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没有反抗。
闭着眼任他在我身上发泄。
他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我此刻才知道,禁欲一个多月的他是多么可怕。
元无殇,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没了,你会不会恨我?
我心里百转千回,泪水打湿了枕头。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他在我耳边说——
锦素,跟我回华城。
不可能了,我和他在我妈妈死的那刻就完了。
他刚抽身,我就感觉小腹有股疼痛袭来。
我飞快起身去卫生间。
我——竟然见红了!
“没事吧?”他已经立在门口。
“······没事。”我强打精神,“你走吧。”
“要走一起走。”他转身去了客厅,我随即听到行李箱打开的声音。
他竟然在把我的衣物往行李箱中塞!
“元无殇你做什么?”我伸手去夺,行李箱落地,衣物散了一地。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抵在墙壁上,“锦素,你刚才又跟我做了,你是我的。”
我想到那个即将没命的孩子,泪水四溢。
他冷冷放开我,点了一支烟。
“锦素,我不强迫你,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跟我走,还是不走?”
“我要留在京城。”我语气坚决。
他把手中的半截烟蒂扔掉,眸色骇人,“我元无殇从未低三下四求过女人。锦素,别以为你可以仗着我的喜欢肆无忌惮!”
哈哈哈,他终于发怒了。
“元无殇,求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对你,只有恨。”
“好——”
他声音酸涩万分,我心尖掠过一抹疼痛。
“锦素,我给你自由。”
他高顷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
我双手捂住肚子,坐在地上。
小腹处的疼痛有所缓解。
陆欢的手机来电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锦素,我刚下飞机,马上给我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陆欢来了!
我把公寓地址发过去。
我见到陆欢的时候,她身上满满风尘,一手提一个大大的袋子。
“锦素。”
她扔下东西,紧紧抱住我。
今天的她穿了件软软的大衣,我的脸贴在她衣衫,觉得格外温暖。
“谢谢你来看我。”我唏嘘阵阵。
这个时候,也就陆欢能想着我。我那些破事儿也就想说给她听。
我在单人床上坐着,她斜躺在沙发上。
“欢欢,我要你发誓,不要把孩子的事儿说给任何人!”
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堕胎这件事就算烂到肚里,我也不会给元无殇说。
“你说怎么就怎么,这种事打死我也不说。”陆欢叹气,“锦素呀,你和元无殇真的是有缘无份,阿姨因他而死,你们的孩子一坐胎就注定跟你们无缘,你还年轻,总会遇到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这辈子我都不会恋爱了。”
我才二十二岁,与杜一鸣和元无殇的爱情已经耗尽我所有的精力。
这辈子,我一个人安静过日子就好。
“这种气话也就说说而已,你才二十出头,没有男人怎么行!韩星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要你现在的地址呢!”
“不许告诉他!”
我跟元无殇的事儿还未尘埃落定,怎么可以再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人家韩星也就喜欢你,你犯得着这么冲吗?等孩子一掉,你跟元无殇就彻底完了,你这大好人生,还准备给他守身如玉?”
我语塞。
“再说啦,就算你不找男人,你能保得住元无殇不找女人!对他虎视眈眈的慕思颖就不说了,就他那钻石王老五的身家,多少女人巴不得贴上去!所以说,锦素,你要擦亮眼睛,认清自己的处境。”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
思前想后,第二天,我还是来到那家高档私立医院堕胎。
因为胚胎小,注射过麻药的我并未受多大的痛苦。
孩子出来后,我感觉自己就跟来了次超量的大姨妈一般。
陆欢扶我走出手术室。
我浑身冰冷,紧紧握住陆欢的手,“欢欢,我们回公寓吧!”
“锦素,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苍白,医生说了要在休息室观察三个小时,看有没有不规则出血!”
我在陆欢的搀扶下走进通往休息室的长廊。
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在几个医生护士的众星拱月中出现。
我和陆欢朝一旁避了避。
“锦素。”
竟然有人喊出我的名字。
巡音望去,我发现被人簇拥的男人竟然是慕浩然!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他没有再说话。
我给陆欢使个眼色,陆欢忙把我带进休息室。
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
慕总,我们医院下一步的扩建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半······
慕家的“杏林丹苑”是经营中药为主的华城百年老字号,早就听闻慕家在国内许多一线城市有连锁医院,我堕胎的这个医院十有八九是慕家的产业了!
只要慕浩然一翻病例,肯定会发现我堕胎的事情。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元无殇。
“锦素,刚才在长廊跟你说话的男人好眼熟,好像上过财经频道?”
“他是慕浩然。”
我闭眼躺床上,脑子里又出现慕浩然把我劫走那一幕。
“哇,锦素,华城的高端男人你怎么都认识?他带着眼镜,长得文质彬彬,跟我想象中的富二代有好大差距呢!”
陆欢又开始八卦,“他看你的眼神,摆明了你们之间有故事!你和他不会是简单的萍水相逢吧?快说说,我最爱听灰姑娘跟豪门的恩怨情仇了!”
我浑身乏力,觉得自己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慕浩然的大名我听说过,天呢,这个医院会不会是他慕家的产业?你和慕思颖还是情敌呢!他们会不会把你堕胎的事儿告诉元无殇?”
这些破事儿我已经没力气想了,因为现在的我,满目都是红色。
陆欢还在喋喋不休,我用尽力气喊她,“欢欢,我下身好像出了许多血······”
接着我就听到陆欢的尖叫——
医生,锦素大出血了!
我好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我整个人被泡在猩红的血水中,满目除了红色,就是穿白衣的医生。
恍惚间,我听到慕浩然的声音。
他好像很急,说了很多话,我只记住一句——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救她!
我睁开眼睛,陆欢正趴在我床头睡得正香。
我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打着点滴,我喊,“欢欢——我还活着吗?”
“锦素,醒了!太好了,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浩然!”她拿起手机开始编辑讯息。
“锦素,你快把我吓死了!刚才在休息室,你大出血,下身的血咕嘟咕嘟直冒,五个医生替你止血都止不住。这次你能保住小命,多亏慕浩然。你在急救室呆了三个多小时,人家陪了你三个多小时!”
原来如此。
“欢欢,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痊愈不敢说,医生说要你住院观察一周再说。你就准备在这儿好好养着吧,待会儿跟你老板请假算了。”
敲门声一响,慕浩然来了。
我的目光与他遇到一起。
他神色疲倦。
我的手术,他全程参与,我该对他说声谢谢。
“慕浩然,谢谢。”
我话音刚落,他就疾步来到我床头,“你都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谢什么谢!”
“守了你一整天,我去外面转转。”陆欢识趣地离开。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跟慕浩然见面,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阵子什么都别做,好好养着吧!”他开口。
“慕浩然你说实话,大出血对我的身体有没有损伤?损伤有多大?”
他拉过张椅子,坐下。
“为救你的命,我做主切了你左侧输卵管。你现在只有右侧输卵管可用,也就是说,你以后受孕的几率很低。”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无所谓。只要活着就行。”
我跟元无殇已经结束,以后连男人我都不要了,还要孩子做什么?
他黑瞳幽深,对我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请你替我保密。”
“我本身就是一个医生,这点医德还是有的。”
我忙岔开话题,“你是中药世家传人,难不成还做过医生?”
“我大学读的就是京城医科大学,主攻妇产科。可惜一腔热血,还没毕业就被家人送往国外学习企业管理,接手了杏林丹苑。”
他语气中尽是壮志未酬的无奈。
我安慰他,“你做老总也是跟医学打交道,有什么好唏嘘的?”
他苦笑,“其实杏林丹苑做的再大,也不如我做妇产科医生过瘾。但是,我姐对家族企业不感兴趣,我再不接手,爸爸年纪一大,精力越来越不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家几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原来,慕浩然也有他的苦衷。
“这家医院是你们家的产业?”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
“确切说是我的。”
那就好。
“慕浩然,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深望着我。
我开口,“把我住院的病例销毁。”
他双目微皱,随即又展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