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今日老友重逢,每人都要跟她说一句抬起头来,苏雨莺没理皇上的命令,自顾的说着:“民女不知罪在何处。”
“在晚膳中下药妄图谋害朕的皇弟,这罪名足够你死十次了。”
“皇弟?”苏雨莺有些慌了,昨日不是皇上流了鼻血,怎么成了谋害王爷? 此时,有一人自帘子后走出,正是清平王南墨笙:“昨日我与皇兄一起用膳,那汤是我喝的。”
如此可见,流言和八卦不可尽信。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他这样说,她心中反倒不忐忑了,抬起头落落大方的望着他:“民女的命不是一直在王爷手上吗,你当年跟先帝求情留我一命,不就是为了今日羞辱我吗?”
心里明明是害怕的,可是面对着他,她张嘴就是刻薄话。
“你再说一遍。”
南墨笙的声音透着凌冽的寒气,锐利的双眸好似一下能将苏雨莺的淡定戳穿,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料到他会来这招,苏雨莺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手边的瓷罐“砰”一声落在了地上,罐中的白色粉末扬起薄尘。
被捏的生疼,她眼睛的余光却还是扫到了罐子,暗叫一声不好,那罐子里的粉末是她前些日子刚研究出来的,给皇后娘娘神兽毛利小五狼配种的药。
这一刻她无比憎恨自己的强悍的动手能力,眼巴巴的看着南墨笙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在他耳畔的呼吸也灼热起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在面前放大,那是双极好看的眸子,印象里如千年寒冰一般,现今里头却染着一团小火苗,看的她连反抗都忘了。
眼看那好看直挺的鼻子就要对上她的鼻尖,南墨笙停了下来,“日后再找你算账,皇兄,臣弟先告退了。”
南墨笙拂袖而去,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感。
苏雨莺愣在原地,面色红涨如桃花一般,心中却蔓延起惘然若失的惆怅。
那药是针对公狼研制,对她不起作用,对南墨笙却起了作用,她以为他会趁机占自己便宜,他的吻却没有落下来。
苏雨莺低声咕哝了一声,明明是侥幸逃过了责罚,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呢,打死她她不想承认,那句“日后再找你算账”像根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
于是她将这种复杂心情定义为,对于皇上和王爷一定会责罚她的忐忑。
南墨璃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你退下去吧。”
苏雨莺觉得,皇上真是把皇后爱到了骨子里,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
第二日一大早,德公公又来了,目的还是苏雨莺,却不是责罚她,而是要宣旨将她调进了王爷寝宫的小厨房。
旨意一下,四面八方皆投来夹杂着嫉妒的艳羡目光,苏雨莺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这“恩宠”简直让她如坐针毡,在御膳房天高皇帝远,一旦到了小厨房那就是在王爷眼皮底下过日子,稍微出点差错,就万劫不复。
更何况,南墨笙本来就看她不顺眼,隔了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当年她欺负他的事,千方百计的想要羞辱她。
苏雨莺叹了口气,还来不及为自己多舛的命运哀嚎的一番,就被德公公催促着收拾细软,搬去了王爷的小厨房。
事情跟苏雨莺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以为自己面对的将是南墨笙震怒的嘴脸,却没料到,自己从到了御书房的小厨房,就没和皇上打过照面。
她跟同是小厨子的侍女打听王爷什么时候会来,对方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啥?你以为在王爷的小厨房就能见到王爷了?王爷整日操劳,哪有时间来见我们这样的下人。”
虽然没见到南墨笙本人,南墨笙晚膳想吃什么的命令却老早就到了。
小厨房只是负责王爷的宵夜以及临时兴起的吃食,在没有王爷命令之时清闲的很,可自从苏雨莺到了小厨房,这命令一日四次,比月事来的还要准。
开始时苏雨莺还想揣测南墨笙的意思,琢磨王爷的口味,可这一天天对菜品风格的要求,简直能用变化莫测来形容。
于是乎,她明白了,他们那受万民敬爱的王爷,不是嘴刁,而是有意的找她麻烦。
早膳时,南墨笙要喝粥,粥要黏稠软糯,还能看见一粒粒完整的米。
苏雨莺早起熬两锅,一锅软烂一锅微生,两锅一混,就是南墨笙的要求,她简直要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
可没高兴太久,命令又来了,南墨笙午膳要吃鱼,鱼身要完整,鱼肉要入味,还不能有一根软刺。
她站在灶台前挑鱼刺,边挑心里边咒骂着,把南墨笙和他祖先们都问候了个遍。
德公公每次指名要她自己下厨,不得假旁人之手。于是她到了小厨房之后,原本的御厨侍女都清闲了,围城一圈在院里磕瓜子唠嗑,厨房里就留了她一个人,只有同一住处的小桃红偶尔会进来瞧一瞧。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拜托到:“围裙掉下来了,我腾不出手,快来帮忙系一系。”
素来活泼俏皮的小桃红,今日但是十分寡言,听到她的要求半晌没吭声。
苏雨莺又催促道:“快点来啊。”两手沾满鱼腥味的人,压根没想到她身后站的人根本不是小桃红。
南墨笙捡起地上的围裙,小心翼翼从她腰间穿过,避免碰触到她,却还是一不留神碰到了她腰间的痒痒肉。
苏雨莺最怕痒,咯咯笑了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让南墨笙心神一悸,原本想帮她系围裙的手不自觉的停在了她腰上。多久没听到她的笑声了,是七年还是八年?他快要记不清了。
自从她的父亲被贬后,苏雨莺就不再是那个满眼含笑的小丫头,无数次他偷偷去御膳房看她,看到的都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南墨笙他却始终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的模样。粉色衣衫,绣花鞋上系着小铃铛,跑起来泠泠作响,笑起来枝头初绽的桃花都要跟着颤三颤。
宫里的女子大多小心谨慎,不敢多语,更不必说如此恣意的笑,那时候她就像是照进深宫的一抹光,看的他挪不开眼,连她拿他开玩笑的事都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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