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见齐玥。秦颂疑惑,也不由分说的答应了。
我跟他对话一会儿后,实在太困,正准备闭眼睛休息,门口传出噔噔噔的声音,伴着焦虑的喊声,“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人就进医院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医生怎么说?!”
郝如月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从门口进来,不停的追问,秦颂站起来,推着她肩膀想撵她出去,“她要休息,去外边再跟你说。”
“现在知道要休息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一心就想着离开家里,现在倒好。我不管,出院了必须给我回家去!一天不看着就到处惹岔子,一点都不省心。”
估计郝如月还有一大堆怨气没说,她步子紧赶着要进来,还是被秦颂轰了出去。
他关门前自己也站在门口外面。一脸心疼的往里面看,“你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出五分钟,秦颂回来,我差不多就快睡着,眼睛故意抬了几下都没能坚持住,他放轻了步子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伸手来摸我的脸,指尖小心翼翼的滑在我侧脸边上。像呵护珍贵的东西。
“你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叫齐玥来,你先休息。”
他说话略有些语无伦次,眼底那抹心疼怎么都收不回去。他或者不想让我担忧。几次想撑起笑脸,只是嘴角那弧度,比哭还难看。
我渐渐睡着,醒了之后恢复了些,也见到了齐玥。
齐玥坐在我跟前的椅子上,含笑着看我,好半天了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我以为你会非常不想见到我呢。”
我也勉强冲她笑了笑,想尽量让弧度保持的好看点,无奈我没什么力气。
“怎么会,齐小姐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对齐小姐的兴趣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哦?”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我。
“既然齐小姐都过来了,那肯定知道我对您有所求,那么齐小姐可以先开条件的。”
说到这,齐玥笑出声音来,她视线因脸颊的扭动换了个角度,弯着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听过求人开条件,没听过求人要对方先开条件的。秦太太果然很有意思,难道不是应该听了要求后开条件?”
“各有各的交易法。在我这是要先开条件的,我肯定不会让齐小姐亏,这个您放心。”
齐玥翘着二郎腿。挺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她腰背挺直了点,上半身的弧度圆滑优雅。她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手指在手肘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意味深长的视线时而打量我时而没有。她在思考。
十分钟过去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问我。
“秦太太不是挺宝贝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么,听说您醒来后马上就说要见我,这让我很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不见齐小姐,可能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一次又一次,治病治根,免得夜长梦多,我需要齐小姐帮忙。”
齐玥的眼神变了,而后她缓缓吐出话来,“秦太太的胆魄不得不让我佩服,我答应你。既然要先开条件,那位就不客气了。我希望在秦太太的帮忙下,跟许学长发生关系。”
齐玥倒是真一点都不客气。她说得直白露骨,毫无遮掩。平时的她像粘了层面具一样,八面玲珑。今天这般豪爽,我反倒更欣赏一点。
“没问题。我答应你。接下来轮到我了,我希望齐小姐能事无巨细的把知道的关于许默深还有他弟弟冯程程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一字不落。”
哪知道我刚一说完。齐玥的眉毛一皱,“弟弟?许学长还有个弟弟?怎么没听他说过。”
听到齐玥这样回答,我故意把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观测。我想从齐玥的微表情里分辨出真假。她难道真不知道,许默深有个弟弟叫冯程程。
见我样子,齐玥哭笑不得,“秦太太,我这可是跟您达成协议了的,既然答应了你,我肯定会把知道的都说了。这什么冯程程的,我是真不知道。或者我对许学长的了解,还没有一个秦太太多。”
等她语气幽幽的说完这一番话后,我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
“秦太太有所不知,我这学长一直都是个很低调的人,参加过的场合很少,能跟他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了。不瞒你说,我最近见到他的时候啊,都是多亏了秦太太您在,我就想啊,要是下次再想见他了,我来找秦太太就好了,一准能见着。”
到这时候了,我毫不掩饰反感的冷笑,“齐小姐这是讹上我了?”
一点有用的信息没有共享,反而从我这得了个帮助。齐玥这个小算盘打的一点不亏。
“呀呀,这不是秦太太找我谈的合作吗,秦太太现在身体还没养好,脸色这么难看,可要多在医院休息几天。为了不让秦太太为了这些小事分神,我就不多留了今天,所以我啊,会在秦太太几天后出院的时候,给秦太太带一份大礼过来。到时候秦太太一定会感激我的存在。”
齐玥大摇大摆的从我病房里走了出去,秦颂再进来,我脸色马上回复得柔和,他靠过来小心翼翼的握着我手,仿佛生怕把我弄碎一样。
“怎么样了?都聊了什么。”
我微笑摇头,“这些都是我跟心理医生之间的秘密。哪儿能告诉你,让你砸了心理医生的饭碗。聊了挺多的,我心情好不少,你帮我问过医生了吗?什么时候方便出院。”
我不是不担心孩子,不想在医院多住两天。但依我对秦颂信任,他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既然我孩子没事,就不能多在这地方留着浪费时间,要不然下一次出事,只怪我没能做好充足准备。
“留一周,下周我来接你。不然不放心。”他低头,轻吻我手背,我应了下来。
下周秦颂过来接我前,要是我出了这医院,恐怕也回不到自己家里。会被送进秦宅去。
这些藏在行动背后的原因,秦颂不提,我也不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跟秦颂的默契够自动忽略这一步。
一周后秦颂从西藏赶回来,到医院来接我出院。我以齐玥吩咐的为由,麻烦他再帮我把齐玥喊来一趟。秦颂正扶着我手臂,动作突然顿了顿,他低下头来看我,“齐玥出国了,一个月后才回来,你不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尽量保持平常脸色,用略遗憾的声音回他,“可能她给我说过但我忘了。还想再见见她的,跟她多聊心情要好点,没事,你在帮我联系另外的心理医生吧。”
秦颂不疑有他,晚上一张陌生的脸到了家里来,说是心理医生。我配合着。到快结束的时候,新医生收拾东西的时候,打趣的说起来,“没想到秦太太年级不大,心智成熟太多。跟秦太太聊天,怎么感觉受益的好像是我。”
都是一些客套话,我也顺嘴回了几句,医生走到门口时候,侧过身来,“秦太太不用再送了,我想秦太太肯定不会再找我。那我在这就先劝一劝。秦太太是个很通透的人,明白事。但我劝秦太太还是先暂且放下心里的一些执念,尽量放松心情,不要被过多的思虑压在心头上难受。”
我细细品着他的话,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再麻烦他等一等,我回房间,拿了个厚度不错的信封塞给他,“医生,麻烦了。”
他视线往下扫到我手指头的地方,又笑了,“看来秦太太要放松自己,还需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