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木一气之下把周洲所有的咖啡全装箱寄给周母了。一边警告她不许再自己偷偷买咖啡喝,一面准备每天过来监督这位生活无法自理的大小姐吃饭睡觉,心累的宛如一个老妈子。
奇怪地是,之前还旁敲侧击打听着温家扬近况的周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提任何有关温家扬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木木提到,她都会故意岔开话题。
这么几次过后,高木木也明白了些,也就没再周洲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有时候黄丞海让她约周洲出来吃饭,她都同周洲找好了借口,拒绝了。
虽然心里很感激,周洲却还是被木木事无巨细的看管照顾得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申请了个下午可以自己出来活动活动。
她同高木木说自己想出门逛个街给周妈买身衣服,原本高木木准备和她一块儿出来,可临时被黄丞海叫去有事,只好放周洲一个人出门。
千叮咛万嘱咐后高木木才离开周洲的家,离开时还不放心地拉过周洲要求她如果有事一定得和自己联系。
周洲心一热,搂过木木,说道:“我会好的,别担心,别担心木木。”
木木也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两人分开彼此,相识一笑。
“一切都会好的,对吗?”
“嗯,一切都会好的。”
周洲住的地方离最近的商圈并不近,她倒了两轮地铁,一个半小时后才到目的地。
这天的风有点大,出地铁站时,周洲的黑色棒球帽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差点掉落,她伸出手抓紧帽檐,看一眼前面拥挤的人群,一面说着“借过”,一面低着头直接往前走。
就这么挤着走了一段路,周洲觉得自己都快沾染身边烤红薯的香味了,才终于走到尽头的红绿灯处。
她这才将帽檐抬起来,望了望前方的人群。
不看不要紧,一抬头,她就望见了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
温家扬穿着件黑色棒球服朝她这里走来,巧合的是,他头上也戴着和周洲一模一样的棒球帽。
这件黑色的棒球服周洲从没见温家扬穿过,他手上还捏着一根烟,看起来没抽多少,但烟尾一闪一闪的亮光还是证明了温家扬确实是那根烟的主人。
她尴尬地四处看,不知把目光放向哪里,只好继续抓紧帽檐,垂眸,准备就这么往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周洲不小心被右边匆匆过去的人撞了下,正巧左边站的就是温家扬,眼看着自己的风衣就要撞上那根正燃着的烟,周洲也顾不上帽子了,松手就扯过了自己的风衣。
风一吹,她的棒球帽飘得老远,锁骨长的头发在风中飘舞,但也足以让温家扬认出她来。
他立马把烟的方向一转,捏紧在手心里,眉心皱了皱,随即接住了往自己身上倒来的周洲。温家扬也一个中心不稳,踉跄了几步,等于是完全把周洲抱进了自己怀里。
所有事情在三秒内发生,快得周洲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那位撞人的大妈不好意思地朝她道歉道:“不好意思姑娘,我急着去接我们家小孩出院,你没有磕着碰着吧?”
周洲此时哪有什么心思想这些,光是在温家扬怀里这件事就让她头脑发懵,不知道下一秒该如何向温家扬解释这些。
反倒是温家扬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小姐应该是没什么事,阿姨您有急事的话就快点去吧,别误了时间。”
大妈还是一脸歉意,从探病的果篮里拿出几个大苹果塞给周洲,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个你收着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家种的苹果,甜着呢,送给你尝个鲜。”
周洲原本不太好意思接受,又想着大妈急着见小孩,也就从中拿了两个小的,道:“阿姨谢谢啦,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看我出门也没带包,就两个刚刚好。倒是阿姨您多注意,别太着急了,您这一把年纪,摔着了怎么办呀?”
大妈笑得开心,连声说多谢姑娘挂念,道别后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这可倒好,留着周洲一人和温家扬面面相觑。
周洲故作洒脱,伸手把一个苹果塞给温家扬:“多谢温先生出手相助。”
温家扬被她这一声温先生气得够呛,故意伸出左手放在周洲眼前,道:“那我就当是周女士表达感谢的礼物咯。”
那只左手里是刚刚被他捏进手心的烟头,还有一个红色的,夹杂着血和烟灰的伤口。
周洲呀的叫出了声,眼圈立马红了,瞪着温家扬说道:“你是有病吗,哪不能丢往手心里按?”
温家扬苦笑道:“我怕扔到你身上了。”
周洲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拿出手机,“离这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我们打车去。”
温家扬扯过她的手,“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周洲在这种事上固执得可怕,不由分说地叫好车,紧盯着温家扬说:“温先生不必关心我的事,现在我的做法和那位大妈本质上是一样的,你不必觉得感激涕零。”
温家扬现在觉得,之前心中涌起的那些感动现在仿佛喂了狗,手心的灼烧感让他不由得紧皱眉头,扯动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似是在微笑:“那就麻烦周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