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总伸出三根手指头,“全国只有三个名额!绝对露脸,你们搞艺术的,除了钱不就是名,兄弟这波可以吧?”
太可以了啊!
哥们今晚真来对的了啊!
本来想咋唬咋唬他,以后别给我组里安排人。
没想到非但套出他的话,还弄到这么一个玩意!
维也纳金色大厅,那是多少顶级歌手梦寐以求的地方啊!一个歌手如果能在金色大厅开演唱会,那是对他唱功的终极肯定!
绝对赚大了!
我高兴的恨不得手舞足蹈,脸上却一副淡淡的微笑,“行吧,就给小苏总个面子!”
收起卡片,我拍拍臀屁走人了。
……
第二天中午,电话打了进来。
一个女生说,“陈平凡先生吧?这边是维也纳金色大厅的中方代理,我们收到了您的申请函,并且批准了您在七日后的演出。”
看来小苏总已经运作好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请您尽快携带有效证件到我这里来办理出国手续吧。您是以艺术交流的身份出国,签证要提前办理。”
“好的。”挂了电话,我捯饬一番,直奔金色大厅代理商。
某大酒店五楼。
大厅非常豪华,沙发都是红木的,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的提琴声,是那首经典的“一步之遥”,旋律非常优美。
大厅里只除了我还有一老一少。
两人穿着十分考究,浅灰色风衣,黑色的西裤皮鞋,老人还戴了个呢子的圆顶礼帽,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办公窗口挂着一个金属牌子,上面写着暂停服务,看来是出去了。
等等吧。
我找个椅子坐下,眯着眼睛,手百无聊赖的随着旋律打节拍。
这时那个老人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小辉,这次去维也纳演出一共几个人啊?”
那年轻男子答,“听徐哥说三个人,除了咱们俩,还有一个叫陈平凡的。”说到这里他向我看了一眼。
“应该也是个老艺术家吧!”
看来这俩不看电视也不上网,哥们都这么出名了,居然还不认识。我低着头没说话。
老人缓缓摇头说,“圈子里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辉脸上闪过一抹傲色,“弟子不才,最近在练魔鬼的颤音鸣奏曲。国内能拉这个曲子的,不会超过两个人。如果把年龄限制在30岁以下的话,只有弟子一人了。”
老人微微笑道,“你干脆说你和我就得了。”
小辉笑道,“事实如此,并非弟子有意炫耀啊!”
哎呀,我擦!
我因为自己就够能装逼的了,没想到今天碰上对手了啊!
这俩人看上去挺有派的,吹起牛逼来连草稿都不打!
魔鬼的颤音鸣奏曲?
这曲子我熟悉啊!
据说是魔鬼教给意大利小提琴大师塔尔蒂尼的一首作品,以高难度的双弦颤音著称。
以我现在的水平,拉这首曲子有点难度,但他们也不能说全国只有他们俩能拉啊?
口气太大,太目中无人了吧!
我轻轻咳嗽一声,示意他们收敛一点。
小辉那眼睛扫了我一眼,继续说,“张教授,国内的音乐水平太低了。我除了跟您学习这两年有点长进以外,其余那些老师不过徒有虚名。我想趁着这次演出,结识下国外的音乐家们。他们的音乐才真正动人,我要跟他们学习。请老师为我引荐!”
张教授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弹了下圆顶帽檐,说,“国内的音乐水平和国际差距太大了,不在一个层次上,从流行到古典,最少差了十年!我当年出过留学时,见识了许多大师,所以琴技才突飞猛进。你的想法很对,你这种水平的人,国内已经没人可以教你了。”
小辉赶忙两眼放光的说,“不!老师您的水平高山仰止,够学生学一辈子的!”
“不!”张教授决然的摆了摆手。
就当我以为他还知道“脸”字怎么写的时候,这老头缓缓地说道。“为师已经老了,放在十年前勉强可以教你一下!”
噗!
我这一口老血!
这他妈哪冒出来的两朵奇葩啊?
还国内没人能教的了你?
国内做音乐的都是垃圾?
还从流行到古典,最少比国外晚了十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实在不想听了,站起身想出去走走,恰在此时,一个小哥推门进来了。他满面春风的说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姓徐是三位的领队兼翻译。”他走到张教授面前,“这位一定就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小提琴大师张文水先生吧?久仰久仰!”
张教授笑呵呵的说,“一点微名,亏徐领队还记得啊。”
徐领队笑道,“您的大名国内古典圈谁不知道啊。这位一定是您的高徒李辉先生了?听说小提琴已臻一流,年纪轻轻有此成绩,实在是音乐人之幸事啊!”
这人倒挺会说话的。
李辉笑眯眯的说,“哪里,华夏一流,世界二流。您谬赞了!”
略有不悦的徐领队笑着说,“放在十年前您的话也许成立,那时候古典音乐尚未走进过门,说一声国际二流,不足为过。但现在可不一样喽!郎小郎大师的钢琴水平,足以排在世界前五。许多年轻音乐家。”他指着我,“就比如这位陈平凡老师,他的唱功和创作能力,丝毫不逊色于国外的顶尖歌手!”
李辉眼中冒着嫉妒的火焰,“这么年轻?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我笑着说,“明年就到了。呵呵。”
李辉很不高兴的问,“你是唱什么的呀?民族?美声?老师是谁?学几年了?”
“我唱通俗音乐的,没有老师,算是自学吧!”
李辉和张文水先是一愣,然后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