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蹄声听来,至少也有几十匹的马,哒哒哒的整齐声响,一听就知道是属于军队的。
蔚海直接在房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望远镜,然后对院子中的他们说道:“对方大概有两百人左右,咦,果然朝着咱们家这个方向过来了。”
两百人啊……安宁只觉得有些好笑。两百人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呢。
蔚邵卿出发前往皇宫之前,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未婚妻一家,又拨了蔚府至少五十个人过来,而且这五十个人每个都是会使手枪的人,加上安宁自己这里也有五十多人,单单护卫,周家就有一百多人了,还不包括其他的下人。
周慧等人则是都聚在客厅之中,大家都在一起的话,也就不用将护卫给分散开来保护,即使有贼人偷偷潜入周家,也不怕会有人因此受伤。
周贝贝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安宁,“姑姑,我们今晚为什么不睡啊?”平时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她上床休息的时间呢。
安宁微微一笑,揉了揉贝贝的头发,“贝贝啊,今晚会很热闹哦。外头会有不少人放爆竹呢。”
周贝贝听了,一点都不怕,还拍手笑道:“姑姑,贝贝也要放爆竹!”
安宁汗颜,看不出她这侄女骨子里还是个女汉子啊。她连忙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再来放吧。”
周贝贝闻言,立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样子,“那还得再过两年呢。”
她长得粉嘟嘟的,头发上绑着两个十分可爱的丸子头,偏偏做出了大人的模样,再配合上她搞笑的话语,一下子就逗笑了所有人。
大家纷纷哄她,“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其实,就算两年过去了,周贝贝也才七岁,还是个小萝莉呢。
周贝贝用力地眨眼,眨了好几下,眨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然后委屈地望着大家,“骗人,两年根本没过去。”
大家怔了怔,旋即便爆发出一阵的大笑。原本萦绕在其中的一丝紧张就这样慢慢消失了。就在这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一声的惨叫。
虽然正堂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但因为那惨叫声太凄厉,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安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俊不禁道:“对方,大概是把手给敲疼了吧。”
她嘴角翘了翘。在李三妞这个给力的双重间谍送来消息后,安宁他们就把前后两个大门都给拆了下来,换成了大理石所做的那种,十分的坚固。而且安宁这个内心焉坏的,还特地将门给漆成了木门的颜色,在白天的时候,都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更别提这种光线昏暗的晚上了。
拳头往这石门上一砸,别提多酥爽了!听那惨叫声就知道。
安宁对周李氏说道:“我过去看看。”
周李氏原本也跟着偷笑,一听女儿要过去,顿时就急了,“你过去什么,和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安宁笑道:“娘,不会有事的。你看,外头有那么多人保护着我呢,他们哪里会让我出事呢。再说了,在他们都在战斗的时候,我哪里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周李氏说道:“那我和你一起过去。”
安宁也急了,“这怎么可以!你过去的话,我还得跟着担心你不小心受伤呢。”她顿了顿,说道:“你忘记了,之前慕清玄也送了我一件天蚕丝的,那东西可是刀枪不入,我身上正穿着那衣服呢,所以才不怕。”
周李氏闻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女儿说的的确有道理,她真的过去的话,恐怕就是给女儿添乱的。
想到女儿身上穿的天蚕丝,她才稍微放下了点心中的大石头,点点头,勉强算是同意了。
见她松口,安宁才抿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她没敢告诉她娘,她那件衣服早就已经送去给蔚邵卿了,毕竟蔚邵卿可是战斗在第一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受伤,他更需要那东西。
只要蔚海他们别太没用,安宁根本就不会有受伤的危险。
她直接走到院子中,越靠近大门,就越听到门外墙外的喧闹声。
院子中现在堆满了安宁事先让人堆好的催泪炸弹。当她走过来后,蔚海已经蹲在上头,将身子隐在角落的阴暗之处,让人瞧不见。
门外传来了一道的喊话:“周县主在里面吗?”
看来对方因为推不开门,又在门上吃了亏,所以从动手改成动口了。
安宁有些后悔之前没在门上涂抹一些痒痒粉,让他们吃个大亏。
笑儿冷笑一声,艺高人胆大的她一个纵身,跳上了墙角,手里把玩着一只手枪,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只大约有两百人的队伍,这群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大刀,身上散发着一股职业军人才有的味道,领头的是庸林,正是凌文泽手下的一个将领。
“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居然敢冒充军人过来,真是好大胆子。”
笑儿的出现让他们唬了一跳,不过见笑儿模样俏丽又无害,庸林心中已经先低看了几分,嘴里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强盗,末将庸林,今天听说有江洋大盗闯入了贵府,这江洋大盗杀人如麻,为了贵府阖家安康,还是让我们进去好好搜检一番吧。”
安宁在里头,听外头这庸林在那边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只想冷笑。
笑儿直接骂道:“哪有什么汪洋大盗,我看你们这群人才是最大的强盗。想要绑架我们姑娘去威胁侯爷就直说,明明是一群意图谋反的小人,还装得跟什么似的。”
庸林声音阴冷,“既然贵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笑儿笑道:“我先送你一子弹再说。”
然后抬起手枪,对准庸林的脑袋,扣下扳机,只听到一声响声,子弹就直接穿透了庸林的脑袋,庸林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就已经倒下了身子。
其他人不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出来。庸林作为他们这只队伍的头头,就这样轻而易举被解决了。
笑儿冲着他们笑了笑,“砰砰砰……”
每一道声音,便收割了一条的人命,比放箭效率高多了。
等打完一发后,她才从墙上下来,对着安宁拍了拍手,说道:“都是一群没用的,大家尽管上。”
安宁点点头。其他的护卫一手一个催泪炸弹,一手一个手枪,踩着梯子上去,然后将手中的催泪炸弹先丢了出去。
外头那只队伍死了将领,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攻。群龙无首的人直接起了内讧。
有的觉得刚刚那妖女使用的东西太邪了,显然周家不是软柿子,他们还是撤退的好。刚刚连庸林都死得无声无息的,中箭或者挨刀或许还有活的机会,若是被她手中那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打中,那可就没命了。
还有的不认为周家有那么多那鬼东西,没见只有那妖女出现吗?保不齐就是想用这个吓退他们。倘若他们两百人都能被这么简单吓退,传出去日后也没什么脸面了。人们只会说他们被一个小姑娘吓得屁滚尿流的。
在他们还在争论之中,周家的护卫,已经趴在墙头上,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催泪炸弹给砸了出去。
得了,他们也都别争论了,还是乖乖留下被他们收割人头吧。
这些被安宁加工过的马勃丢到地上,顿时炸裂开来,里面的孢子散出出来,冒出了一股刺鼻的黑烟,直接让这群人眼睛睁不开,涕泪横流,一个个哭爹喊娘的。
护卫们丢完马勃,拿起手枪,开始收割起了人头。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从外头的喧闹和惨叫声可以看出战果斐然。
安宁被那高高的城墙围着,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心中那叫一个惋惜。没能一睹这些人的下场,太可惜了。她听着那枪声,也手痒了,只是蔚海他们显然不可能让安宁爬上梯子去试试。
“姑姑,我们也要来帮忙。”周聪和周金宝两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偷溜了出来,两人的眼中都散发着光芒,显然这种杀敌活动对于她们这样的少年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安宁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你们确定你们是来帮忙而不是拖后腿的吗?一边玩去。”没看就连她这个神枪手都没法上场吗?
周聪和周金宝看着那些护卫嘻嘻哈哈又动作潇洒地瞄准,心中羡慕得一塌糊涂,“姑姑,你就让我们也试试吧。”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他们肯定没有摸枪的机会了。
蔚海看两人急的要命,也为他们说话,“让他们打五枪好了。反正外面那些人刀枪和弩箭都已经掉地上了,也没多大危险。你看他们几个还边打枪边聊天呢。”
安宁知道蔚海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但做事还是挺靠谱的,这才点头,严肃着脸对两侄子说道:“等用完子弹就下来吧。”
一个手枪里,一般也就是装十个子弹。
周聪和周金宝欢呼一声,就连平时要沉稳很多的周金宝也是一脸的喜悦,两人挑选了一个墙头,就爬着梯子上去了。
安宁看着他们趴在那边,感觉这群人像是在打地鼠一样。心中羡慕的一塌糊涂,她也想上场啊!
只是和一群男人爬墙头的画面太美,为了自己的形象考虑,她只能忍了。
“收工!”不知道过了多久,蔚海一声令下,大家都从墙头上下来了。
今日这简直就是压倒性地屠杀,周家这里仗着武器的便利,连一个伤亡的都没有。周金宝和周聪也是一脸兴奋。
周聪手舞足蹈的,“我打中了七个呢!”
周金宝有些丧气,“我才五个。”
周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多练练,以后就准多了。”
安宁在旁边听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说道:“你们两个还想有下次啊!”她原本以为这两孩子第一次杀人,好歹也会有害怕的情绪,结果现在两人都只顾着兴奋去了。
两人忍不住都瑟缩了一下脖子。
蔚海蔚景走到安宁面前,问道:“外面那些尸体要收拾一下吗?”
安宁眉头皱起,“算了,就放在那边吧,也算是留个警告。”
两百具尸体躺外面,一看就知道周家是硬茬子,她就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招惹他们周家。
而且枪支和马勃这两样东西都是在凌青恒面前过了明路的,堂堂正正拿出来使用,到时候他们也不怕有人说嘴。
事实证明,这些尸体的威慑力的确很好,原本有一个小队见前来挟持周家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便想要过来打探一下动静。
等他们看到这一地的尸体,一个个觉得背后冒气了冷气,吓得赶紧转头回去。再大的功劳,那也得有命享才是啊。连带着安宁这一条街的人都沾了光,没什么人去敲他们的门,损失减到了最轻。
……
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已经领兵前往皇宫之中,临走之前,凌文泽让留在府中的其他人听自己的爱妾湘宁差遣。
湘宁听着来人战战兢兢地报道着周家的出师不利,脸色阴沉,几乎要扭曲成了一团,再无原本的温柔妩媚。
这士兵是那两百多号人之中,唯一逃出来的人。他原本胆子就不算大,在庸林死后就已经缩到了队伍的最后方。等前面的人被单方面屠杀后,他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直接跑得飞快。
他的速度也拯救了他,让他成为唯一成功逃离出来的人。他用惊恐的语气描述着在一个时辰之中,他们队伍所遭遇到的人间惨剧。
湘宁……不,应该说是苏兰尖锐的指甲直接掐进了掌心,她死死咬着嘴唇。
她一听,就知道周安宁那边居然有大批的手枪!她心中十分清楚手枪的威力,知道即使她这里排一千人过去,那也都是送死的料,甚至伤不到周安宁一根汗毛,更何况,大部分的队伍都被凌文泽带走,她这里也就只有三百多号人罢了。
她原本想要让这群人将周安宁带来,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知道两百人却只活了一个回来。
她恼怒地看向李三妞,“你怎么没告诉我手枪的事情?”
李三妞很是淡定,“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吗?我能弄到她头发和血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打探的话,我连出来的机会都不会有。”
苏兰心知手枪这种关键的东西,周安宁不告诉别人才是正常的。她也只是小小迁怒一下罢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直接要了她的命了。”
旁边一个谋士说道:“侧妃,王爷可是说过要留活口去威胁蔚邵卿的。”
苏兰不怒反笑,“既然李先生想要活口,不如现在带领一批人亲自去抓她过来如何?本侧妃便在这里为你们温酒,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这李姓谋士老脸微红,听刚刚那逃回来的小兵的描述就知道,他若是过去,那根本就是有去无回啊。这李先生不过是不忿自己得听一个女子差遣,才故意找茬的,谁知道却被苏兰毫不客气地落了面子。
苏兰说道:“既然抓不回她,那么就直接弄死她好了。到时候再用她的死讯动摇蔚邵卿的心神。”
李先生问道:“侧妃娘娘打算如何杀死这周县主?”
苏兰的眼中翻滚着滔天的恶意和仇恨,“等我做法。”
有了周安宁的生辰八字、头发和血,周安宁这回恐怕死定了。
苏兰早让人准备好了做法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她之所以如此慎重,便是担心单单身体毁灭无法真正杀死周安宁。她当时被周安宁炸死后,灵魂还能跑到了现在这身体身上,以周安宁的精神天赋,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如此。
针对灵魂的法事才能够真正让她所有的一切从这世上消失,真正做到魂飞魄散。
她将李三妞带来的头发和血放在一个绣满了复杂图文的荷包之中,在另一个荷包里则是写上了周安宁的名字和生辰。
当她正要点燃符纸的时候,忽的,整个大地似乎震动了一下,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
苏兰皱眉看向声音所在地。
李先生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说道:“西厢房那个地方突然炸开来了。”
苏兰忍着怒气,“我先过去看看。”
然后快步前往西厢房的位置。
在苏兰走后,还留在原地的李三妞直接将桌上一个荷包打开来,取出了那张写着安宁生辰名字的纸条,然后将另一张纸塞了进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事实上,西厢房的动静便是她所闹出来的。
安宁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内,也成功在王府中塞下了几个钉子。李三妞从安宁那边拿来了几个的炸弹,然后安放在西厢房之中,那几个人则是点燃炸弹,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西厢房那块地方原本就是王府中的侧室居住的地方,那些侧室早被苏兰设计赶了出去,基本都没有人烟。在那里安放炸药,不仅不容易被发现,还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将苏兰支使开来。
一刻钟后,苏兰回来了,脸紧绷着。重新进来的她,直接吩咐门外的人,在半个时辰内,不许进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就算外界天塌下来了,也不许进来干扰她。
刚刚西厢房那边显然只是虚惊一场,只是西厢房那一排的房子却已经倒塌了,她在现场闻到了炸药的味道。苏兰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周安宁那丫头搞出来的事情。她不知道对方弄这么一出,究竟只是要吓唬他们,还是要借着这动静做点小动作,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重新进屋的她甚至没有时间再次检查一遍,或者说她也不认为李三妞会做点什么手脚。毕竟她可是给李三妞服用过毒药,只要一个月没给解药的话,就会毒发身亡。这也是她觉得李三妞不可能背叛她的底气之一。
苏兰将符纸点燃,往空中一丢,空气中凭空现出了一种洁白的火焰。那火焰白得让人毛骨悚然,单单只是注视着就有种灵魂都要被灼烧的错觉。
苏兰轻轻吟唱起了一种复杂发音的歌曲,曲调古怪,时高时低,仿佛没有什么规律。
她的声音阴柔地钻进人的耳中,听得久了,甚至有灵魂要被这歌声从身体中带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兰停了下来,她的额头因为长时间的吟唱而渗出了汗水,眼中却满是狂热喜悦的情绪,红得如同鲜血的嘴唇抿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她将两个荷包拿起,一同丢到空气中的白火之中。
等荷包燃烧完的时候,周安宁便会体验到自己的灵魂被活生生灼烧的感觉。这种火以灵魂作为燃料,一旦沾染上便不死不休,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脸上浮现出混合着痛苦惊恐的表情。
苏兰直接跪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手因为那来自灵魂的痛楚而不自觉抓着自己的身体,喉咙甚至疼得发不出声音。
李三妞冷冷看着在地上打滚像是被火烧一样反应的苏兰,说道:“我所带来的血和头发,都是来源于你原来的身体。”
在她将所有事情告诉安宁后,安宁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前苏兰的身体虽然被炸死,但是后来的慕清玄还是给她收好尸体,埋葬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兰没真正死亡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她有秘法,那尸体一直没有腐坏,现在反而派上了用场。
安宁从中取了她尸体上的血液和头发,让李三妞带了过来,加上被李三妞所替换过的生辰八字,她所做的一切恶事终究返还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兰之前因为被干扰的缘故,一怒之下将护卫离得远远的,再加上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导致她及时痛到不住地尖叫,外头依旧听不到半点的动静。
她残留在凝香身上的灵魂,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那白火给灼烧得干干净净的,在这世上再也没留下痕迹。
李三妞看着苏兰的声音越来越弱,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脚抽动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李三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正要离开。只是地上的“尸体”却再次抖了一下。
苏兰再次睁开眼睛……李三妞的心顿时沉进了千年冰水之中。
“绿苑……”一道悲伤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两行的清泪。
李三妞怔了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凝香?真正的凝香?”
凝香微微点了点头,神情满是痛苦。在这段时间内,她的身体被一个恶鬼给占据了,那恶鬼甚至害死了她相依为命的好姐妹。想到这里,凝香就痛苦地无法呼吸。
李三妞显然也是知道这一桩事情,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找安宁吧。”
……
当李三妞将真正的凝香带到安宁面前的时候,安宁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凝香了。
她听着李三妞将所有的经过喃喃道来,扯了扯嘴角,“害人终害己。”
凝香的情绪显然还很不稳定,安宁先让桂圆将她带到客房中去安置,然后问李三妞,“苏兰已经彻底死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不如留在蔚平身边吧。”
她这次能够顺顺利利彻底杀死苏兰,李三妞功不可没。
李三妞摇摇头,“我等下见过他最后一面后,就打算离开。”
安宁着急地拉着她的手,“为什么不留下呢?”
李三妞露出一个有点飘的笑容,“我在之前,便已经服用过苏兰的毒药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毒发的时间了。”她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怅然。
安宁直接呆了,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说道:“我这里有一颗路神医的解毒丹,你马上服下,肯定不会有事的。”
李三妞摇摇头,“来不及了。那是用断肠草制成的毒药,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它正在腐蚀我的肠子……”她看着安宁,眼中含着期盼,“答应我,让我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一辈子。”
安宁重重地点头,感觉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一定答应你。蔚平以后便是我的义子。”
李三妞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那就好。到时候将我和蔚岩埋葬在一起吧,他虽然不是好人,对我却也不算坏。”
安宁只是徒然地点着头。
十月九号,安宁除去了她生命中最大的敌人,却也失去了一个朋友。
因为李三妞的死,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这时候的她没有再隐瞒周李氏李三妞的事情,而是将她所做的一切都告诉大家。
周李氏知道后,也为她掉了一场的眼泪。
等到天亮的时候,蔚邵卿回来了,带着一身敌人的血。
从他疲倦却微笑的表情来看,安宁便知道,这场叛乱已经结束了。凌文泽的下场可想而知。
晨曦之中,身披战袍的蔚邵卿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
安宁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
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蔚邵卿抱着她,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给嵌入自己的骨髓中一样。
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情,“我回来了。”、
安宁鼻子一酸,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
回来的蔚邵卿在清洗了一番后,便同她大致说了一下这次的事情。
凌文泽和凌文允勾结在一起,拉拢了一部分的军队,然后杀进皇宫之中打算逼宫。只是他们却没想到凌青恒这一方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冷兵器对上手枪,自然不可能有胜算。
两个皇子在最后还算有点皇子的气度,直接选择了自尽。二皇子在这一场叛乱之中,也被打伤了腿,经过太医的诊断,恐怕日后得拄着拐杖了。所有的皇子之中,凌文泽最恨的就是他,所以在叛乱的时候,先对付的就是二皇子。
从这点来看,二皇子再也没有可能登上皇位,毕竟大周不需要一个残疾的皇帝。
跟着两个皇子一起谋反的家族全都被判处满门抄斩,最轻的也就是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两位皇子的母妃也被赐了毒酒和白绫,说她们不知道这事情根本不可能。
这次的事情性质太过恶劣,凌青恒在下手的时候可不曾手软过。
在京城之中,也有好几户人家被叛军冲撞,许多人家多少都有伤亡。或许是因为兵力不够的缘故,这些人家伤亡倒是不算严重,毕竟凌文泽这次军队大概也就是五千人。其中四千被他带到宫里了,周家的仇恨值又拉的十分稳固,导致分摊到别家的人上头的就不算多了。
安宁觉得,京城里的人都应该给她颁发一个所谓的诺贝尔和平奖才是。
安宁忽的想起一件事,“你进来的时候,我家门口那些尸体还在吗?”
蔚邵卿低声笑了笑,“放心吧,等下会有人过来将尸体收敛的。”
安宁撇了撇嘴,“他们最多就是帮忙收尸,确定一下每个人的身份,但肯定不会帮忙清洗的。”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开始头疼了起来,门口那一堆的血,得用清水洗多少遍才能洗干净啊!
思考着这些问题的安宁完全不觉得自己冷酷,若不是他们这一边占领了绝大的武器优势,到时候伤亡的就是他们家了,这群跟着凌文泽一条心走到底的人,可不会对他们家留情。
对敌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蔚邵卿看着她纠结成一团的眉毛,忍不住笑了笑。他干脆转移一下未婚妻的注意力,“这次过后,因为那手枪和护驾平叛的功劳,过几天后,我的爵位大概还会再升一升。”
安宁惊讶地看着他,蔚邵卿原本就已经是侯爷了……再往上,难不成就要变成国公了吗?要知道,蔚邵卿原本的侯爷也是五代世袭罔替含金量十足的那种。
她叹了口气,“陛下对于你还真是信任。”
蔚邵卿淡淡道:“皇族对于我们蔚府,一直都挺信任的。当时开国封赏的那些国公侯爷,最后平平安安到现在仍然是侯爵的也只有我们蔚府。”
安宁点点头,那时候的开国天子对于蔚显的确是超乎寻常的信任,他为了保蔚府几代的富贵,还让蔚显担任太子的先生。
“武安公啊……”安宁低声道,语气有些嫌弃,“感觉没有武安侯好听呢。”
蔚邵卿哭笑不得,安宁的关注点简直同普通人都不一样。这话若是传出去的话,恐怕不少人都会骂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蔚邵卿淡淡道:“前几天,师父也给我寄来了信,说我们两人的亲事可以定在后年三月初五。”
安宁点点头,她对于宏远大师那神奇的占卜水平还是十分信服的,他订的日子肯定好,她没意见。就连她娘这个信奉道教的人都不可能对此有什么看法,还会觉得与有荣焉,这位可是国师呢。
蔚邵卿又道:“这次的事情之中,京城之中牵扯进来的至少有三四十户的官宦人家,其中大部分都被判抄家,家产充公。有一部分户部会直接拿出来拍卖。这些东西在这个时期拍卖的话,会比市价便宜不少。你若是有想买的,可以过去看看。”
安宁怔了怔,问道:“都拍卖些什么呢?”
“一些古玩珍宝,还有书画等东西。书画的话,大概会是平时的一成价格。若是古董一类的话,则是六七成的价格。”
安宁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买!必须买!她家现在手头现银可不少,正好可以给家里补货一些好东西。若不是被抄家的话,恐怕这上面有不少的东西都是拿着银子都买不到的。
安宁在问清楚时间地点后,便十分过河拆桥地抛弃蔚邵卿,直接同她娘说这个好消息了。
周李氏说道:“到时候我拿出一万两银子过去买,安宁你帮我挑一挑。”她顿了顿,说道:“你后年也要出嫁了,还可以从那边扒拉一些好东西,填充到嫁妆里也好看。”
安宁点点头,她就是这样打算的。她手头的现银即使扣除掉买田地的那些钱,到现在也还有四十万两,等年末的时候,依旧再可以收个十五万两银子,所以拿出两万两买东西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在两人讨论好以后,章古也进来告诉他们,门口的尸体都已经被清除得干干净净了。
安宁怔了怔,只是让他带着家里的下人,将那些血迹给清理干净。
让安宁哭笑不得的是,几天过后,住在周家附近的几个人家还真给周家送来了礼物,表示周家那天可谓是保护了这一条街。
而在短短几天功夫,不少的旨意也一道一道颁发下来,夹杂着天子的滔天怒火。不少在平民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就这样沦为了阶下囚,罪证确凿的更是被判了斩刑。刑场这几天的地板直接被献血给浸没。
安宁叹了口气,这些人虽然可怜,却也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们被从龙之功的诱惑给迷了心智,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这其中,程家出乎意料逃过一劫,或许是因为程冷燕同三皇子已经达到了相看相厌的地步,程家并没有上了三皇子这条注定要沉默的贼船,也算保住了家底。凌青恒更是直接判程冷燕同凌文泽和离。
只是程冷燕却没有选择回到娘家,还是继续住在那庄子中。
该罚的罚,该赏的也该赏了。
就如同蔚邵卿同安宁所说的那样,他果然被封为了国公爷,成为了这次封赏中的人中最耀眼的那个。
安宁严重怀疑有不少人正在背后扎她小人,不然她怎么会打喷嚏打个没完。
除了蔚邵卿之外,玲珑的大哥安逸成也被封了一个子爵,其他被封赏的基本都是安宁不太熟悉的人。
这封赏的喜气多少也驱除了前些天的血腥气。
在事情了结了以后,安宁将李三妞安葬在苏岩附近,也好让他们夫妻死后团聚。至于凝香,她直接将她送到了庄子上,同云乐相聚。云乐之前便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将害死绿苑的恶鬼驱除出凝香的身体,如今可算是如愿了。
一切终究尘埃落定。安宁和周李氏也拿出不少银子,买了户部拍卖的那些东西。安宁用一万两的银子将好几箱的珍贵书籍全都搬了回去,对她来说,这些东西要胜过其他的古董。别看她花了一万两银子,若是平时,这些孤本拿出二十万两银子都买不到呢。户部见她实在上道,当她想买其他的书画的时候,直接一千两银子便宜卖给她了。除此持外,安宁还买下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珊瑚盆。那珊瑚红得十分耀眼纯粹,搁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视线。安宁花了两千两买了下来。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她这趟一共花了两万多两,买得精神气爽。
周李氏也选了不少的古董珍宝,花了大概七千多两。两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真正杀死苏兰后,安宁也不需要再担心有人整日谋划着药对付她。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准备她的嫁妆。那赵师傅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将所有嫁妆里需要用到的家具全都打好了,特别是安宁特地交代的拔步床,更是让她满意地直点头。
因为太喜欢这些家具的缘故,她另外又给了赵师傅五百两银子。赵师傅单单做安宁这一单生意,就赚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足够他买两百多亩的田地,做一个富裕的田家翁了。
不过他也表示,安宁若是还有需要做的可以找他。
安宁自然是点头奉承了一把他的好手艺。
……
在十一月的时候,安宁则是去顾家参加顾明远和安玲珑的亲事,这两人一个是太傅的孙子,一个是安将军的女儿,这门亲事可谓是强强联合,宾客络绎不绝。
在过年之前,家里还定下了两门的亲事,一门就是聪哥儿和翁虹的,另一门则是周金宝和朱心怡。
不过因为有安宁这个还没出嫁的姑姑,所以这两人正式成亲的日子肯定得排在安宁后面,只是周家已经同翁家和谢家都交换了庚帖,具体下定和成亲的日子再好好挑选。
自从十月那一场叛乱之后,京城中的日子一下子平静了不少,以前喜欢搅风搅雨的一些人也都缩着脖子不敢闹事,就怕触了凌青恒的霉头。要知道,凌青恒可是直接死了两个儿子,残废了一个儿子。
那场的宫变似乎也夺走了他身上的精神气,他更多地将政务交给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处理。大家都知道,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未来的天子便是这两个其中一个了。
和凌青恒不同的是,诈死出宫的季皇后生活倒是十分悠哉。安宁还收到过她的来信,从信上来看,季皇后可是将大周都给走遍了。她现在似乎打算在时开一个小小的积善堂,收养一些刚出生就被抛弃了的婴儿。
安宁想起季皇后曾经无疾而终的孩子,心里明白她的心结所在。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季皇后明显比在皇宫中要快活许多,她似乎也将皇宫中那个男人给抛在了脑后。
安宁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求仁得仁,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善终。
至于她,也减少了外出的次数,乖乖地呆在家里,准备着嫁妆。虽然李艳很好心地帮她做了嫁衣,但是这并不代表安宁的工作量会小。她转而跑去做了一堆的情侣套装。
她从现代的款式中挑选出了一些不暴露的,打算等成亲后再和蔚邵卿一起穿。
不过这些衣服可能只能作为两人私下的情趣。
周李氏看到女儿做的这些奇装异服后,彻底无语了,她颇为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做些手绢荷包什么的吗?不然做一下鞋垫也是好的。”
安宁有些无语,“娘,你别忘了,蔚邵卿父母都不在,我能做给谁啊。我早做好了五双鞋垫了。”
周李氏直接被女儿的话给噎住了。说的也是,等安宁嫁过去后,基本蔚家就是她当家做主。蔚家人口少,上面没有公婆,也没有妯娌小姑,安宁根本不需要做所谓的荷包手绢作为人情往来的东西。
这么一对比,安宁还真的是安逸到让人嫉妒啊。
周李氏有些无奈,只能对闺女的做法睁一只眼闭只眼了。
在安宁十七岁的生辰,蔚邵卿将这一天作为了下定的日子。
人们常说,从聘礼的贵重与否便可以看出对方是否上心。从蔚邵卿送来的聘礼来看,他对这门亲事可谓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各色绸缎有五百匹,金茶器一具,银茶器一具,银盆两具,还有必备的茶饼糕果、鹿皮海味等,数量和品质都是最好的。这其中最受瞩目的自然就是聘金了。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两。除了聘金以外,还有整整十六抬的首饰,那些精致的首饰几乎要晃花了大家的眼睛。而且从首饰的样式和光泽来看,这些首饰一部分是蔚家时代积累的一些珍品,还有一半则是新打造出来的,样式新奇,可见是上了心想要讨好自己的未婚妻。
不少人对着首饰啧啧称奇,单单这些首饰的价值就不比聘金少了。
有好事者计算了一下,蔚侯爷成这亲,单单聘礼就花了二十万!这数字一摆出来,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不少人也从中看出了蔚邵卿对安宁的深厚情谊。许多人家简直要咬着手绢,在心中酸溜溜想道:为什么蔚邵卿喜欢的不是他们家的女孩子呢?
安宁严重怀疑,若不是不能超过皇帝的规格的话,恐怕蔚邵卿送的不止这些。
这份聘礼送出来后,周李氏可谓眉眼开心,扬眉吐气。她倒不是缺这钱,只是自己女儿得未来女婿看重,自然心中欢喜不已。当然她也打定了主意,那些聘金首饰绸缎,那肯定是要归到女儿的嫁妆里面的。
总之,因为这聘礼的缘故,周家和蔚家又出了一把大大的风头。
作为县主,安宁出嫁内务府也是得拨出一份的嫁妆的,按照旧例,给了五千两银子备嫁妆。也不知道是看在季皇后份上还是蔚邵卿的份上,凌青恒直接下至拨款一万两银子,还另外送了一大箱子的东西过来。里面除了首饰好几盒,另外还有貂皮两张、虎皮两张、玄狐皮两张、银狐皮四张。
安宁将这些继续塞到她嫁妆里。她有种预感,等她出嫁的时候,所准备的嫁妆,恐怕真的是十里红妆了。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每一年的日子可谓是跌宕起伏,只是临近出嫁了,却反而平静了下来,连个上门供她打脸的人都没有。
当她十分忧愁地同凌天晴这样说的时候,凌天晴没忍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凌天晴因为守孝的缘故,出嫁的时间比她还要晚半年。身边认识的诸多小姐妹基本都出嫁了,导致安宁能够吐槽这事的就只有凌天晴了。
凌天晴道:“你作为大周的县主,未来的国公夫人,你同蔚邵卿的亲事是圣上赐婚,国师订的日子,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散。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讨好你还来不及,谁会傻到来为难你啊?”
就算嫌命长也不会这么做。
安宁想想,也是如此。
凌天晴继续道:“再说了,同你做对的人都没好下场,所以大家也都怕了你。”
安宁嘴角抽了抽,“谁说的,明明是那些人恶有恶报罢了,关我什么事!”她只不过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把。
凌天晴叹气道:“不过他们现在都说你福气大,旺家还旺夫。”
周家因为有了周安宁,从原本的贫苦农户,成为了现在谁都不敢小瞧的上等人家。蔚邵卿这个大家眼中命硬的人,同安宁定亲了以后,还直接成为了国公爷。同周安宁交好的那些女孩子,基本都出嫁得不错,而且婚后幸福美满。
加上周李氏以前在开原县的时候,就经常说她闺女如何有福气,注定要有大造化的。这话也多少流传到京城中来,现在还真有不少人也这样觉得。
安宁笑眯眯说道:“这种实话我爱听,你多说一些好了。”
凌天晴彻底被好友的无耻给弄得无语了。
以前的她觉得好友同她娘似乎不太像,现在看来,两人在这方面,还真的是亲母女。
安宁可不管凌天晴的想法,笑眯眯地同她说着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话。
……
等安宁在家里度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后,距离她成亲的日子也只有一个月了。
安宁的那些嫁妆早就已经准备好,嫁妆单子也准备了两份。自古女子出嫁都会备上两个嫁妆单子,一个是留在娘家,一个是带到夫家。
从单子上来看,安宁的这份嫁妆至少价值五十万两,而且还不包括她打算带过去的压箱银子三十万两。她另外留了十万两银子,打算给她娘。无论是她还是蔚邵卿都不缺银子。
在二月初五的时候,周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当慕清玄登门的时候,安宁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她看着一身蓝衣,刻意做低调装扮的慕清玄,笑了笑,“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早过来呢。我以为你会等我大婚的时候才过来。”
慕清玄看着这无数次印刻再脑海中的清丽面容,压抑住将安宁带走的冲动,他淡淡一笑,“我若是那天来的话,那就不是庆贺,而是抢亲了。”
安宁沉默了一下,感情的事情速来是勉强不来的。她先爱上了蔚邵卿,所以便无法再接受慕清玄。
她唇角微微勾起,“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我难受。”
特别是在知道了她小时候那些几乎是被囚禁的日子。
慕清玄叹气道:“是的,我曾经想过了一百种将你带回去的法子,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
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若是真要从蔚邵卿身边带走安宁,并非没有办法。好几次在他差点要将心中的冲动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安宁难过的模样。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的表妹难过,舍不得违背她的意思,然后选择了放手,成全着她的幸福。即使这幸福必须由另一个男人给以。
安宁眸光微暖,前段时间的她,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了,五岁之前的回忆便都回来了。只是即使如此,她仍然选择做周安宁,而不是南夏的圣女。记忆之中的慕清玄,一直都是一个好表哥。
“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表哥。”
他是她的表哥,也仅限于此。
慕清玄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这一趟过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复,可是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拥抱着她的冲动,“倘若蔚邵卿哪天对你不好,我一定会……”
“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的。”慕清玄的话还没说完,蔚邵卿已经走了过来。
情敌相见,两人之间简直都要电闪雷鸣了。
安宁有些头疼,说道:“你怎么来了?”按照习俗,她和蔚邵卿快成亲了,可是不能相见的。
慕清玄这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一把,“表妹,可见这男人根本就不信任你。”
蔚邵卿听了这话,一阵的牙疼,他温柔看向安宁,“安宁我自然是一百个信任,我只是不信你罢了。”
慕清玄反唇相讥,“安宁信任我,你却不信任她所信任的,可见你的信任也就是这样罢了。”
安宁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南夏王,一个是国公爷,结果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十分幼稚地打起了嘴仗,她实在无言以对。她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倒是不错啊。要不要我离开,让你们两人好好聊一聊,培养一下感情?”
两人皆异口同声:“谁和他感情好!”
就连那种淡淡的不屑神情都十分相似。
慕清玄知道蔚邵卿都来了,他和安宁的谈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他深深地看着安宁,“你们的大婚,我便不来了。”
他若是参加的话,恐怕会直接变成抢亲。
安宁由衷道:“表哥也该寻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了。”特别是他还是南夏的国王,后位一直空悬着也不好。
慕清玄看着她诚恳的神情,知道他这辈子终究再也无法得到真正所爱的。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到时候,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看的,比你温柔的,比你可爱的女子。”
安宁听他松了口,也笑道:“那你可得努力找。我觉得这难度有点大呢。”
慕清玄将她活泼自信的神态收在眼中。是啊,难度的确很大,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安宁。
蔚邵卿说道:“到时候别忘了请请帖送过来,我和安宁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宴。”
他这时候还不忘打击情敌一把。
安宁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从袖子中伸出纤细的手指,借着袖口的遮掩,狠狠地拧了蔚邵卿一把,眼神也带着几分的威胁——他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蔚邵卿沉默了一会儿,旋即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恭送表哥。”
安宁:“……”。
……
慕清玄身份特殊,所以他也没法在大周呆很久,很快就又回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他也不好直接光明正大地给安宁添妆,最后只能借着安宁那莫须有的先生“逍遥子”的名义。
除了一些奇珍异宝以外,还有五个庄子,一个温泉庄子的田契,另外还有十万两的银子。
周李氏看到这份添妆礼的时候,差点被唬了一跳,私下对安宁说道:“你这神出鬼没的老师,虽然一直没出现,但是却是真心疼爱你啊。”
安宁只是随便点头敷衍她娘,心中有些感慨,慕清玄这是以娘家人的名义送来这些东西的吗?她只好又重新做了嫁妆单子,将这些都添了进去。她有预感,她这些东西加起来要比公主的嫁妆还可怕。原本安宁十分努力想要将嫁妆控制在一百六十八抬就可以了,事实证明,只怕得超过两百台了。
之前卢梦芙出嫁,也就是一百六十台。而且轮压箱底银子的话,安宁手握四十万两银子,只会比卢梦芙这位郡主还多。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到了成亲前一天。
靠近成亲时间的这几天,周李氏想起女儿很快就要出嫁了,即使蔚府距离周家十分近,她还是分外舍不得,更是每天和安宁睡一张床。
在这一天,她神秘兮兮地抱着一堆的小册子,来到安宁房间,又将桂圆和玉容给支使了出去,说道:“来,你等下将这册子上的东西,好好看一看。”
安宁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一打开,就是**裸的春宫图,脸不由一红,“娘,我就不用看了。”
她在现代也是看过a片的少女,根本不需要普及这种性知识好吗?
周李氏哪里知道这些,急切道:“你这孩子,这东西可重要了,可是关系到你夫妻生活美满不美满。”
安宁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放着吧,我等下就看。”
周李氏觉得闺女很有可能会搞阳奉阴违这一套,直接搬了椅子坐在安宁身边,“你看吧,我盯着你,等你把这几本都翻完了再说。”
安宁彻底要无语了,有这样的吗!
她知道她娘也是一片好心,只好催眠自己:现代那种高清不大码的她都看过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然后就直接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翻阅了起来。
一开始还好,到后面安宁就忍不住脑补起了她和蔚邵卿做这种事,脸越来越红,都要滴出血了。啊啊啊,都怪她娘,害的原本不紧张的她都要紧张起来了。
这种被人盯着看春宫图的经历也实在尴尬。
等翻完了这几本后,安宁捂着自己都要冒热气的脸,声音有些弱,“我看完了,你可以拿走了。”
周李氏看着想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难得如此羞怯的模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她知道女孩子皮薄,倒是没有太打趣安宁,这也让安宁不由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她同周李氏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怪那春宫图,害得她现在心脏扑通跳个不停,紧张得都要睡不着了。
周李氏也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安宁这种心态,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道:“若是太紧张的话,不如就别嫁了,反正咱们家养得起你。不对,是你养得起自己。”看嫁妆就知道她闺女多会赚钱。
安宁被她娘的话直接噎住了。这是亲娘吗?
她嘟起嘴巴,难得露出了少女爱娇的模样,“这可是圣上赐的婚事,哪里能说不嫁就不嫁。”
周李氏笑了,“可见你心里还是愿意嫁给他的。”
安宁没说什么,她愿意是愿意,就是突然对第一次紧张了起来。
周李氏说道:“一开始,其实娘是真心不乐意你同邵卿在一起。邵卿他的身份太高了,长得也太好了点……”
安宁嘀咕:“我长得也不差呀。”
周李氏当做没听到,继续说道:“只是他这几年对你的深情厚谊,我也是看在眼里,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你的人了,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将我最宝贝的女儿交到他手中。”
安宁眼眶红了红,将头靠的更近一些,“就算我出嫁了,我也是娘的女儿。”
周李氏嘴角勾了勾,“这是当然的。”
她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有安宁这个女儿。
或许是因为和她娘谈心了的缘故吧,安宁到后面渐渐就感觉不那么紧张了,困意也终于涌了上来。
第二天的时候,她早早就被唤醒。玉容捧着铜盆进来,让她好好梳洗。
然后便是换上李艳亲自所做的嫁衣,过来给安宁梳头的正是安夫人,像安夫人这样有子有女,家庭和睦的全福夫人一向是最受欢迎的梳妆人选。在安夫人眼中,安宁也相当于她半个女儿,亲自为她梳头,她心中十分愿意。
梳完头后,喜娘又给安宁绞面,不得不承认,绞面是真心很疼啊,安宁心中恨死这种习俗了,偏偏面上还得作娇羞的样子。
屋内的人纷纷夸奖,“瞧瞧我们的新娘子,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还真是世间少有,倒是便宜了我们的蔚侯爷。”
旁人笑道:“现在可是国公了。”声音难掩羡慕的意思。
“哎,我这不是叫顺嘴了吗?”
安宁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让他们给她上妆,然后那重量十分可观的凤冠。这凤冠还是蔚邵卿亲自让人定做的,上面的每一个珍珠都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然后盖上了红盖头,手里十分顺从地接过那象征着平安的苹果。在红盖头盖上之前,安宁的心还十分忐忑紧张,只是当盖上以后,外界的声音似乎都离开了她,紧张的情绪也跟着一起飞走了,只余下一片的平静和幸福。
今天,她就要嫁给他了,嫁给了自己唯一爱上的男子,从此与他携手面对剩下的风风雨雨。
被红盖头遮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坐在床上,等着定好的良辰到了以后,就被周金宝背着上了花轿。
鞭炮声与锣鼓声不绝于耳,安宁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坐在花轿之中,被抬着走向了蔚府。
在安宁出发之前,她那些嫁妆便已经被抬了过去。不得不承认,那整整两百台的丰厚嫁妆直接让京城的人们都傻眼了。单单田契就有两万亩,铺子有十间,其中包含了京城人最熟悉的桃花源、蝶恋花和状元楼,之前就有人计算过这三个铺子的收益,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万两银子。温泉庄子则有三个,三进的宅子有四个,四进的两个,五进的也有一个。
单单首饰就有整整四十八抬,而且人们每一台都是塞得满满的,装在里面的首饰每一样都足够让大多数喜好珠宝的女子目眩神移。什么红宝石头面都不稀奇了,还有老坑帝王绿头面首饰、紫眼睛头面等等。
绫罗绸缎则有三十二台。
大家纷纷感慨,恐怕这些布料做两辈子的衣服都够了。家具也都是用黄花梨木和紫檀木打造而成的,样式清雅还新奇。
再加上那些珍贵的书画古玩……京城的人之前还觉得蔚邵卿的聘礼太过丰厚。如今再看安宁这些嫁妆,瞬间没话说了,不少人还觉得蔚邵卿这是赚到了。不少贵族公子更是对蔚邵卿羡慕嫉妒到了极点。周安宁在京城中的名声一直极盛,相貌是出了名的绝世,才华即使是大儒门也是交口称赞的,有才有貌也就算了,还有这样丰厚到让人傻眼的嫁妆。一对比自己的妻子,那点嫁妆给人家塞床底都没资格啊。
有刚到京城的人有些疑惑,“这周家以前也不过是农家,怎么能在几年内攒下这么多嫁妆呢?这些嫁妆,至少也需要五十万两才能置办得下来吧,而且看嫁妆就知道,压箱底银子肯定不少。周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旁边就有人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不知道,这周县主可会赚钱了。最早的时候,她开那胭脂店的时候……”
然后将安宁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再次宣传了一把。
于是安宁因为嫁妆的缘故再次火了。
不同于之前大家羡慕她能够嫁给蔚邵卿,而且对方还一心一意的。现在羡慕蔚邵卿的人比较多。还有人在心中想,冲着这样的嫁妆,早知道就该下手的。
殊不知,安宁才看不上他们这些人呢。让她心甘情愿嫁出去的,那必须是她心仪之人。
在一家京城中寻常可见的客栈之中,一个带着遮面帽子遮挡住自己容貌的男子看着花轿慢慢在楼下的街上走过。
他身旁的一个相貌寻常气质却极佳的女子说道:“有后悔没告白没有?”
男子说道:“没有。倘若告白的话,也只是让她难为罢了,她心中住的人不是我。”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在她心中,自己依旧是那个骄傲张扬的少将军。
“你回到京城里,以他的性子,恐怕会开始给你相看合适的成亲对象。”
男子沉默了一下,说道:“所以我很快就会回到边疆。”
他将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英俊到了极点的面目。他不是别人,正是季延一,同他说话的是乔装打扮过的季皇后。
姐弟两看着迎亲队伍慢慢远去,季皇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安宁的眼光比我当年好,邵卿也是个好孩子,想来他们一定能够拥有我所没有的幸福。”
季延一声音有些别扭,“你可是我姐姐,怎么总是站他哪里!”
季皇后噗嗤一笑,“好好好,在我心中,你最好。”
季延一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季皇后望着远处,眼中浮现出一抹的温柔,“接下来我会好好经营我那积善堂,我那里已经收留了二十多个孩子了,看着他们,我便觉得我死去的人生重新活了过来。”
季延一说道:“姐,反正你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已经死了,就算再找一个男人也是没事的。”
季皇后笑了,“还是免了,那群孩子就耗掉我所有的力气,我哪里有精力再另外找别人。”
两姐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下面。
……
安宁并不知道季皇后姐弟两还目送了一把她的花轿。
等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她便被搀扶着进了正堂。没办法,凤冠太重了,加上还盖着红盖头,没人搀扶的话,肯定会摔了个狗啃屎。
蔚邵卿的父母早逝,按道理来说,高堂上是没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凌青恒这个皇帝是不是太闲了,居然亲自过来当主婚人。
最后安宁他们两个拜高堂这个流程改成了拜皇帝,不过从皇帝亲自过来主持来看,蔚邵卿受到的宠信还真的是独一份啊。
在三拜结束以后,安宁就被送到了喜房之中,沉重的凤冠压得她的脖子有点酸疼。安宁在出嫁之前,她娘就偷偷给她塞了几个装着点心的荷包。她现在肚子还真有点饿,在考虑要不要偷吃点东西。她所坐的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安宁还在想,倘若荷包中的点心吃不饱,她要不要拿几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枣子。不得不承认,安宁这绝对是被桂圆这个吃货给影响了。
没等她行动,喜房的门再次开了,蔚邵卿和喜娘一起走了进来,接下来所要做的步骤无疑就是揭开红盖头。
喜娘笑道:“请新娘用如意秤砣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当红盖头被接起的时候,一张难以用言语描绘其美的容貌出现在眼前。
蔚邵卿知道安宁一直很漂亮,却不知道穿着嫁衣的她漂亮到让他失神。安宁玫瑰一般娇艳的嘴唇微张,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美得动人心魄。她视线与他的碰触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又垂下了明澈的眼睛。
喜娘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心中暗笑:在外人面前清冷自持的蔚国公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也没有比其他同年纪的愣头青好多少嘛。
她赶紧进行下一个步骤,那就是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
等做完了这些必备的流程后,喜娘十分自觉地退下,将时间留给了这对小新人。就这么点时间,等下蔚国公还得出去敬酒,不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蔚邵卿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安宁脸上移开,眼中所含着的温润笑意让人只想一直沉浸下去。
四目相对,明明三月份的天气一点都不热,安宁却硬是感觉到了燥热的情绪。嗯,一定是礼服太厚了的缘故,她这样想道。
她咳嗽了一声,“傻了吗?没见过新娘子吗?”
不得不承认,看着心中爱的男人因为看自己看到走神,这种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强啊,特别是这男人还是诸多女子心目中的男神。
蔚邵卿勾唇浅笑,“新娘子见过不少,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安宁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谁说蔚邵卿不会说情话!
“你等下可别喝多了。”安宁关切说道。
蔚邵卿唇角勾起一抹有些魅惑的笑,“娘子放心,定不会耽误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安宁耳朵一热,忍不住伸手捶他,“你喝死算了,我不管呢。”
蔚邵卿见她难得流露的娇羞,衬得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他心中一动,握住安宁的手。
安宁低声道:“别闹。我脖子酸死了。”带着一丝娇嗔的嗓音有种难言的诱惑。
蔚邵卿压下心中的旖旎,亲自帮安宁将凤冠给摘了下来,还亲自给她揉了揉脖子。
等做完这一切后,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嗅着安宁身上淡淡的馨香,“等我回来。”
安宁说道:“你若是回来晚了,我可是不会等你,直接先睡了的。”
蔚邵卿轻轻笑道:“没事,到时候我一定会用行动将你唤醒,让你再没有困意。”
夭寿啊,蔚邵卿居然开黄腔了。
安宁感觉脸上烧得都要着火了,说好的这时代的人很含蓄呢!这算哪门子的含蓄。她有种再让蔚邵卿呆下去,她会被调戏得羞愤自尽,连忙推了推他,“你还是快出去敬酒吧。”
蔚邵卿知道来日方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喜房。
等蔚邵卿离开之前,在外面等待已久的玉容和蔚府的丫鬟、嬷嬷都进来了。安宁一看,全都是熟人啊,半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领头的就是她十分熟悉的王嬷嬷。
王嬷嬷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她冲着安宁笑了笑,“少爷特地吩咐我让人事先炖好夫人喜欢喝的粥,就担心夫人饿着了。”
安宁没想到蔚邵卿体贴到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心中泛起了一阵的甜蜜,她慢慢吃着粥,等用过了以后,问玉容:“你们都吃过了没有?要不要也去垫垫肚子。”
玉容微微一笑,“刚刚在外头就吃了。”
安宁想想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有点愚蠢,玉容对蔚府,比她还熟悉呢,哪里会委屈到自己了。
因为过来服侍她的人都是熟人,所以安宁原本那点小紧张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有这些人陪着她说话,时间也不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热闹声似乎慢慢消失。
新房的门再次推开,蔚邵卿的皮肤一向很白,不输给女子,只是他现在那如同上好白玉一眼的脸上因为酒气而有些微红,只是目光依旧清明,显而易见并没有真的喝醉。
王嬷嬷原本正和安宁说着她所听过的趣事呢,一看新郎官来了,笑了笑,直接同其他人退了下去,毕竟现在也是洞房的时间了。
安宁原本正听得起劲呢,结果却被打断,心像是被蚂蚁啃咬一样,痒痒的,只想拉着王嬷嬷的衣服让她别走。
蔚邵卿关上门,坐在她旁边,语气有点小委屈,“我在外头可谓是归心似箭,你在里面却不曾想过我。”
安宁没好气说道:“想,想死了。”
蔚邵卿道:“看你表情,实在看不出有很想我的样子。”
安宁直接凑了上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她亲了一口后,正要坐回来,蔚邵卿却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个深深的吻,吻得安宁脑子都要缺氧,脑海中再也想不起刚刚王嬷嬷所说的故事,眼前和心灵都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占据了,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事情。
等结束这个吻以后,安宁气喘吁吁的。
蔚邵卿软玉温香在怀,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灵活的手指开始解着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他喉咙微动,眼神喑哑,身子直接覆盖上去。
安宁手撑在他的胸膛,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先问一句,等下不会突然换成另一个人格吧?”
蔚邵卿怔了怔,然后低沉一笑。他笑的时候,安宁的手心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不会的。”蔚邵卿的声音十分肯定。
安宁疑惑地看着他,蔚邵卿压了上去,亲吻着她的眼睛,“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的。”
另一个人格的出现,终究还是源于害怕失去。而在他真真切切要得到安宁,正视心中对安宁所怀抱着的念头,那人格自然就消失了。
说消失也不算准确,应该说是荣辱他的体内,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人。
安宁还想问清楚,蔚邵卿的手却已经在她身上游离开来,点燃起**的火花。
他炙热的唇也覆盖了上来,带着一股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的**。
安宁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夜还漫长,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正要开始。属于周安宁和蔚邵卿的路却还很长,只是无论是安宁还是邵卿都知道,无论是再大的风风雨雨,他们也会一起面对,不会松开握着对方的手。
遇到蔚邵卿,周安宁不曾后悔。倘若她以前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这个人,那么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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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过几天后,会开始上传番外,番外说的是婚后的事情,比如怀孕啊、宝宝啊,还有几个人物番外,原本就打算在大婚的时候完结的。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内容,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有灵感的话就会写。只是番外肯定没法像正文一样,每天万更。从上架开始,万更到现在,肩膀都疼死了,番外大概会以三四天一章的频率发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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