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陵园,只有最中间的那一块,看上去翻新过,而且价格不菲。
“秦总特意帮思淼挪的位置,可是块风水宝地呀。不比一套房子的首付便宜。”
年轻人越说越感慨,直到走到那块墓地前,他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一拜,然后递给白亦双暗示,“就是这块了。”
墓碑上面有思淼的照片,白亦双看了过去,是位极其俊美清秀的男孩子,与苏然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程度,但在她内心中,还是更偏向于思淼一些。“嗯,思淼更好看。”
心中的悲凉,随着看到思淼的照片那一刻崩塌,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夺目而出,仿佛一直就在那里,摇摇欲坠,现在才敢流下。
“这应该是我这么多年后,第一次在跟你见面吧。”指腹轻轻的从男生的照片上抹过,仿佛他就在面前。
“思淼,能不能帮帮姐姐,嘉沐,我找不到他了。”
风吹过白亦双,已经凌乱的头发,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凄清寂寥。墓碑上的照片,依旧笑魇如花,感受不到她的悲伤。
这时,她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过去秦嘉沐,特意帮她定制的个性铃声。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
白亦双想都没有想的挂断,可还没过五秒,铃声却再次响起。
她再次挂断,然后又响起,来回四次后,实在忍无可忍,只好按开通话键。
“喂,哪位。”语气带着哭腔,还有怒火。
“我是莫乔影,你现在在哪?马上回家,我有他们的消息了。”
白亦霜从蹲着的地面上倏地站了起,,就在前一秒,她还在向上帝请求,让秦嘉沐平安,没想到真的会显灵。
她急匆匆的往山下走,而闲来无事,正站在旁边抽烟的黑衣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返回,急忙把嘴里叼着的烟蒂扔在地上,随意踩了几脚。
“我们现在去哪?”
白亦双没给他多余解释,而是直接上车,“你,你赶快开车,我们现在回家。”
怎么声音都开始抖得那么厉害。
原本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仅仅花了半个小时,因为一路上亦双一直在催促,好在黑衣人技术过硬,才没有发生车祸。
到达别墅前,已经有不少佣人站在门外等候,见她的身影出现,急忙去屋里通报,“夫人回来了。”
白亦双看向莫乔影,还有叶清,优优,唐小晴,所有人都等在客厅中,她内心中的急切超过了担心,“是不是有他们的下落了,秦嘉沐还活着对吗?”
其余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的点点头。
莫大的欣喜让她感觉到了一阵眩晕,他往后退了几步,佣人拿出一把椅子。白亦双坐上去之后,又急忙站了起来,“,我要去看他,她在哪?”
叶清拉住她的手,挨着她坐下,让她保持冷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嗯。你要有一点心理准备。”
她没有继续说完,而是把目光看向其他人。唐小晴撇过脸,又看向悠悠,悠悠最后把视线投到自己老公身上。
“亦双你要有点心理准备,”他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可还是说了说事情的大概。
秦嘉沐和安景尘的确还活着,安景辰尘的情况倒还好,只是身体多处骨折,休养一阵就没关系,可秦嘉沐却因为长时间的泡在水里。刚救起来后,阳光直射到了他的眼睛,所以……
“他失明了,眼睛看不见了。”
白亦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能想象出两人会遭受很多磨难,但她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其他人见她半天没说话,叶清上前一步,攫住她的手腕,用身体托住她,强颜欢笑,“也不是说一辈子都会这样,经过治疗,他总有一天能恢复正常。”
生怕她会想不开,大家说话都尽可能小心翼翼。
“不就是失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额头爆出青筋,小拳头紧紧捏起,耸耸肩,淡定的点头。
她目光看向莫乔影,“那他现在人在哪。”
因为受的伤害程度不同,安景尘和秦嘉沐的病房不在一个楼层,优优叶清她们先去看望安景尘,说是给他们一个谈话的空间。
秦嘉沐的病房在走廊的最深处,他已经恢复意识,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我说过了,都跟我滚出去。”他暴虐的声音仍旧宣示着危险的气息。
被赶出来的小护士哭哭啼啼的滚带爬的,从白亦双身边走过。
她踱着步,走到门前,迟迟没有走进去。目光看向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秦嘉沐半边肩膀露在空气中,细白的皮肤变成小麦色,身体上的伤口已经被抹上了药膏,闻上去有淡淡的酒精味。
最引人注意的是,原本一双好看的深眸失去了原本的锐利,此时变得空洞无力。
她细微的呼吸声,没有逃过男人敏锐的耳朵,“你又是谁,跟我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固执的自己从床上爬起,但因为看不见方向,脚下不小心打滑,身子朝右边偏去,好在白亦双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扶住了他。
“放开我。”男人的声音已经温柔许多,怕是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
白亦双默不作声,小手把他扶上床。然后自己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男人得天独厚的英俊侧颜。
气氛有些诡异,四周没一点声响,秦嘉沐不知道她离开没有,透明的薄唇张了张,还没说出话。
“以前总觉得帅不帅,看发型,但是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这句话是谬论。”
他的头发已经被剃成了寸头,但完全无损于他的颜值。
秦嘉沐听出她语句中故意表现出的轻松自在,也不吱声,默默的含着胸,垂下了头,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白亦双半眯着眼,把头撇向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