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晔惊呆了地抬头,男人扬着脖颈,一阵猛灌,一秒之前那沉水无异的脸廓,此刻额头上汗珠夹杂着冒出来的青筋,白皙手臂上也是青筋爆满,沈青晔才看到,他白衬衫的背脊部分,全都湿了。
陆墨沉喝掉一瓶冰水,脸色极差,打个电话,“阿关,送一盒薄荷片上来!”
沈青晔:“……”
您这是何苦呢?
非一般的意志力,真特么能忍。
这个男人尊严挽回的,他给一百分!
云小姐也太黑了,谋杀亲夫毫不留情啊。
“为小人与女子不能得罪……”沈青晔摇摇头,“二哥,今儿我被你搭进来的,你给我记着……”
包厢门轻微的响动,沈青晔就跟看特技电影似的,看到某人瞬时风移,眨个眼,下一秒已经坐回原位。
“沈律师,今天实在抱歉,我刚才问了一下,原来厨师长今天失恋,难怪菜都辣了一些,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下次我再请。”云卿余光瞥过某人,和她出去之前的坐姿都没变,她笑盈盈的满口谎言。
“哪里,云小姐客气。”沈青晔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哪还敢再让她请?
“那我们现在谈谈,今天上午的事。”
沈青晔见她站在门口,没进来的意思,他看了眼陆墨沉,站起身走出去。
云卿站在过道和沈青晔谈,期间,似乎看到陆墨沉那个助理急匆匆进了包厢,片刻后又出来。
谈完了事,另一个过道上竟碰到了季斯宸和夏水水。
云卿瞪目看过去。
夏水水感应到了,也回头,看到云卿时,夏水水明显做贼心虚的闪了一下,因为云卿提过几次,季斯宸看着不是良人,让这妞控制着自己点儿。
不过夏水水面对云卿的微微厉色,很快又嬉皮笑脸地眨眨眼,仿佛在炫耀,约会男神成功!
云卿一股子无奈,这混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季斯宸难得穿了休闲,仍是身材坚毅高大,跟沈青晔眼神打了个招呼,昂首阔步地领着夏水水就到了那边的卡座。
还好是卡座,不是包厢。
这种隐秘性很好的餐厅,包厢还带卫生间,不叫服务员,服务员都很有素质不会随便进入,若是在包间里,谁知道这妞脑子一热,季斯宸又是不拘一格的花花,整出什么出格的不是不可能!
云卿心里操着神,同沈青晔返回包厢,餐桌已经让服务员撤掉,喷了熏香,包厢雅致得像一个休息间。
陆墨沉挪了座位,靠在沙发上,长腿叉开,低着头抽烟。
见女士进来,那烟掐灭了。
沈青晔说上班时间到了,先走。
云卿在包里找手机,想给夏水水发一条短信,提醒这货别得意忘形。
斟酌了言辞,才发了出去,她把手机收好,又取下羽绒服,包厢温度暖和,她只是穿上没拉上,正准备提包走人。
面前忽然有一道阴影。
她还没抬头,腰肢被男人的大手蓦地一箍,握着就把她往一个地方拖。
云卿扫了眼包厢门,关上了,又看清楚他拖着她去的地方,卫生间!
泥煤……她刚才还担心这种包厢隐秘性好,夏水水出事,回头就落到自己头上!
她刚才没察觉到,这男人还没走?
怎么,就是等她?
“陆墨沉!”云卿小声惊怒,“你要干什么?”
腾地,她被轻轻地推到墙上,男人强悍坚硬的高大身躯,压下来。
“你……”她望着被他包围的小圈子,背后是墙壁,有点凉,映着她开始扑通扑通的心脏。
男人的手臂,按在她身侧,微微俯头,那凌厉的短发盖住些许浓黑的眉宇,阴影也遮住了那双幽墨般的冽眸。
他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再抬了抬,逼她对视他。
“你又这样。”云卿抿紧粉唇,莫名的怕极了,“我喊人了……唔,唔唔!”
男性有力温热的薄唇,不由分说就封住了她的小嘴,他口腔里烟味清冽,薄荷浓郁,清凉得刺着她的小舌,蛰人的神经,她被冰得小嘴愣愣的,一开始就忘了关闭,让他得逞地含了她的丁香,在口腔里带着怒意的扫荡,慢慢的,那薄荷味道被厮磨得发热,混着津液,挑动心神地令人渐渐眩晕。
“唔……”云卿攥紧拳头,一松一紧,不停的打他。
他又捉住她两只小手,一手按在她胸前,吻的间隙里沉沉吐息,“你应该也辣,给你凉凉,嗯?!”
“你混蛋……”
“谁是小混蛋!”他用力吮了一下她的上唇,唇珠颤颤的,男人眯起眼斥道,“整我?”
“‘血海深仇’,报了没有?”
“没有……这才哪跟哪儿,你自找的……你别碰我!”
可她的羽绒服可怜的只是散散披在身上,叫他得了便宜,那大手就在细软的腰肢上又按又捏,时轻时重,到底是叫他柔了又柔。
这个吻是带着攻击和惩罚的,云卿气疯了,还想同上次一般,狠狠踩他的脚!
可他能在同一个砍上吃亏两次?眯起眼,松开她,男人粗粝的手指摩了一下她的小嘴,眼神幽黑,看了她两眼,给她的小棉袄里塞了一张纸巾,转身,冷峻背影,长腿大步,就出去了。
云卿一股气冲到脑顶,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整他一次,怎么又弹回到自己身上!
这种恶男!
她追出去,抓不到东西,看到手里的包就扔到他背上。
被重重的打了一下,他也没理会,伸手去拉包厢门,裤袋里的手机响了,陆墨沉拿出来,看了眼,调整呼吸里的轻喘,脸廓也变得正经,低声接起来,“母亲……”
云卿在原地气愤了很久,跺着脚过去捡起包包,他的嗓音还在门外,接听电话。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内容,声音变了,很沉声地质问着什么,接着脚步就快了起来。
云卿打开门,见他大步下楼,背影凛冽。
又出了什么事?
陆墨沉亲自开车,一路闯红灯,十六分钟后,宾利刹停在北仁医院。
男人下车,脚步凛冽而急,一身寒气走进疗养别墅的病房,沉声喝问站成一列的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