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走了。
沈娅妮只送到了门口,她依靠在门边冲他挥挥手,看他上了车,转头就掉下了眼泪。
说舍不得都是假的,真到了这一刻,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沈旭尧走了一个月,在除夕那天赶了回来。
沈娅妮正在和余妈包饺子,听到开门声吓了一大跳。
这一个月里,她只和沈旭尧通过一次电话,他有上面举荐直接去参加了陆军特种兵选拔,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进了特种兵就是强训,没法跟她再联系,她都没奢望这个年他能回来过,没想到她居然能看到他站在她面前。
她喜极而泣,余妈十分识相的给他们腾了地方。
把人实实在在的抱在怀里,沈旭尧心底才有踏实感。
他从门外而来,身上带着一股冷意,沈娅妮搂着他,毫不在意,把脸直往他苍翠挺拔的军服里面钻。
“你真帅。”
她仰头看着他,这声夸赞是衷心的。
他穿上军装的样子真的闪闪发光。
而她这声赞美沈旭尧很是受用,恨不得把她抱起来亲个够才罢休。
“在家好好吃饭了吗?怎么瘦了?”
他摸着她的小脸,常年握抢让他的虎口十分粗糙,一碰她娇嫩的脸就红了一片,他蹭了蹭,收回手。
“瞧你,嫩的还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得。”他想了想又覆在她耳边说,“身子也是。”
沈娅妮推了他一把,羞红了耳根。
门外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余妈搓着一手的面粉去开门,看到来人愣了下。
不认得。
“婶子,我是沈旭尧的战友。”
沈旭尧和沈娅妮分开,推门而出看到的是顾安化阔步而来,左顾右盼,好像进的是自己家一样十分自在。
“看我来的还算及时,还没开饭的吧?”他看到沈旭尧衣服都没换,就知道是刚到家,他笑的直哈哈,“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抛弃我老婆孩子来你家过年,怎么你们还不乐意呢?”
他当然不乐意了,谁愿意多一个电灯泡。
“余妈,别关门别关门。”
……
沈旭尧的脸更黑了。
布彦淮拽着闵子瑜挤进了门,余妈刚说关门后头又挤进来一个。
布凛荣是带着招招和小伦进门的,沈娅妮惊呼,跑过去看着两个儿子,“你们不是说赶不回来吗?”
小伦憋不住笑容跳了起来,“妈妈,我们骗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啦。”
沈娅妮眼圈都红了,这群讨人厌的兔崽子。
他们真的是以为沈旭尧过年不会回来,所以都赶过来陪沈娅妮过年的,谁知道一进门都被沈旭尧瞪成了窟窿。
“我爸妈是真的赶不回来了,我们都习惯了,所以想小姑姑,家里现在就你一个长辈,我们当然都要聚到你这来啊,看你什么表情。”
布彦淮十分嫌弃的搂着闵子瑜的肩膀。
她是被布彦淮强拉过来的,这个举动就是当着他们的面彻底真实的宣布了他们的关系。
“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顾安化特别赞同布彦淮的话。
布彦淮看了眼顾安化,这人是谁?看这熟稔的模样,怕是小姑父的朋友吧。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把余妈急坏了。
本来就包的三个人的饺子,念念的是迷你饺子,没人抢,可大人吃的根本就不够。
男人在客厅里喝酒畅聊,女人就在屋子里赶着包饺子。
鞭炮齐鸣,念念被两个哥哥逗的咯咯直笑,在她们身后跑来跑去,沈娅妮嘴角含笑,眉眼在灯光下温婉舒缓。
闵子瑜跟余妈学着包饺子,结果包出来的都是奇形怪状,被自己包的饺子逗笑了。
“子瑜,我之前为微薄说你会参加今年的春晚的呀,怎么没去呢?”
沈娅妮和闵子瑜聊天,她听闻笑了笑。
“都是网上瞎说的,我又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的,只会苦着一张脸演电影,上什么春晚啊。”
余妈这才打量着闵子瑜好一会才感慨道,“乖乖,小丫头还是明星啊,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近见过明星呢。”
闵子瑜今天没化妆,看着就跟以前一样,一个邻家大姑娘的模样,特别的纯净美好。
闵子瑜被她那样逗的不行。
“余妈,你不记得了啊,你上次看的那个电视里的小娥,就是子瑜演的,她艺名叫闵佳希,你当时还让我查了呢。”
沈娅妮这么一提醒余妈才想起来。
小娥是一个农村妇女的形象,整天灰不溜秋的还穿着大红袄子和灰裤子,一双老布鞋可接地气了,她怎么看都没法和眼前这个洋气的小姑娘联想到一起。
“那你等会可要给我签个名再走啊,我可喜欢你演的小娥了,那小娥真是可怜啊,你演的,一哭我都想跟着哭。”余妈饺子都没心思包了,和闵子瑜呱呱的说着她这个老年人的追星史。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主持人和观众一起倒计时,零点的钟声响起,遍地都是一声新年快乐。
布凛荣带着招招和小伦去放烟花,次啦点燃,烟花在空中炸开成最美丽的图案。
又是一声绽开,仰头一看,是三个字,我爱你,在无尽的夜色中久久都没散去。
大家酸溜溜的看着布彦淮,以为是他故意买这种烟花去讨美人欢心的。
只有和沈娅妮窝在厨房的沈旭尧吻上怀中女子的嘴角,把那句我爱你没入她无声的吻之中。
烟花是他买的,还不允许老夫老妻浪漫一把了吗?
沈娅妮为了哄念念稍早一点躺上了床,等沈旭尧把那些烦人精都打发走以后,天都有点微蒙蒙亮了。
一晚上的烟花炮竹声都没停歇过,抱着沈旭尧的身子,沈娅妮都是满足。
这个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热闹的一个,他能回来是让她最高兴的最开心的一件事。
“你回来几天?”
她抓着他的大掌抚摸着掌心的纹理,舍不得睡觉。
她多怕他开口会告诉她,天一亮他就要走了。
“能多陪你几天。”他声音低沉嘶哑,从头顶传下来,让人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