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
取回行李箱,我们坐上了开往维也纳市区的大巴。
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森林不时映入眼帘,潺潺小溪,圆顶高塔,和白石砌成的拱桥。给人一种悠闲而又生机勃勃的感觉。
徐领队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
“远处那个高塔叫多瑙塔,和金色大厅一样是维也纳的标志性建筑,等演出结束,你们一定要上去玩玩,阿尔卑斯山和多瑙河的美景一览无余!非常漂亮!”
李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去啊,你演出没啥观众,不用咋准备,我们就不行了,新年盛典全世界的古典乐迷都关注,ddtv音乐频道还全程转播呢。呵呵。”
张文水一脸得意的贱笑,“我有时候,回忆起自己这一生,真不知道选择艺术道路对还是不对!站到了国内顶尖的位置,也失去了普通人的快乐。小陈,这种痛苦你没有体会过,那是你的幸运啊!”
我……
末了,这对装逼师徒还同时来了一句,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徐领队嘴角狠狠一抽。
装逼侠太可恶了。
从见面到现在,无论说啥他们都能扯到本行上去,然后完成一次令人无语的装逼!
还好车上老外听不懂中文,要不真丢人丢到国外来了!
……
下车。
入住酒店。
躺在床上连上wifi,给家人报了平安。正准备休息一会儿。
徐领队敲门进来了。
“陈老师对这的环境还满意吧?”他笑着说,“呵呵。今天晚上你们三位艺术家得和维也纳乐团的指挥皮特碰个面。你准备好谱子,如果细节方面有要求,比如话筒的高度啊,某一首歌的旋律啊,也都提出来。金色大厅的演出,咱们力争做到完美!”
我笑道,“谢谢啊,我现在找。”
出来之前,我把所有谱子都放在邮箱里了,当即用宾馆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打开邮箱,一首歌一首歌的找了起来。
……
晚上。宾馆楼下的西餐厅包间。
我和徐领队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七八个人。看样子
除了装逼二人组外,都是些高鼻梁蓝眼睛的老外。看样子都是准备演出的老外。我一个都不认识,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看乐谱。
李辉抓住徐领队的手,“你可来了。没有你翻译,我们沟通太费劲了。快来快来。”
徐领队面露苦笑,又不好违抗,只得跟着过去。
只见李辉拉着一个高个子棕色头发的白人的手,说“这位是国际著名的小提琴大师李怀特,我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徐领队用流利的英语翻译过去。
李怀特说了一句英语。
徐领队说,“他说谢谢,也很高兴认识你。”
李辉大喜道,“冒昧的请您和我合作一曲!我很仰慕您的琴技,您知道,在华夏国,没有像您这样琴技高超的大师,他们的水平太差,眼界也不开阔,如果和您合作一曲,对他们是个很好的启示!我能见到您简直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领队不禁蹙了蹙眉,“李老师,这么说不好吧?您想和他合作说合作的事就完了,何必贬低国人啊?您现在在国外,代表我们国家的尊严!”
李辉面向怀特,仍是一副谄媚的笑容,嘴里却说
“你费什么话!你是艺术家我是艺术家?我说什么你就翻译什么!快点!”
徐领队很不情愿的叹了口气。
配合艺术家沟通是他的职责。他只得照办。
翻译过后,几个老外顿时眼光异样的看着李辉和徐领队。
有的摇头。
有的小声嘀咕。
李怀特很诧异的问,“why?why……”
徐领队顿时脸色难堪,“他说最近没空。而且,他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辉脸上笑容不变,“废话,我不捧他,他会和我合作?一定是你偷工减料,没有翻译出我刚才话里的精髓!害得我白白错失了一次和大师合作的机会!”
我怒了。
见过不要脸的。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话里的精髓?
不就是溜须拍马吗?
一路装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贬低同胞奉承别人,人格太卑劣了!
徐领队怒目圆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用英文解释道,
“在我们国家,表示自己不如别人,是一种礼貌。”
几个老外的脸色才略有缓和,但依然难以理解。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表示自己不如他们是谦虚,刚才李辉确是代表祖国说话,还用的是非常低贱的语气。
这就不是谦虚了,这是下作啊!
李怀特抽开手,转身和几个老外说话,不理李辉了。
这时坐在身后的张文水,站起身,微微欠了欠身,说,“李怀特先生,仰慕您的琴技久矣,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可否合影一张,作为留念呢?”
他说的确是纯正的英文。
李怀特微笑着同意。
两个人合了两张影,李辉跟着也照了一张。
有人不理解,合影有什么用啊?
合影就能装逼了啊朋友们。
以他们俩这尿性,还不得把照片扩到100寸啊,把家里电视摘了,把相片挂墙上,逢人串门就指着照片吹一通啊!
人要无耻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啊!
李辉大功告成,这才注意到我,说,“小陈,过来,我带你认识两个外国朋友!”
我低着头看谱,假装没听见。
李辉走到我身前,笑嘻嘻的说,“小陈,别看了。来这不拉点关系不白来了?来,我给你引荐一个外国朋友,你跟他合作一曲,保证那人气蹭蹭的。”
我冷言道,“不合作,没兴趣。”
他轻声说,“嗨,你还端上了!知道坐那边的大美人是谁吗?泰勒斯威夫特!最年轻的格莱美奖获得者,入围时代人物。世界流行乐坛的当红花旦!”
我蓦地一愣。
泰勒?
这人我知道啊。
高一时班里女生听英文歌多数都听她的!
她也来维也纳了啊!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桌对面,一个异常性感的异国少女坐在那里,手指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金色的头发如瀑布一般随意披散,大红的嘴唇,黑漆的眼影,犹如一只暗夜中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