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沙发站起来,想要离开,可是手脚发软,接着又重重地跌了回去。赵斯莹捏着我的下巴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我被人绑着手脚扔在地上。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被赵斯莹关到了好像是仓库的地方,天花板离地面有将近四米高,窗户就开在天花板上,上面的玻璃已经碎了,风不停地从上面灌进来。偌大的地方除了几把破烂不堪的椅子,和地上的厚积的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是一处闲置的地方,不用想也能猜到,周围肯定也很少有人经过。
我心里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轻信赵斯莹,竟然以为她真的只是想让我请她喝咖啡。不过我却并不怎么担心,赵斯莹绑我,无非就是想让我沈钧帮沈二叔,她应该还不敢拿我怎么样。
正想着,赵斯莹走了进来。
这时的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股颓废劲,趾高气昂极了,“哟,醒得倒挺快的,身体素质不错。”
我面无表情地道:“赵斯莹,你想用我逼沈钧帮沈二叔,就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赵斯莹从旁边拉了一张完好的椅子,坐到我的面前,施施然地点了一根女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尽数喷到我的脸上,“后果?哈哈,林璐,你真‘天真’,怪不得相信我之前的话,愿意请我喝咖啡呢。”
烟味很呛,我被薰得咳嗽起来。
赵斯莹看见我狼狈的模样,十分畅快地大笑一阵,“后果我确实考虑过,不过如果你那亲亲老公沈钧把安泰集团的位置拱手让给成明,再把贪污工资的罪名自己担下,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后果?”
我心中霎时一凉,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赵斯莹和沈二叔这么恶毒,竟然想让沈钧替沈二叔入狱。
深吸一口气,我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恐惶,冷冷讥笑道:“说我蠢?我看你才蠢,你以为董事会那些人都是智障吗?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还是会同意?”
赵斯莹浓妆艳抹的脸上升起强烈的怒意,重重地往我脸上扇了一耳光,“臭婊/子,你再说我蠢试试。”
我被她扇得眼冒金星,嘴里也冒出一股铁锈味,往地上呸出一口血沫,冷道:“赵斯莹,你不但蠢,还无知。你一个连孩子都要不上的女人,说白了就是上不了台面,你真以为沈二叔对你是真心的。他就是利用你,等事成之后,你看他会不会一脚踢了你!”
赵斯莹被我戳到了痛处,表情立马变得扭曲起来,抬起腿就要往我肚子上踹。
我骇了一跳,赶紧将身体弓起来,蜷缩着身体,大声喝道:“你敢!你要是敢害我有一丝闪失,你看沈钧还会不会答应你和沈成明的要求!”
赵斯莹的腿硬生生地停地半空中,她气咻咻地瞪着我,终究还是不甘地将腿放了下来,改而一把薅住我的头发,阴狠地道:“林璐,你别得意得太久,等成明把该拿的东西拿到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怕惹怒她,她真的对我的孩子下手,明智地没有再说话。
赵斯莹还以为我怕了,得意地笑了笑,放开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这才对,识点趣,这样之后你才会少受点苦。”
赵斯莹将我一绑就是一天,外面的天色由明转暗,满天的星光从破碎的窗户中散下来,意外地十分好看。
这期间,赵斯莹出去接过两次电话,每次都是避着我,看样子应该是和沈成明通话。而谈话的内容并不想被我知道。
不过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我还是看出了她眉间的焦躁。看样子,事情发展的并不像她想像中的那么顺利。这多多少少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沈钧并没有因为我失踪而失了方寸,不顾一切地就答应了沈二叔的要求。
到了后半夜,赵斯莹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仓库。
我本来就怕黑,除了头顶上泄露的那丝星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光亮。我缩在角落,将身体蜷成一团,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在又累又渴又恐惧的情况下,我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头顶的剧痛硬生生痛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赵斯莹放大的脸在我面前,扭曲得不成样子。见我醒来,她就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我的领子拖着我往外走。
我光裸的小腿磨到粗糙的水泥地上,顿时变得鲜血淋漓,疼得我两眼一昏,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
见我哭了,赵斯莹反而高兴了,阴冷地道:“林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绝情的男人。是他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才这样折磨你的。”
她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依旧拖着我往前走,而且还故意找那种特别粗糙的地面。
好疼啊!
好疼啊!
我痛得快发疯了,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赵斯莹停下脚步,狠狠地往我脸上甩了一巴掌,“叫什么叫?引来人了,我立马找石头把你的肚子砸了。”
我抬起头,隔着被冷汗打湿的刘海看向她,虚弱地道:“赵斯莹,我劝你别打这个主意,我的孩子要是没了,不但我会找你拼命,沈钧也不会放过你。”
赵斯莹瞪大眼睛盯着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不会放过我?!他已经不放过我了,我还怕什么?”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我倒吸一口气,将欲出口的呻吟声咽下去,“什么意思?”
赵斯莹眼中带着蚀骨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抽骨,“林璐,你装什么装?沈钧做过什么好事,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奇怪那个黄脸婆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安泰集团上班,现在我才明白,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老公搞的好事!”
我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你凭什么说是沈钧做的?就你和沈二叔不遮不掩的模样,被沈二婶知道是迟早的事。”
赵斯莹冷哼一声,“你说得倒是好听,如果不是沈钧干的,怎么会那么凑巧,在董事会逼他下台的时候,那黄脸婆来闹事。”
说完,她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拖着我继续往外走。
我疼得就要窒息了,腿上流出来的鲜血将水泥地板都染成了腥红色。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赵斯莹这样是绝不会放过我了,我必须得自救。
让我庆幸的是,赵斯莹只顾着折磨我,却没有注意到绑在我脚上的绳子已经松了,应该再磨一磨就能掉。我咬了咬牙,狠心将自己的后背连同被绑在身后的手臂也压到了地面上。
随着赵斯莹拖拽的动作,我身上轻薄的裙子很快就被划碎了,后背娇嫩的皮肤连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差点让我失去了意识。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忍住喉咙里惨烈的号啕,拼命地开始磨着手腕上的麻绳。
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蚀着我的神经,就在我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赵斯莹却突然放开我。
我软软地瘫在地上,这才注意到,原来赵斯莹已经将我从仓库里拖了出来,来到了大门口。这里果然像我猜测的一样,是一家废弃的仓库。只不过外面不如里面空荡,零零散散地撒了许多东西。
当看到不远处的一根钢筋时,我眼神闪了闪。
赵斯莹以为我没有了行动能力,将我扔到地上后就不再管我,从包里拿出车钥匙,看样子是打算开车。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明明已经痛到了极致,连动一动手指都显得费力。但是等赵斯莹一转身,我将脚上已经松开的绳子蹬掉,然后又咬着牙快速地在地面上磨擦手腕上的绳子。差点把牙都咬碎后,那麻绳嘣地一声,终于断了。
那一刻,我喜极而泣。
我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根钢筋,看了看四周。这间院子很大,却十分空旷,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我也不敢往出跑,无论我跑得再快,也赶不上汽车。
想了想,我把解开的绳子松松地缠回脚上,做个样子,然后将那根钢筋藏到身后,又躺回到了地上。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害怕极了,担心赵斯莹回来。还好,这一次老天眷顾我,一直过了好半天,就在我以为赵斯莹遗忘了我,后悔没有趁机逃跑的时候,她终于开车过来了。
将车在一旁停稳后,她从车上走下来,看样子是打算将我弄到车上。
我的心怦怦作响,紧紧地攥着身后的钢筋,等赵斯莹弯下腰来拖我的时候,猛地暴起,用力地砸向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