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把体温计拿出来给我看看。”
徐仲跟徐松说。徐松把体温计拿了出来。小虎烧迷糊了,眼睁睁地看着屋里的大人们,什么也不说。
小荷跟过来看体温计。徐仲把体温计拿到光线好的门口打量起来。小荷就站在他的身后,徐仲甚至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一种诱惑人的味道。可徐仲心里清楚,他现在正在给病人治病,心里不能乱。想乱也得等给病人治好了再说。毕竟他是村医,婆子沟千来号人生病,都要仰仗于他呢。一旦出现一桩医疗事故,他就别想干了。
徐仲这个时候还是沉得出气的,就跟小荷说:“高烧三十八度五。我这就给他输液打针。药已经配好了。幸亏出来的时候带了一瓶药。我跟你说,打上针后你在家里守着,我回去拿药。这里药不够。听明白了吗?”
小荷点头:“听明白了徐医生。”
徐仲就转身过去,打开医疗箱,先给小虎注射了一支退烧用的屁股针。过了一会儿再给他打上吊针。双管齐下绝对很有效。这是徐仲多年来的行医经验。用同样的方法,不知道治好过多少高烧的孩子。说到底,在医疗这方面,他还是信心十足的。除非老天要灭他。
打上针后,徐仲亲自坐在小虎身边守了将近十分钟,没看到小虎有任何的异常反应,彻底放心了。就把照看小虎的任务交给小荷和她丈夫,屁颠屁颠回去拿药去了。徐仲前脚刚走,徐松就把小荷叫到身边吩咐了两句。
小荷明白,点点头去了厨房。
丈夫徐松的意思是留徐仲在家里吃饭。小荷没有反对,可心里担心徐仲爱喝酒,酒后会不会把他在这里过了一夜的事情吐出来呢。小荷真是担心得要命。虽然那次徐仲在她家过夜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徐仲也没有对她怎么样。按照丈夫的性格,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杀了徐仲的。徐松发起狠来什么也不顾。不管你真相是什么。
小荷的担心是有原因的。她丈夫徐松就是这么个人。疑心病太重了。
边做饭边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小荷忽然决定,趁丈夫在房里陪儿子之际,拿出手机给徐仲发去了一则短信息,提醒他不要吐露上次在她家过夜的事情。徐仲明白,很快给她回了信,保证做到这一点。小荷这才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去做饭。
徐仲拿药过来的时候,小荷已经在杀鸡了。腊肉还剩下大半碗。杀只鸡已经够了。至于小菜什么的就免了。小虎在打针,没时间去菜园摘青菜了。到时候鸡肉里放些粉丝就行了。配上她绝妙的厨艺,徐仲应该会吃高兴的。只要让徐仲吃高兴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徐仲见第一瓶药快打完了,赶紧配第二瓶药。
徐松把小虎身上的被子拉上去一点,对配药的徐仲说:“徐医生,你的医疗技术越来越高明了。我刚才摸了一下,小虎的高烧退了不少。你真是个神医。”
徐仲自当上村医以来,还从未听人夸赞过他是神医,高兴得合不拢嘴说:“神医不敢当。就是医术还算凑合吧。哦,徐老弟,说说你在广东打工的故事吧。这次出去不到四个月,挣了多少钱回来呢。”
徐松毫不隐瞒说:“不多,才挣了三万多块钱。比起你来差远了。就拿这次我儿子的病来说。恐怕要连打三天吊针吧。算下来少说也得这个数。五百多吧。”
徐仲:“太夸张了,没有这么多,充其量算下来不过三百多一点。就是说给你儿子输三天液,也就一天一百多一点,除去药的成本,最多赚你几十块钱。”
“不会吧,赚这么少,谁信呢。”
“信不信拉到,反正就赚这么多。”
徐仲不想跟徐松聊这个话题了,把药换上。
徐松说道:“徐医生,我儿子好多了。你帮忙照看下,我去协助我老婆做饭。早上就在我家吃饭吧。”
徐仲早就有这个意思了 ,跟徐松客气了一句。
徐松起身去了厨房。
小荷正在除鸡毛。徐松过来帮忙。
小荷说:“老公,你看一只鸡够不够,不够的话再杀一只。”
徐松说道:“够了,徐医生那么大年纪的人,又能吃得多少呢。”
“这倒也是,哦,小虎好点了没有,烧退了没有。”
“退烧了,没事了。你放心吧。”
“退烧了就好,刚才吓死我了。都怪你,只顾着跟我聊暧昧,差点误了大事。”
小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丈夫一眼。目光有点冷。
徐松也是后悔不及,一声不吭了。妻子说得很对,就是他的错。
两口子边互相埋怨,边把鸡毛清除干净。徐松负责把大肥鸡的肚子破开,把内脏取出来。小荷去整理鸡内脏。先把肝上的苦胆去除,再把鸡胗和鸡肠子用剪刀剪开,清理掉里面的龌蹉。然后用热水清洗好几遍。加点盐进去来回搓揉好几遍,直到肠子没有任何意味。
徐松把洗好的鸡放在砧板上剁成小块。然后架起锅子烧干里面的水分,把鸡肉放进去干炒。直到把鸡肉上的水分炒干,出油的时候放适量的水进去,大火焖制出来。等鸡肉熟了之后,加些切好的姜蒜进去小火焖煮一到两分钟。撒上切好的新鲜辣椒。再开盖煮一到两分钟。最后出锅。这时候的鸡汤呈现出香喷喷的金黄色。尝一口好吃得不得了。到底是山里喂粮食的放养鸡,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那才叫一个美味呢。
徐仲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打心眼里佩服小荷的厨艺高超。心里琢磨,如果不是小荷亲自下厨,让她老公徐松掌勺,只怕就没有这个口味了。反正徐仲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对小荷还是贼心未死。
第三瓶药水快打完了,守在小虎身边吃饭的小荷喊徐仲去给她儿子换药。徐仲赶紧放下碗筷过去了。剩下徐松一个人在堂屋里喝酒。
徐松把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夹起一块鸡肉丢进嘴里嚼吧了几下,把里面的骨头吐出来。眼睛瞟了房间一下。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徐仲换药。
徐仲把药换上后对小荷说:“这瓶药打下去小虎的精神会振作起来。到时候他肯定说饿了想吃饭。就给他喂些鸡汤吧。记住,没有放辣椒的鸡汤。”
小荷愣了一下:“糟糕,忘记了。”
徐仲盯着她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小荷无话可说。
徐仲从房里出来,亲自动手为小虎倒出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辣椒挑选干净。用勺子舀了那么一点尝了尝,还是觉得有点辣。
徐松说:“徐医生,怎么了。一丁点辣也不行吗?”
徐仲摇头:“不行。”
徐松:“那还不简单,单独给小虎宰一只嘛。老婆,我去给小虎杀只鸡炖汤。你出来陪徐医生吃饭。”
小荷担心徐仲忍不住说出不该说的秘密,赶紧端着碗从房里出来说:“我去吧,你在这里陪徐医生。”
“行,你去杀鸡给儿子炖汤。我陪徐医生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