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她还活着,她躲着他,躲到那么遥远的香山。
坐在飞机上的宁飞扬心情久久没办法平静,脑子里闪现出一万种她们再次相见的场景。
他知道,她一定恨死他了,一定不想再见他,不然不会躲进山里。
他在心里也作好了接受她所有责难,痛恨的准备,只要她还活着,他还能看以她,带她回家,这就足够了。
可是即使作了一万种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见面。
“先生,您是要住宿吗?”
她看着他,一脸亲切的微笑,热情的招呼让他恍然如梦。
她叫他先生,她不记得他了?
“暮雪,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宁飞扬,宁飞扬,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宁飞扬,你的老公宁飞扬呀!”
他激动不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迫不及待的说着。
楚暮雪吓坏了,匆忙闪躲顺手抄起了鸡毛掸子防身,一脸惊慌的看着他。
“你,你别过来。你住不住宿,不住宿就走,否则的话我就报警了!”
她不认识他,没见过他,他竟然说他是她老公,怎么可能呢?
“暮雪,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再好好想想,我是宁飞扬,宁飞扬呀!”
宁飞扬不顾她的阻拦冲过去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三年了,他找了她三年,想了她三年,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放手,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你放开我,放开我!”
楚暮雪用力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拥抱。
那一瞬间有一种特别熟悉气味儿钻进鼻息,侵入大脑,莫名的许许多多乱七八糟在画面在脑子里胡乱的打起了架,头突然间像要爆裂一样的疼了起来。
“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妈妈!”
稚嫩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直接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他错愕的松手,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裤腿拼命咬着他的那个小女孩儿。
看起来不到小小的一个,不到二岁的小模样儿,像极了小时候的暮雪。
“妈妈,妈妈!”
“楚楚,楚楚!”
楚暮雪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脸色惨白得吓人。
“妈妈,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暮雪,你没事吧,暮雪!”
宁飞扬不知所措,想要上前去帮她,可是又怕吓到她。
他真的从没有一刻像现这样无助,这三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都经历了什么,嫁给了什么样的人?
“楚楚!”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小女孩子听到男人的声音兴奋激动的跑了出去。
“爸爸,爸爸,有人欺负妈妈!”
宁飞扬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他想看看究竟是谁把他的女人藏起来三年。
纪流星,原来是你!
他曾派人查过纪流星,可是纪流星在暮雪出事后的三个月就出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明明知道他在找暮雪,他却把她藏在这里,一藏就是三年。
他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是他现在不能动他,至少当着孩子和暮雪的面儿,不能动他。
纪流星看到他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爸爸,爸爸,妈妈头疼了,妈妈头疼了!”
纪流星慌慌张张的跑过去看捂着头疼得冷汗直流的楚暮雪,赶紧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药给她服下了几片。
“流星,他是谁?他为什么说我是他老婆?流星,你告诉我,他是谁?他为什么说我是他老婆?”
楚暮雪把药片推开,拒绝吃药,抓着纪流星的手情绪激动的问着。
“暮雪,你先把药吃了,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纪流星一脸心疼的喂楚暮雪把药吃下,吃下药的楚暮雪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
宁飞扬站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在她身上的病痛,纵然他再有心替她承受都是代替不了的,他能做的就是让纪流星帮她,帮她减轻痛苦。
“楚楚,你和妈妈一起去房间休息好不好?爸爸和这个叔叔有话要说!”
“嗯,爸爸你要把这个坏人赶走!”
楚楚气鼓鼓的指着宁飞扬,那眼神让宁飞扬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楚暮雪生气的常常都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最喜欢逗她生气了。
现在想起来,或许妈妈说得没错,他不是不爱她,而是爱早已随着时间顺移到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失去永远都觉察不出来她到底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楚楚,叔叔不是坏人,叔叔是来接你和你妈妈回家的!”
宁飞扬低身下去,试着轻声柔语的对她说:
“你就是坏人,你就是坏人,你把妈妈的头疼病弄犯了!”
楚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躲到了纪流星的身后,却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
“宁飞扬,别吓着孩子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们聊聊吧,我在外面小山坡上等你。”
宁飞扬起身,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外面不远处开满格桑花的山上。
纪流星把楚暮雪送回房间,让楚楚在房间里看电视之后,又坐在客厅喝了杯水才出去赴约。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宁飞扬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他逃不掉,也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