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愕然之后,悲愤异常,将军这是抛下他们这些小兵送死,自己逃生去了吗?!
    “你们……”兵卒想喊自家将军,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喊什么,他一个小兵,他还能让将军不要跑吗?“将军跑了,邹将爷跑了!”兵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
    溃败就在兵卒声嘶力竭的叫喊中开始了。
    “走,不要回头看,”小邹将军跟亲兵们道。
    “我们,”邹荣宗要说话。
    “叔父,”小邹将军边拉拽着自家族叔往城楼下跑,边急声道:“秦王府的人已经跑了,杨稻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叔父要凭一己之力守城吗?”
    邹荣宗无话可说。
    “我们从北城走,”小邹将军说:“周叔父在北城等我们。”
    邹荣宗脚下踉跄一下。
    “叔父!”小邹将军将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加重了语气道:“我们现在走其实是迟了,我们还得指望辽东军和折家军攻入城中后,不急着追我们。不然的话,在荒郊野外,一马平川的地方,叔父觉得我们能是辽东铁骑的对手?”
    秦王的四路大军,在周公原跟辽东军一战,结果惨败,差点就全军尽墨。四路大军以多打少,尚且是这么一个下场,小邹将军不觉得,在平原的地方冲杀起来,他们能是辽东军的对手。
    有亲兵在城下牵着马,看见自家将军下城楼了,忙就牵着战马迎上前。
    “叔父,上马,”小邹将军推着自家族叔上马。
    “你,”此时的城楼下,折大公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点了身边的一员家将,语速极快地道:“你去跟严少爷说,城里这会儿生乱,凭两个和尚是不可能做到的,城里一定还混着别方势力,你去提醒严少爷,让他小心那一拨人暗箭伤人。”
    家将应一声是,骑马往前跑了。
    家将没走多久,前方就传来欢呼声,宁州城的城门被攻下了。
    “别急,”折大公子冲要带兵往前去的雷云喊:“我们再等一等。”
    雷云冲折大公子点头应一声是,留在了原处。
    折大公子又稍想一下,又点了自己的一个亲兵到自己的身前,压低了声音道:“你还是去找严少爷,跟他说,让他不要去秦王府。你跟他说,让他想想大小姐。”
    想着莫大小姐,严少爷就不去秦王府了?亲兵没听懂自家大公子的话,但亲兵也没敢问,应声道:“是,小的这就去。”
    “还有,”折大公子说:“你告诉严少爷,我会去秦王府。”
    亲兵又应一声是,也催马往前跑了。
    这个时候,阿明仔已经带兵进入了宁州城,“上城楼,先放吊桥!”人在城门内,翁城里的时候,阿明仔就下令道。
    小半刻的时间后,宁州南城的吊桥被放下。
    在带兵入城的严冬尽,这时已经接连见了两个折大公子派来的人。
    听亲兵说,折大公子让他想想莫良缘,严冬尽还愣了一下,他去秦王府,跟莫良缘有什么关系?于是严小将军看着折府的亲兵说:“让我想想大小姐?”
    亲兵被严冬尽看得有些生怯,没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我不能去,为什么折大哥能去?
    严冬尽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猛地他就想到,秦王死了,那个小皇帝李祉不还在秦王府吗?这个小孩儿也是喊过他家良缘一声母后的,秦王一死,也不知道这个小皇帝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严冬尽跟亲兵道:“去跟你家大公子说,有劳他了。”
    亲兵得了严冬尽的回话,拨转了马头就又往回跑了。
    严冬尽冲展翼挥一下手,说:“我们进城。”
    展翼是听见方才家将的话的,跟着自家严少爷进了宁州城后,他就跟严冬尽道:“严少爷您跟属下换一下战马吧。”
    严冬尽摆一下手,说:“你当人家认识褐途,不认识我?行了,我自己注意就行了。”
    展翼怎么可能让严冬尽自己注意?冲侍卫们打了一个眼色,侍卫们靠严冬尽又近了些,将严冬尽团团围住,护在了中间,骑马走在外围的侍卫,将盾牌都从背上取下,拿在了手里。
    严冬尽进了城,先就问迎上来的将官道:“明仔人呢?”
    “严明将军去北城了,”这小将官高声禀道:“邹荣宗往北门走了。”
    “现在还管什么邹荣宗?”严冬尽说:“你去追明仔,让他将宁州城先拿下。”
    小将官说:“那秦王的手下呢?”
    严冬尽稍想一下便道:“撞上就杀了,跑走的就不用管了。”这个时候,想跑的将领应该已经跑了,还没跑的,基本上就是秦王手下的谋臣了,这种人,遇上明主会作用极大,若是无人欣赏看重,指望一个读书人凭自己之力翻天覆地?这绝无可能。
    小将军领命,上马追阿明仔去了。
    “城楼上有人!”把小将官派走了,严冬尽扭头就要跟展翼说话,就见展翼手往上指,冲着严冬尽身左侧的城楼高声喊道。
    第1101章 朕要见母后
    外围的侍卫听见展翼喊,都没抬头往城楼上看,就将盾牌举了起来。
    与侍卫们动作同时发生的事是,一根守城的滚木,被人从城楼上抛了下来,这不是盾牌可以阻挡的东西了。
    严冬尽没催战马,但褐途马自己嘶鸣一声后,就往宁州城的内城门冲去。
    滚木砸下,在翁城里停留的兵将瞬间倒了一片。
    严冬尽要勒停战马,褐途马却猛地抬起了两只前蹄,展翼见褐途马的异状,想也没想,展侍卫长催马就冲到了自家严少爷的身前,一支飞箭从街旁的一个竹棚里射出。
    军营里,莫良缘听来人禀告,说:“大小姐,严少爷遭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