不起来,情绪时好时坏,妈妈想让我早点开始下一段感情才找吴阿姨的儿子来相亲;妈妈没有错。启卓也很委屈,他有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想帮我才一直配合我演到现在;他也没有错。”周洲继续说着,手里的吊坠被攥得紧紧的,“说到底,一切还是我的错。”
“我不该任性沉浸在失恋的痛哭里,不该不吃饭,不该偷偷喝酒,不该在深夜痛哭,不该整夜整夜不睡觉,不该让妈妈为我担心,不该欺骗你。”周洲的泪一滴滴掉落在地毯上,但还是倔强着不低头。
我本该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表露,本该不动声色地好好生活。深夜只能默默流泪,第二天依旧笑脸相迎......
是啊,周洲,你本该这样的。那些自己身上的伤口,你表现得再痛苦不堪,别人也很难感受一二。他们只觉得你矫情,觉得你一头栽进去脱不了身;却不知那条无形之间绑着你的锁链有多沉重。
“阿姨,这件事,您怪在我头上吧。”温家扬就那么直挺挺跪在地上,“我对不起周洲,也对不起您。”
周妈妈看着面前的这群孩子,一个劲地摇头,明明是餐开心的团圆饭,怎么突然间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陆启卓抬头看着眼前的状况,温家扬在地上跪着不起来,周洲也站在原地默默流泪,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黄丞海一直不让他把实话说出来。只是他太犟,坚持自我不听劝,才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我本来也不该管你这些事情,是我多事了。从今之后你想怎样都不要再让我知道了,妈妈老了,管不动你的事情了。”周妈妈突然感觉一阵眩晕,靠着沙发几次喘不过气来,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
高木木走上前为她顺气,“阿姨,身体要紧。”一面挥手向周洲示意,“快过来,阿姨这肯定是没顺过气来头晕了。”
周洲赶紧擦了擦泪,走上前扶住周妈,带着哭腔问:“妈你怎么了?妈你不要吓我。”自从高妈妈的母亲生病后,她就埋下了心病,生怕自己最爱的母亲也离她而去。
周妈妈咳了两声,摆了摆手:“没事,你别担心。家扬,你过来,阿姨有话和你说。”
温家扬站起身,俯身凑到周妈面前。
“阿姨从前对你有偏见,其实现在也不能原谅你。因为你让我的宝贝女儿那么难过伤心,让我每天看着她颓丧的样子心疼。”
温家扬也含着泪,默默低头听着。
周妈看着他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姨,我其实也不能原谅自己。”温家扬说。
可是不原谅又能如何,一切早已过去,再谈后悔已是无用。曾经流过的泪,一个个无眠的夜,都已经成为过去,再无法倒流。
周洲吸了吸鼻子,转身对几人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有空再聚。你们慢走。”
三人收了逐客令之后也不好再继续留着,陆启卓向周妈鞠了两个躬,“阿姨再见。”
黄丞海也不放心的交待高木木,如果晚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他随时准备开车来带周妈去医院。
温家扬却站在原地不动,“阿姨,我知道你一直会介意我的父亲和我曾经做的那些事。也知道自己无法乞求您的原谅,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周妈妈闭着眼微微点头,高木木却看不下去,走上前推着温家扬说:“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现在就让阿姨休息会儿吧。”
“那,阿姨保重身体。周洲,再见。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想清楚那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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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闹剧之后,几人就很长时间没再聚在一起。不过高木木还是常和黄丞海出去约会,回来也有意无意地透露些几人的近况。
周洲自己也偷偷留意着温家扬的消息。
她知道,温家扬带领的那支队伍又拿到了世界赛的入围资格,而且分组对他极其有利。
虽然一直埋怨温家扬因为太过在意冠军而执念深重,她还是真心希望他能真正拿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奖杯。毕竟那是她心爱的人心中一直埋藏的梦与希冀。
只是,这次比赛之后真的要退役了吗?
她望着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的电竞新闻,关于yang神的列表里,还没有一条出现退役的字眼。周洲怀疑高木木消息的准确性,之前几人相见的场面都不好问出这个问题,就只好搁置到了现在。
唉,就顺其自然,让时间来解答吧。
周洲抬头看向台灯上挂着的那个吊坠,星空的图案在灯光的映衬下尤其漂亮,还没画上句号之前,她还不想戴上它。
高木木此时端了杯牛奶走进门来,周洲听到开门声赶紧合上电脑生怕让她看到自己的搜索界面。
“在干嘛呢?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不让我看见呀?”高木木调侃道,“呐,给你热的牛奶。”
周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过牛奶,“谢谢,没什么啦,刚准备出去上厕所,就合上啦。”
高木木切一声,又惊讶地指着台灯上闪闪发光的吊坠发问道:“这是温家扬送你的吗?好漂亮!”
周洲无奈扶额,得,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