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有，不过邢枭在的时候我都把血给咽回去了。”虽然忍的难受点，不过，她不能让邢枭知道。
“不行，我得告诉邢枭。”黎绍瑾起身说道，他不能看着陶薇薇就这样虚弱下去，按着她肩膀再次肯定说，“陶薇薇，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黎绍瑾，你要是当我是朋友，那就不要去告诉他，行吗？”
瘦弱的手紧紧抓着黎绍瑾的衣服，骨节突出，她用力将他的衣服抓着，眼里全部都是渴求，“求求你，黎绍瑾，不要去告诉邢枭，不要……”
“那你呢？陶薇薇，你怎么办？”她怎么就那么傻，“你还有孩子，难道你就要留下孩子不管了吗？”
她摇头，脸上却是一片坦然，还有满足，眼中并没有什么遗憾全部都是幸福满满的感觉。
陶薇薇望着楼下的湖，眼睛里有山，有水。
虽然有遗憾可是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我问过医生了，黎绍瑾……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方佳容想要我死那就一定会想办法置我于死地。”她已经接受，刚刚知道的时候她还很难过，可是当守在邢枭身边的时候她觉得已经够了，足够了。
邢枭爱她。
那就够了。
只是这一生并不长，好似刚刚开始就要结束。
想到要跟他共度余生，她就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要结束。
“黎绍瑾，不要告诉他……不要，余下的时间我只想跟他好好地相处。”
时间本身就不太多了，所以她不想要再去浪费，“能够保住孩子，已经很好，就算以后我死了还有孩子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太孤独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陶薇薇……”黎绍瑾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想去劝说她。
陶薇薇回头看他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很坦然的样子。
“师兄，不要为我难过，我觉得值得，真的……”她将带血的纸巾揉成团丢在垃圾桶里，“多的是我们这样的人死掉，不是吗？做完了想做的事情，值得。”
黎绍瑾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手指深深掐入在掌心里，像他们这样的人死的太多……
甚至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
“陶薇薇……”黎绍瑾拍着她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
邢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好似两人的情绪不对劲，邢枭缓步走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黎绍瑾收了收自己悲伤情绪，回头看到邢枭，喉咙间的话差点溢出，可是陶薇薇却是用力的掐着他的肌肤。
冲着他微微的摇头。
示意他不要说出去，不要。
黎绍瑾为难的掩下眼皮，胸口处悲痛难忍，人都会有生死离别，可是知道自己在乎的人的死期，跟正常的生离死别到底多了几分悲痛。
心中好似在烧灼一般。
“黎警官这是怎么了？”
“没事。”陶薇薇倒是先回答了，“只是刚刚办了个案子，有些太惨了。”
“是吗？”
“是啊。”陶薇薇抿着唇瓣便笑起来，好似花朵儿似的笑的十分明媚。她眼里都是依依不舍，抓着邢枭的手说了好些话。
黎绍瑾在病房里待不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那个秘密说出来，思索之后便低头跟他们两人说，“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