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边境,丰城。
“主子,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宫中已乱,我们的人已经得手了。”一处华丽的别院之中,男人略带亢奋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听到了这个消息,位于案首的高大男子却并没有任何情绪,脸上的神色平静。
“很好,军饷和兵马那边筹集的如何了?”
“正在准备,矿山那边的物资丰富,足够我们打造兵器,只是人手这一块略有欠缺。”京城的禁军有十万人马,分封与各处交界的驻地禁军各自一万,边城这边仅有两万,而其中蒙毅的亲信部队加上最近拉拢的人,也不过一万之众。而他们暗地里的招兵买马,也不过八千之数,相比之下,实力悬殊。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别忘了,我们还有瓦剌的同伴呢!等到时机成熟,他们是抽不出太多的人手的。”暮云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在他的面前,放置着一张大周朝的地图,位于京城的位置,却被他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直到傍晚时分,蒙毅才从别院中离去,等他消失不久,几个隐藏在别院外面的黑影也缓缓离开了。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男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康俊深吸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殿下让他们确认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身为暮云深的亲信,这次的行动是康俊主动求来的。当太子故意将消息传了出去之后,那侯嬷嬷便暗中联系了忠王妃,几日之后,忠王府便赶出了几个据说是欺上瞒下的下人,
一般来说,这种有了污点的下人,别的府上也是不可能继续收用的。而这几个下人自然运气不好,被人牙子带走之后,打算卖到西北苦寒之地去。康俊带着一队暗卫昼夜监视,最终发现有两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实际上,这两人却是换了另外的身份,快马加鞭地奔去了丰城。
康侍卫一路追随,小心谨慎,可谓是风餐露宿。那两人到了丰城之后,便又换了装束去了大将军蒙毅的府邸。紧接着,蒙毅便出了门,一路到了那处别院。这小小的别院,竟是戒备森严,布满了暗哨。康俊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勉强混了进去,却只是偶然之下看到了一个侧脸,便不得不退了出去。
即使是这么一张侧脸,也足以让康俊确认了那人的身份了。只可惜,他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自然也不清楚,那人在丰城,到底有了怎样的势力。
“这几日,你们都乔装打扮混入丰城百姓里面查探消息,不得暴露了各自的行踪。若有消息,每晚子时回来悄悄与我禀告便是。”
“是,大哥!”
吩咐下去之后,康俊便开始了单独行动,他要事先找到杜鹃,只有从那个女人身上,才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她既然到了丰城,定是打算行医治人的,只是她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多有不便。因此我猜测,她也许会女扮男装方便行事,你到了之后小心打听,最近几个月出现的,行医颇有些名气的年轻大夫,想来很快便能找到她。寻到她之后,你与她说明来意,便让人护送她离开丰城吧。”
想起临走之前太子妃所说,康俊心里便有了底,翌日,他打扮成一个断了腿的猎户,开始到普通百姓居住的街巷,沿街打听起来。可有什么大夫医术高明却不会要价太高,普通人能够承受得起。
临近下午的时候,他终于打听到东街有个医术出众的小杜大夫,只是不久前已经搬走了,并且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康俊心知是杜鹃担心自己会被发现而故意藏了起来,感慨对方聪明的同时却又有些惆怅,这下子就更不好找人了。
如今恐怕只能从那几个杜鹃拜托带信的行商身上寻找线索了,他叹了口气,离开的途中,偶然间在一个巷子里面,看到一个老妇人吃力地抱着一筐衣物慢吞吞地走着,脸上满是汗水。
“老人家,我来帮你吧!”
“唉,麻烦你了,小伙子!”老妇人似乎有些无措,眼见康俊是将竹筐提了起来,问她家在什么地方,她才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路。
那是一处极为偏僻的茅屋,四周都是一些穷苦人家,脏乱的环境看得人心酸不已。康俊将老妇人送到了门口,就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到外面接衣服回来洗!我已经拿到工钱了——”
穿着粗布麻衣,瘦削的少年一脸的心疼,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康俊身上的时候,顿时闪过戒备和疑惑。
“你是谁?”
将老妇人护在身后,少年凌厉的目光看着他,下意识地就要关门。康俊却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少年和老妇人脸上的神色都是一变,康俊却扬起了笑脸,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这对母子,居然就是乔装打扮躲藏起来的杜鹃母女。
“你们不用惊慌,我是康侍卫,杜姑娘应该还记得我吧?多亏了杜姑娘你的信,才让殿下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这次派我来,就是要暗中查探丰城的事情。并且,太子妃有令,让我将杜姑娘和令堂安全护送回京。我才来丰城不久,还望杜姑娘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茅屋里面,康俊没有丝毫隐瞒,吐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杜鹃似有些怅然又有些解脱,自从发现了暮云斌还活着,她便宛如生活在地狱之中一般,原本打算搬家到金老板的宅子,却担心给金老板带来麻烦。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躲进了这边的贫民巷里。她担心自己的医术容易被发现,干脆也不再行医,而是去了医馆打杂。
只是她年纪小,只能做学徒,每个月根本得不了多少银钱,根本负担不起母女两人的生活。若非如此窘迫,娘亲又怎会一把年纪身体不好,却还要去接别人的衣物来洗。
太子妃还能够惦记着她,也让杜鹃心里有些感动,哪怕只是为了娘亲,她也不愿意再继续留在丰城了。奈何因为陛下的旨意,她实在是没那个胆子逃走。
“我知道的也并不算多,不过,那人应该是在谋逆之罪后逃到丰城来的,蒙毅将军对他十分礼遇,恐怕早就是那人布下的棋子。除此之外,西北的旱灾一事也有些蹊跷,我曾经听到一些流民说,他们收到的灾银粮食很少,后来丰城的流民都被弄走了,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最近官府似乎在征集身强力壮的平民做工,说是要修补城墙,每日还有银钱可拿。因为以往都是直接征民服役,这次却忽然要给银钱,我才觉得奇怪。”
对于百姓们来说,有钱拿就是好事,反正给谁做工不是一样?若非杜鹃因为怀疑暮云斌而觉得不妥,放在普通人眼中,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杜鹃没什么人脉势力,再加上下意识地避得远远地,因此知道的事情的确不多。康俊也不勉强,至少杜鹃给他提了醒,让他有了大致的猜测。
“过短时间,你们便收拾好东西出城吧,去云来客栈,把这个交给掌柜的就行,他们会安排你们离开的。”
握紧了手上的木牌,杜鹃点了点头,心情激动。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丰城这边就会发生战事了,只有尽早离开,才能保得一身平安。
康俊离开之后也不耽搁,立刻开始调查旱灾和征集平民的事情,他和几个暗卫亲自假装成平民参加了官府的征集,和一群百姓在衙役的带领之下,去了城外的驻地。
到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修建什么城墙,而是被安排进了一处矿山。原来,在这边城城外不远的镜山下面,竟然隐藏着一处资源丰盛的铁矿!所有被征集过来的百姓都被严厉地看管起来,每日负责挖矿。而在矿山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的冶炼兵器的地方!
私造兵器,囤积粮草,招兵买马,勾结蒙毅!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京城那边根本毫无防范,此时此刻,暮云斌的意图昭然如揭!
“不行,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将此事上达天听。”
“可是,这里戒备森严,我们要如何才能逃走?”
为了保密,四周到处都是警戒,百姓们本就胆小怕事,原本也有几个血性汉子想要离开,却最终命丧当场。他们虽然有武力,终究是双拳难敌四腿。
“总会有法子的,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疏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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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遥的京城,闷热的天气让人感到一阵阵的烦躁。因为证据不足,光凭一个小丫鬟的话,的确是不能将长宁公主定罪。谋害太子妃一案的事情悬而未决,朝廷上的苏家宛如斗红了眼的老虎,死死地维护着长宁公主这一方血脉。
不过,苏家和太子翻脸已经是毫无疑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苏家的牵制,太子最近可谓是焦头烂额。
然而此时此刻,东宫之中原本应该焦急暴躁的太子暮云深,脸上的神色却相当的平静。
“果真不出我所料,他们的下一步,便是让杨贵妃出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恐怕杨贵妃自己都想不到,这实际上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收起了密信,暮云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谢歆玥却是皱了皱眉,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云深,你不觉得奇怪吗?若忠王妃是暮云斌留下来的棋子,却不说她为什么要帮着暮云斌,光是看她最近的行事,似乎有些着急一样。刘玉儿难产,恐怕只是忠王妃不只是她单纯不愿意看到忠王留下子嗣才会出手,而是故意为之一样。
毕竟她不可能会事先知道我怀孕,之后是昭阳,想要让你们兄妹反目。其次便是长宁背后的苏家,杨贵妃背后的杨家,他们是故意要让你和这两家人结仇的。并且,听金燕和喜鹊说,私底下已经有人散播谣言,说你不友悌兄妹,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若是如此,又何必舍弃了所有的棋子,一旦杨贵妃暴露,他们就无人可用了。”
好像忽然急匆匆地全部窜出来,明知道再有动作肯定会露馅,却偏偏还要这样做,若对方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吧。
“你的意思是?”暮云深抬眼看她,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
“别忘了,暮云斌还有一个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厉害的东西。他知道前世,他可以预知一些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东西!我怀疑,恐怕就在这个月,或者下个月,也许将会发生一件大事。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我,却对暮云斌十分有利。他才会要趁着这个机会,让你我先自乱阵脚。”
谢歆玥越想就越是肯定,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朦朦胧胧不详的预感,思虑良久才想到了这一点。
若是如此,他们原本计较的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恐怕就没有用处了。
“玥儿,你的猜测不无道理,现在想来,那丫鬟指证的时候分明就是言辞闪烁,而且也并非长宁身边的亲信,说到物证,更是表明用在那黑猫身上的已是最后一份。哪怕我们没有刻意和长宁暗中做戏,他们也定会用计将此事闹大,然后给我安上一个毫无容人之量的罪名!”
暮云深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竟然失算了!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谋害东宫的子嗣,而是故意要将他们的心思往那上面去引导,真正的打算,却是让他和苏家,杨家对立起来。哪怕,这个结果只是表面上的。
“可是,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还有会什么事情,会成为暮云斌的助力,让你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谢歆玥眼神担忧,很多时候,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当你遇上了一个相当于先知一样的敌人,只能处处受制。
“别担心,就算他没死,他也已经被打上了谋逆的罪名,名不正言不顺。只要等康侍卫他们在丰城探明了消息传来,我定会让此事禀明父皇。”
他们夫妻二人相信杜鹃的话,可是当初亲眼看到暮云斌的尸体,亲自看着他被烧成飞灰,就凭这一封信,要想让兴文帝信服,恐怕是不可能的。
“云深,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这一路走来,暮云深几乎都是被逼着成长的,若是暮云斌没有那么狠毒的杀心,这天下的位置何尝不是他的呢?
“玥儿,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保护母后和父皇,谁也别想伤害你们!”暮云深将她搂在怀里,眼神远远地向外看去。
当初那般艰难,我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以后?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这一次,定要让你死在我手上!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太子忽然转变了自己强硬的态度。
“父皇,儿臣已将事实查明,长宁的确是受人牵连,并非罪魁祸首。之前都是儿臣一时心急,没有查明真相就冤枉了皇妹,儿臣实在是惭愧不已!如今当着满朝文武,儿臣特意向皇妹和苏大人请罪,以补偿儿臣的一番愧疚之心!”
太子言辞恳切,态度实在是充满了诚意,不仅仅当着满朝文武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更是亲自去了宫中的苏家道歉。这般诚心之下,长宁公主和苏家也不好再苛责下去,很快便和好如初。
不过,那幕后真凶到底是谁,依旧还在追查之中,相信若是再过一些时日,恐怕也只能不了了之。
此时此刻,一处精致的闺房里面,传来了哐当的响声,屋内之人脸上的神色竟是有些狰狞。
“怎么会这样!”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我们才将事成的消息传出,眼下的情况,若是没有完成主子的计划,那可该如何是好?”
“宫里那老巫婆还是没有被说动吗?”
“本来是已经意动了,可前日刘氏那践人带着世子进宫之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据侯嬷嬷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有有些举棋不定了。”
“不行,已经月中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让侯嬷嬷给老巫婆下药,借她的手布置,世子不是还留在宫里吗?那不如就从她最疼爱的孙儿开始吧!”
屋子旁边茂密的树叶微动,仿佛有一阵风闪过,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果真不出你所料!”东宫之中,接到暗卫的线报,暮云深顿时一阵感叹。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说起来,我们之前的上当,反倒是阴差阳错的迷惑了对方。才会让忠王妃以为事成,将消息传到了丰城。如今她再想要传递消息过去,恐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谢歆玥圆嘟嘟的俏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难得的没有跟之前那般愁眉不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唉声叹息,不如笑着面对。
“你是谁,你不就是我的太子妃吗?”暮云深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总算是看到了她的笑脸,他也觉得通体舒畅。
“他们果然是在赶时间,因为已经月中了,所以才会着急。那么针对我的那件事情,应该是发生在月底或者下个月初。若是他们的计划进行不了,想来那件事情带来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自从发现了异常,侯嬷嬷,甚至她背后的忠王妃,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在暮云深的掌控之中。花了那么多时间去布置,怎么可能会没有收获,只不过,他们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根本没有察觉到罢了。
侯嬷嬷恐怕早就知道了忠王妃那边会安排后招,一接到命令,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要想激起杨贵妃的怒意,自然只能从世子身上下手。想想看,若是太子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斩草除根,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本就心怀不满的杨贵妃,被“逼到了”绝境,怎么可能不会反抗呢?
只是这一次,侯嬷嬷恐怕要失算了,就在她和那内务府的副总管在老地方商量要如何行动的时候,竟是被太子派去的人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便堵住了欲要叫喊的两人,抓进了暗牢之中。
这一次,暮云深可谓是雷厉风行,没有引蛇出洞的想法,他便没了顾忌。也不管两人有没有招出什么,而是直接写明了罪状,强制按着他们签字画押。随后,也不管已经是子夜时分,排了一队禁军便去了忠王府拿人。
“大胆,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忠王妃,你们擅闯王府可是死罪!”仓皇之下随意穿上外衫的忠王妃颇有些狼狈,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安。不久前她才下令让侯嬷嬷行动,而眼前的男人,分明都是宫中禁卫的打扮,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莫非她被发现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那些人身上都是死士,他们都中了剧毒,一旦拆穿就会没命,根本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我等是封了太子之命,前来忠王府捉拿谋害太子妃子嗣的幕后真凶。忠王妃,如今有人控告你是幕后主使,还请你跟我们走一遭吧!来人,带走!”
禁卫解释了一句,也不等忠王妃反驳,便让侍卫上前堵了忠王妃的嘴,抓着她朝着宫中的方向走去。忠王妃大惊失色,惊恐地挣扎起来,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吓得簌簌发抖,瘫软在地不敢阻拦,然而低垂的眼中,却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暗光。
“封住忠王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一直苍蝇也不准放出去!”为首的禁卫冷冷地扫过了众人一眼,殿下早就有了准备,又怎么会允许有漏网之鱼。
阴冷的暗牢里面,被抓来的忠王妃看着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影,眼神微微一闪。待她得到了自由,便一把拉出了嘴里的布团,震惊而又惊惧地看着眼前的暮云深。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我可是你的皇嫂,就算你身为太子,如此轻慢侮辱自己的嫂子,不怕天下人耻笑吗?王爷,王爷!可怜你早早的去了,竟是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受这等苦楚……”
忠王妃声泪俱下,指着暮云深痛斥起来。
“若是皇兄知道自己的王妃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辈,甚至和谋逆的暮云斌有染,才会觉得痛苦吧?皇嫂,本宫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皇嫂,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表演什么了。如今你所依仗的人远在丰城,根本就救不了你,不是吗?”
暮云深淡淡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无辜的,太子殿下,别以为你屈打成招,就能随便找几个人来诬陷我!陛下和贵妃娘娘若是知道此事,定会为我做主!”
忠王妃怎么可能会承认,即使她的语气强硬,然而心中却不免有些慌张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暮云深已经知道了暮云斌没死?不,不可能……
“你这样的勾结逆贼,谋害皇嗣的女人,还想要父皇为你做主?你以为,你的计划果真是天衣无缝吗?这两人早就已经招了,是你在暗中布局!暮云斌是逆贼,他诈死逃生,却去了丰城潜伏起来。而那边城的大将军蒙毅,却是你的嫡亲舅舅。皇嫂,你这样的罪名,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暮云深咬牙切齿滴开口,声音猛地严厉起来,可谓是步步紧逼。高大的身形下,瘫软在地上的忠王妃只觉得喉头发紧,不敢置信!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惊恐狰狞起来。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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