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历史军事 > 史上最牛驸马爷 > 第646章 奇迹
    一只老鼠也是好的。
    几个人找了一个不会被别人发现的角落,先把那老鼠剥皮,然后放在火架上面烧烤一番,当快烤熟的时候飘出一阵香味来。
    班头数了一下人数:“咱们五个人,一会老鼠我来分,保证公平就是了。”
    后面的知县一下蹿了上来:“怎么是五个?明明是六个人么,莫不是你们没有打算分给我?”
    班头讪讪一笑:“大人,这老鼠是我们这些粗人吃的,你吃了会不会有损身份?”
    “你娘的身份!老子现在除了人肉还吃不下去,什么不吃?”
    听到饱读圣贤之书的知县大人也爆出了粗口,班头等人不禁都笑了,一旁的管怀山说道:“老鼠是知县大老爷抓的,我看应该把最大的那块给他留着。”
    知县大为感激这个时候还有人为自己说公道话,心中对管怀山更是亲切了一些,蹲下来拍拍管怀山的肩膀:“老管你放心,本老爷这次要是能大难不死,日后和你同享富贵。你这样的老实人已经难找了,正好我要是升官了还缺了管家,你来给我做管家就是了。”
    管怀山忙的摇头:“这个我做不好,我这辈子就会种地,假如能活着,以后我就踏踏实实钟我那两亩地就是了。”
    知县一拍胸脯:“我给你弄两百亩,包在我身上。”
    班头很是不屑:“拉到吧,活着出去再说。”
    管怀山忽然想起了什么,主动把身子往知县的身边凑了一下:“老爷,我问你个事情行不?”
    知县点头:“问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有个人开了几亩荒地,开在山上。等他荒地开好的时候拿山被人买去了,这地应该归谁?”
    知县早已经把当初那个芝麻大的官司给忘记了,听了管怀山问他,想也没想就说道:“那要看是什么时候开的,假如是皇上颁发厚农桑那条政策之前,归买山的人。”
    管怀山又往他跟前来了一点:“是临近县城里面的事情,我家一亲戚,就是四年前。”
    知县马上说道:“那当然归开荒的人了,这皇上在圣旨上是说的清楚的。”
    管怀山的眼神马上变的有些异样了,不过知县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老鼠的身上,根本没有察觉。
    “老爷,您好像错了吧?我那亲戚最后被判输了官司。”
    知县有些不耐烦:“输了官司是正常,我跟你说,肯定是买山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那现在还有办法么?”
    知县说道:“时间过了四年,案子想翻过来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我给你出个主意。”
    “哎,大老爷您说。”
    “你直接去告这个案子是不行的,因为按照大宋的规矩,还是那当地的官员来审案,必然还是输了官司。当初那个判决的文书还在么?把那文书找出来,还有,当初你那亲戚开荒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找到证人,再把那人买山的时间弄清楚,你去找知府,或者直接去京城大理寺把状纸递给包大人,请人给你写的诉状,准成。”
    管怀山有些犹豫:“这个,我们这样的身份,去大理寺告状好像不太合适吧?”
    知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所以说你们这些人么,大理寺是干什么的?就是查出底下官员有没有违反大宋律法的,告那几亩地自然不能去大理寺,直接去告那审案子的官员。包大人把那官员给查了,这案子也就自然翻过来了。”
    管怀山听过点头:“哦,多谢大老爷指点。”
    知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可以再度发挥的机会,当真的说的十分详尽,正想再说一些的时候,班头忽然喊道:“熟了,熟了!”
    知县赶忙蹿了上去,深怕这些人少了他那一份。
    战争总是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改变一个人,管怀山只参加几次战斗,只是昨天才杀死一个辽国人,但是即便如此,他那依然有些谦卑的面孔下面,那颗心却开始不再懦弱。
    他已经做了决定,若是知县真的在战后给他弄几百亩,哪怕几十亩土地,这事情就算了。如若不然,必然去大理寺告状。
    “辽国人来了!”
    墙头传来一声大喊,班头正在品尝着那后腿的味道,被这一声大喊气的将还剩下的那点肉全部塞到嘴里:“上。”
    辽国人来势非常凶猛,他们每一次的都很凶猛,每一次都志在必得,可是直到现在营寨里的宋军还在坚持。墙头上的弩箭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密集的吓人气势,稀稀拉拉的放了一会之后,辽国人开始攀爬墙体。
    上面的宋军用滚石和檑木把这些想爬上来的敌人砸下去,可是辽国骑兵的骑射给宋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敌人终于还是上来了,小兵挥舞着他手中那把从辽国人的身上缴获来的弯刀猛的朝冲上来的那个辽国人砍了过去。
    白玉堂也来到这面墙上,从辽国人这次的攻势看来,这面墙头将是他们的主攻方向。他带着一百多战斗非常强悍的宋军,他挥舞着血淋淋的战刀,一次又一次冲到城墙边阻击那些想要冲上来的敌人。
    可是辽国人实在太多,这里刚刚杀下去,那里却又上来了。再去杀人,然后再组织大家冲锋,阻击,杀人。
    半个时辰过后,敌人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两边的城池的弓弩支援好像也没有办法阻断辽国人一波又一波的冲过来。
    看看自己的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少,白玉堂觉得形势非常不妙了。
    “你,快去向许将军求援,让他再派一些人过来!”
    身边一个士兵抽身退出战场,白玉堂继续厮杀。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疲惫,但眼前的敌人却好象不知道疲倦,不知道死亡一样,依旧固执而顽强的翻越城墙,飞身跃下,举刀劈杀。
    白玉堂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根本不是战场,而是炼狱。在这面墙头上的也不是一个个活人,而是一具具没有生命,没有意识的尸体,只有尸体,才能继续这样的战斗。
    又是一波敌人冲了上来,有一个士兵没有等敌人靠近就倒下了,他自己倒下的。他感觉无助,感觉没有希望,感觉看不到尽头,于是,他放弃了。躺在地上任由敌人砍杀。
    不用去责怪他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白五爷也仰天大吼起来:“支援,谁来支援我……”
    班头在不远处也是苦苦的支撑,听到白玉堂的喊声之后,班头挥舞着手中的朴刀:“杀过去!杀过去!”
    他状若疯虎的带着十几个人杀了过来,和白玉堂的队伍融在一起,远处有些不成队形的宋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辽国人的攻势。
    白玉堂的确已经杀不动了,别人看到他依然勇猛,可是他自己都能感觉的出来,自己出刀的速度甚至比不上从前的一半。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当下猛的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一片嘴唇上的肉来,让疼痛激发他身体里面最后的潜能,然后大吼一声:“杀!”
    手中的大刀再一次变的势大力沉,挨上的就死,碰上的就伤。四十几个士兵跟在白玉堂的身后,就象一支不可抵挡的箭头朝着那些辽国人杀去。
    城墙上的辽国人也是机灵的很,看出这股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一边抵挡一边把队形排成一个口袋,已经有些丧失理智的白玉堂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勇猛的往辽国人杀去。
    当这几十个宋军全部陷入辽兵的包围之中的时候,那指挥攻城的辽国将军这才下令反击:“杀!杀光这些宋猪!”
    几面同时遭到辽国人的攻击,这让宋军的伤亡在顷刻间急剧增加。白玉堂的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着,就连拿刀的手都在不自觉地跳动着。他现在才看出了辽国人的诡计,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起来:“退回去……”
    杀上来不容易,退回去更是困难。而且周围的喊叫声非常大,没有几个士兵听到白玉堂的喊声。
    班头看见一个辽国士兵朝他冲了过来,他抡圆了那朴刀劈了下去,将那个辽国士兵硬生生的开膛破肚,随即他就被旁边一个敌兵一把抱住了大刀。
    班头并不惊慌,能坐上班头就说明是练过几下子的,心中冷笑,抖手甩刀,想给那个抱住他的家伙来一个拖杀。
    没想到那辽国人力气非常大,班头用力抽了两次居然都没有把大刀拽出来。
    就是这么一点没有抽动的时间,三个辽国人分别从地上,侧面,正面飞身跃起,将三把长矛同时插进了班头的身体。
    班头发出一身巨大的吼叫,短时间的疼痛让他爆发出了平日都无法比拟的力气,终于把那被辽国人抱住的刀给抽了出来,一刀将那家伙给砍死。随着那几把长枪的抽出,班头感觉自己那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又在瞬间消失,整个身体就笔直的摔倒在地上。
    老九跟在后面大吼一声:“班头!”
    几个宋军吼叫着一拥而上,顿时将三个敌人人砍成了肉泥。
    小兵已经多处受伤,一条手臂被砍断了,挂在身上摇晃。他用另一条手臂拿着那把弯刀,脚步踉跄的朝一个辽国人冲了过去:“去死吧!”
    他手中的弯刀刺进了敌人的胸膛,小兵用自己的身体往前顶着,,顶在坚硬的城墙石块上。
    那辽国人的眼睛在顶着小兵看,小兵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手腕用力转动自己的刀柄,让刀刃在那人的胸膛里面转上一圈。
    鲜血从那辽国人的嘴里不断的涌出,辽国人的双手丢下了兵器,无助的在空中想抓住什么一样。小兵那挂在肩膀上的胳膊被他抓住,用力一扯,生生的扯了下来。
    小兵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墙头不住的翻滚,嘴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管怀山想去帮他,但是有几个辽国人就在管怀山的面前,他过不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孩子,痛苦的挣扎着,只能看着一个辽国人用长枪猛的扎入小兵的身体。
    小兵觉得自己的背心被刺进了一件利器,他知道自己完了,当下忍住疼痛,他猛地一回身,将手中的武器向后面投掷过去,那刀顺势就插进了敌人咽喉。
    小兵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看自己胸口那血红的枪头,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了下去。一个正要爬上来的辽国士兵被那小兵扑个正着。刚刚露出半截身体,又无声无息的坠下城楼。
    管怀山也疯狂了,在这种换将下你不疯狂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提着一把枪象疯子一样冲进那些辽国人的队形之中,连出两枪将两个敌人杀死。
    旁边一只大脚踹了过来,将他踹翻在地上。他转过身来,只看见两个辽国人瞪着血红的眼珠,那雪亮的枪头以飞快速度向他扎了过来。
    管怀山的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种解脱,他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长枪顺势刺了出去,扎在一个敌人的大腿上。那个人惨吼一声,摔倒在地。
    旁边一把刀马上将那辽国人砍死,还有一把长枪却挡无可挡,直奔管怀山的心口呼啸而来。
    在生命即将结束的这一刻管怀山居然笑了,他冲那个辽国人非常和善的笑了一下,这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如果有下一辈子,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农民,再也不要上战场了,战场不适合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老九一抖腰间的铁链,缠住那刺向管怀山的枪头,猛的一拉,枪头偏出一尺有余。这一尺的距离,让管怀山跨越了生死界限。
    他手中的长枪毫不犹豫的刺了出去,将那辽国人胸口刺穿。
    老九踢了管怀山一脚:“快起来!”
    管怀山不想起来了,真的,他觉得刚才那辽国人如果一枪把自己杀了,现在或许不至于如此的痛苦。就在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时候,忽然听见宋军的战鼓隆隆敲响,于此同时,许怀德带着两百士兵从另一面城墙杀了过来。
    这一声声战鼓,激起了战士们继续顽强作战的斗志,援军的到来也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至少是这一次战斗中胜利的希望。管怀山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宋军士兵一个个变得骁勇异常,不畏生死的向辽国人发动了攻击。
    敌人,终于被再一次打了下去。敌我双方的尸体铺满了整个墙头,尸横遍地,那血水如同涓涓溪流一般顺着楼梯往下面流淌。城墙上的士兵不管是活着的,死去的,受伤的,都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躺在那一具具尸首上面。
    许怀德大喊一声:“起来!都给我起来,把尸体扔下城楼,辽国人马上又要来了!”
    没有人动,没有人理他。
    和士兵一起躺在死人堆里的白玉堂轻声说了一句:“让我们歇一会吧。”
    许怀德最终闭上了嘴巴,带着自己的人搬运尸体。
    耶律洪基看着又一次攻城的失败,也不由的佩服这城墙上面守军的战斗意志。他知道,现在的宋军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以前战斗打到这个程度,宋军早已经开门投降,然后任由辽国人把他们捆绑起来,带到北方当做奴隶卖了。
    投降对于宋军来说意味着耻辱,耻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真正让宋军不能接受投降的原因是仁宗在军事上面的改革让他们得到了巨大的实惠。他们现在的军饷很高,虽然不像士大夫那样让人羡慕,却足以养活一家人的生活。
    退役之后出路也是很广的,朝廷的捕快现在已经不是面向所有人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开放的了,捕快和郡兵头领都是退役的士兵。还有,那些商家现在漂洋过海的生意越做越大,对于退役的士兵也是十分情有独钟。
    可是一旦投降,虽然仁宗说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杀那些逃跑的士兵,但是他们不能拿到退役的证明,以后他们会失去继续当兵的资格,而且没有退役的证明,会失去一些工作的机会。
    那样自己的家人就会生活很困难了。
    相比之下假如战死的话还好一些,朝廷有专门的学堂给他们的孩子读书,还有专门的福利性的作坊安排他们家人工作。那一笔抚恤也足够让自己的父母颐养天年。
    宋人就是这样,他可以为自己活着,却更愿意为他们的亲人去死。
    宋军的顽强让所有的辽国人膛目结舌,耶律洪基更是知道,在这里多待一天,自己的失败就又近了一天。转头看看身后那些面色有些不善的辽国将军们,耶律洪基很是坚定的说道:“今晚,继续攻击。”
    要攻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座营寨给打下来?辽国将军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再也不敢向以前那样对耶律洪基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拿下这些宋军了,即便这些宋军现在看上去已经坚持不住了。
    城头上的许怀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靠在白玉堂的身边:“怎么样,没事吧?”
    白玉堂苦笑了一下:“现在还没事,不过晚上就不知道了。看来辽国人晚上还要再来打过,能不能弄点吃的?让兄弟们有些力气也是好的。”
    许怀德双手一摊:“仓库里面还有一点存粮,省着一点应该够吃几天的。”
    “那几天以后呢?”
    “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几天以后就没人了。”
    白玉堂说道:“我看你还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吃个饱呢。”
    许怀德摇头:“那不行,你知道么,仓库里面只要还有粮食,士兵就还能坚持。假如上午没有了,下午这里就是辽国人的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告诉我,咱们这都坚守两个月了,为什么还不见援兵的影子?”
    许怀德扛起头来:“因为坚守在这里是我!上到皇上下到每一位将军,都知道我许怀德一定能把信安守住。援军不来是对的,我告诉你玉堂,这一次我们可能要看到一场大的歼灭战了。”
    白玉堂没有丝毫的兴奋:“许将军,您看我们会不会被辽国人给歼灭了?”
    许怀德还没有说话,忽然见知县大人脚步极快的跑了上来:“将军!将军!地道挖通了!”
    许怀德和白玉堂同时兴奋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知县的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我们的地道挖通了!真的,那边的军队已经从地道里面过来了,还带了粮食,好多好多的粮食!”
    许怀德在也不和知县多说什么,大步向那地道的入口走去。
    没过多长时间,果然看见驻守在旁边营寨的宋军将领第一个从那入口钻了出来,顾不上自己满头的灰尘,那将领出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许将军是否无恙?”
    许怀德忙的下了一道命令,营寨里面所有人不能欢呼,要继续像以前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一样,不能让辽国人觉察出任何异样来。
    这条通道真的非常重要,它不光可以让许怀德把受伤的士兵调往旁边的营寨休息,让那边营寨的士兵过来参加这边的战斗,还能让他得到一定的物资支援。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份希望,即便这里真的坚守不住了,他也可以带着队伍从地道退向另一座营寨继续坚守。宋军可以继续挖掘,把所有的地道都从地下贯通,那样的话,不要说再坚持一个月,就是再坚持一年也没有任何问题。
    说不定,耶律洪基能撞死在信安这个军营的面前。
    白玉堂现在总算知道许怀德为什么被宋朝许多的将军看重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相信会有奇迹的发生,而且即便形式再限额,他也不放弃那份奇迹。
    如果换做是自己,在挖了一个月还没有挖通的情况下早就放弃这个办法了。可是许怀德没有,所有,宋军等来了奇迹。
    在耶律洪基准备对宋军发起攻击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城墙上那批疲惫之师已经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那一个个战斗力十分旺盛的宋军等待着和辽国的夜战。(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