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拿出了宽大的图纸,对比着精密的操作台一丝一毫的比量着,毕竟这么大的玉石,加工起来更加加倍的小心,任何一丝的纰漏都可能造成玉石上留下瑕疵,对于玉石的价格产生影响。
当闪着光芒的锋利的切割刀轻轻的落到玉石上,将玉石的一侧轻巧的切割下一片时,工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刘厂长与墨中恒同时看出了工人脸上表情的变化,知道发生了意外,匆忙的走了过来问道。
当两人看到玉石的切割面时,不禁都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墨中恒,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因为在玉石的切割面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玉石的成分,反而只是青色的普通石头花纹,而表面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玉石。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虽然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但是墨中恒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声音中带着悲伤的颤抖,以往犀利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泽,取而代之的是惊慌的神色说道。
“你先别激动墨总,我们再多切几个侧面看一下,如果只是这一边有点问题,并不影响玉石的加工,”刘厂长匆忙的安慰着墨中恒,一边示意工人继续调转玉石的方向,切向另外一个侧面。
玉石毕竟是天然形成的石头,所以很多时候并不能看出它内部的结构,很多的玉石在一刀切下去后会在边上有些乱石头的成分,可是再次切下后便会露出珍贵的玉石,这种情况是经常遇到的。
可是墨中恒带来的玉石,显然刘厂长并不是那么乐观,因为他已经隐隐看出,石头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再石头的表面与内部之间,有人为加工的痕迹,十分的精细,自己虽然已经看出,但是依旧不敢告诉墨中恒,怕他更加的失望,只能再切一个侧面看一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
随着切割机的继续切落,侧面也轻松的被切开,与另一侧如出一辙,让墨中恒顿时惊呆在了原地,望着玉石,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迷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闪开,我来,我不信。”此时的墨中恒彻底的疯狂了,一把推来了加工的工人,不顾一切的冲到玉石旁,亲自操作着切割刀,往玉石的中间切去。
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操作,笨拙而又焦急的样子显露出他内心的惊恐不安,这样做实在有些冒险,如果内部还有玉石的话,会因为这样的野蛮操作而受到损伤,变的一文不值。
可是刘厂长并没有阻拦,因为他此刻已经看出,这块石头完整的被人加工过,只是加工的过于精细,就算是高手都很难能够看出来,同样不知道采用的什么技术,居然能够将整个石块的表面涂上一层玉石,这样的造假技术简直是让人感到恐怖。
不过自己已经断定,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假货,所以只能让墨中恒自己动手切开,才能让他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能理解墨中恒的心情,花这么高的价格买来一个赝品,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打击。
玉石在中间被墨中恒一分为二,如刘厂长所料,里边没有任何的玉的成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的石头而已。
墨中恒整个人颓废的蹲在了玉石的旁边,大脑中一片空白,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却又根本无法逃避,对于玉石的喜爱让他完全没有忽略到被骗,当然也更是因为这块玉石是自己的好友夏言启来拍卖的,让他更加的深信不疑。
如果是别人进行拍卖的话,墨中恒可能会更加的小心一些,会专门找一些专业人士进行辨认,可是因为是好友的拍卖,所以让自己完全的忽略了这个环节,难道夏言启也不知道这块玉石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将玉石拍卖,为什么自己提前去见玉石的时候他会拒绝?难道他在刻意等自己来买玉石,难道他就是要让自己买下玉石受这样的欺骗?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墨中恒的脑海中,却根本就分辨不出,也已经无法分辨了,此刻的心里只有莫名的恐惧感传遍全身,并不是为了玉石,而是整个的资金链已经陷入了困境,现在玉石出了问题,自己的公司该如何办,自己已经没了主意。
“哈哈哈,墨总,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此时一阵狂傲而得意的笑声传来,格外的刺耳,车间里的人不禁都抬头望去。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世友已经来到了车间里,望着蹲在玉石旁的墨中恒,脸上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
对于苏世友来说,早就猜到墨中恒买到玉石后会进行加工,而对于加工的地点,作为一个经营古董玉石的人来说,再清楚不过了,本来他想要等到墨中恒的公司倒闭的那天,或者墨中恒因为资金链断裂登上新闻的那一刻再去看墨中恒的狼狈,可是自己对墨中恒的仇恨,让他却等不及了,一大早便赶了过来,正巧碰上了这一幕。
“是你故意骗我的,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在苏世友的表情上,墨中恒仿佛看清了一切,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目标就是自己,而这一切,都是苏世友为了报复自己而设的圈套,自己却这么傻就跳了进去。
“不只是我,明告诉你吧,这件事情你的好友夏言启也有份,是故意的报复你的。”苏世友此时已经不需要在隐瞒什么,毕竟事情已经有了结果,而自己只所以选择说出夏言启,只是想要让墨中恒更加的痛苦。
“不会,他肯定不会这么做,我不信。”墨中恒悲催的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神色,虽然自己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内心中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跟夏言启肯定有关系,而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是这份友情,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友情自己居然会被最好的朋友所出卖,这是让他所不能甘心的。
“会不会这样做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我没必要欺骗你什么?你赶紧回家去吧,恐怕你的公司明天就会成为别人的了哈哈。”苏世友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也没有逗留的必要,大笑着扬长而去。
墨中恒现在的惨状让苏世友仿佛看到了他公司倒闭的情景,看到墨中恒一家人流落街头的悲惨模样,让自己的心里更加的扭曲满足。
“墨总,别伤心了,接受现实吧。”一旁的刘厂长看到痛苦不堪的墨中恒,只是走到他身边,小声的安慰着,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我想回家,我回去看看。”墨中恒无力的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向外边走去。
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家里,有自己的家人做依靠,让自己能够有一丝的安慰,可是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垮了,六亿的资金买来了一个废品,对于自己公司的打击可以说是巨大的,甚至说已经没有了可以回旋的余地。
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刺骨的北风肆意的吹在墨中恒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内心的痛苦让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知觉的存在。
回到家里时,蓝雨艳正在客厅内陪着儿子高兴的玩耍,房间内温暖而舒适,处处透露着温馨的喜悦,而看到一脸迷惘的墨中恒回来时,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中恒,发生了什么事?”蓝雨艳安慰了一下撒娇的儿子,快步的走到墨中恒身边,焦急的问道。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丈夫有过这样难过失落的表情,虽然过去生意上有过风雨艰辛,可是墨中恒总是一副笑脸应对着,让自己感觉到特别的踏实,有安全感,而这次他的表情,显然是发生了无法挽回的大事,让蓝雨艳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玉石是假的。”墨中恒轻轻的抬起头,望着老婆那期待着眼神,心里更加的痛苦,声音颤抖的说道。
“怎么会?那不是夏言启拍卖的吗?怎么会是假的?那公司怎么办?”蓝雨艳一连串的疑问更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刺中夏言启的心脏,让他痛苦的无法呼吸,却又必须面对。
“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圈套。”墨中恒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我去找夏言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蓝雨艳此时心中也充满了愤怒,俏脸变的通红,立刻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去。
她知道老公与夏言启是多年的好友,甚至说亲如兄弟,可是此刻却故意的设圈套来击垮自己的好友,难道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她要找夏言启问个清楚。
“别去了,没用的。”夏言启一把抓住了蓝雨艳纤细的胳膊,目光中充满了柔情与不舍,仿佛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继续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带着子宸离开这里,等我过了这段困难时期再回来。”
此时的墨中恒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以为在生意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每一个生意人都知道,只要是公司,除了一部分固定的资产是银行贷款之外,还有一大部分的民间资金,甚至还有高利贷在里边。
而现在,自己错误的决定,将六亿的流动资金完全用在了这块玉石上,单单是利息,就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何况自己的公司现在资金链已经断裂,不用两天的时间,所有的问题都会凸显出来,不止是银行开始清查自己的公司,高利贷更会蠢蠢欲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跟家人,为了安全起见,所以让他们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