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出现,辰月楼的人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苑苑身姿矫健,让对方摸不清她的路数,她便带着辰月楼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对面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若是像方才那种打法,只怕会损失不少人,辰月楼是她拼了半条命换来的,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折在这里。
好在她功夫极好,在她的带领下,很快就解决了一波,同时,她也满头虚汗,脸色煞白。
夜莺第一个冲上去扶住她,“主子,你没事吧!”
苑苑虚弱的摇头:“快走吧,可能等会儿还会有人追来。”
小喜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品递给夜莺,夜莺倒了一颗喂给苑苑,一行人上了官道,官道上早就准备了马车。
安排人有条不紊的上了马车,便一路飞驰起来。苑苑吃过药,小腹的绞痛轻了许多。小喜和夜莺陪在旁边,担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今日真的是太危险,主子你就不该那么冲动的出去的。”
“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我选了,这才出门,之后会遇到什么危险都还说不定呢,若是第一次就把人损失了,这一路怎么走得下去。”
小喜给她把了脉,又喂了一颗药丸,满脸凝重。
“路上不方便煎药,这一路都只能吃丸药了,这丸药虽然不及汤药效果好,但胜在方便。”
苑苑颌首,“小喜你说实话,我这一胎到底保不保得住!”
小喜缄默。半晌之后才又开口:“你自己也应该有感觉,这一胎要保住很悬,本来你体内的余毒就还未清,现在又要颠簸一路,只怕落胎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可能会母胎两亏。”
马车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这个孩子来的很突然,苑苑从未想过这么快再怀上。之前生圆玉是早产,伤了身子。
而且她觉得最少也要过个一两年,可既然来了就是缘份,也是意外。现在知道保不住,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圆玉呢?在哪?”
“之前乳娘抱着呢,我一直都照看着,现在应该是在老太爷的车上。”
苑苑重重的松了口气:“这一路上你多照看着些,她身子不好,只怕这一次少不得要病一次了。”
小孩子从未出过门,又养得精细。如今天气寒冷,在外又条件又比不得府里,会病也是情理之中的。
苑苑也想自己动手,可如今她这个情形,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你放心,我会经心的,倒是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我知道的,倒是你又被我耽误了,本来想着找个日子放你回江湖。可看如今这个情形是不可能了。”
“说什么呢!我从天山出来的使命就是帮扶你,现在你有麻烦,我哪能撇下你自己去逍遥,往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小喜态度强硬,苑苑也不好说什么,夜莺拿了被褥铺在马车里,让苑苑睡得舒服些。
凌晨时分,经过黑森林,接上那些掌柜的家眷,队伍又壮大了些。
天一明,这个队伍就特别明显,小喜催促着前面的人加快速度。
京城里的杨沁一起床,就觉得侯府里静得出奇,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却早已人去楼空。她心下大急,让人搜寻了整个侯府,除了她以外,府里没有第二个主子。
杨沁只觉得如遭雷击,立马备了马车赶进宫去。周凌一听大发雷霆。
“好一个苑苑,果然是不安分的!来人,快派人出去追!”
他之前收到杨沁送来的消息,说苑苑有意逃离京城,他就在着手布置,却没想到她真的会逃,还逃得这样仓促。
“她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若没有异样,她应该不会选择匆忙出逃。杨沁摇头。
“行了行了,皇上对沁儿发什么火,她虽然在侯府看着苑苑,可也不是苑苑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必周凌的盛怒,杨瑾就温和许多,轻声细语的开导杨沁:“沁儿不要害怕,好好的跟姑母说,这些日子苑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沁的情绪渐渐的平复,把最近侯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降温之后,她感染了风寒,日日开了药吃着,从未断过!”
“那药是谁开的?”
“是她身边的丫鬟,一个叫小喜的!”
“她的药方你看过吗?”
“看过,我找了大夫来,确实是治风寒的方子。”
杨瑾神情凛然:“苑苑能有本事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她想让你看到的。不管她为何要逃走,她都逃走了。皇上,追究原因无用,当务之急还是要派人出去追。她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定然跑不远。”
那首领微微色变:“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苑苑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白玉牌,微微勾了勾嘴角:“动手,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追来的官兵没有防备,眼前的“家丁”“马夫”已经跃起,提着武器攻了上去。
那首领心中慌乱,勒住马头,试图稳定军心:“不要乱,不要乱,保持队形。”
可苑苑的胜在速度快,又有苑苑亲自指挥,不过片刻功夫就拿下了首领。那首领被拿下之后,瞬间就怂了下来:“骆夫人饶命,下官也是听命行事。”
刚刚还叫嚣的人,立马就倒戈求饶,作为禁军的首领,苑苑都为他觉得丢人。
“住手,你们首领在我手里,想活命的,现在让开。”
“是是是,快让开让开。”
那首领被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大刀吓得腿软,生怕苑苑一手抖就结果了他的小命,也跟着大喊。
那些禁军眼见着没了主心骨,渐渐的让开了路,此时,人群中突然冲出几个人奔着那头领和苑苑而来。
“去死吧!”
苑苑身边的夜莺和小喜闻风而动,挡住了那几人的攻击。其他人迅速围过来,拿下了那几人,请示苑苑的意思。
苑苑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吧,这些人应该是死士,留着也问不出什么来。”
小喜闻言,手起刀落,原本还凶神恶煞的人就倒在了血泊中。那些禁军更是大为惊骇。
“骆夫人,这些人我真不知道,饶了我吧!”
“让开路!”
没有什么的威慑力有当着他们的面杀人来的刺激。这些禁军里大多是仕族子弟或是京城里的小富人家,进入禁军是奔着前途去的。
大周太平,他们这些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哪里见过这种事,当下就被苑苑残暴的手段吓到,迅速让开了路,生怕让得慢了丢了自己的小命。
就算车里的妇孺吓得失声,可外面的人却一片淡定,让出路之后,快速打马通过。
等人都走了,苑苑才钻进车里,而坐在门外赶车的人仍旧带着禁军首领,禁军中推选出几个人,带着首领的马,远远的跟在后面。
走出大约四五里第地,苑苑才放了那首领。跟着的那些人接了他,将他扶上马。
那首领虽然受了惊吓,可得了自有也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在队伍后面破口大骂。
“主子,那孙子也忒不识抬举了,要不我去了结了他。”
夜莺是直脾气,哪里能忍受得了前一刻还在求饶的人下一刻就嘴里不干净。
“算了算了,那种一看就知道是成不了气候的二世祖,你跟他较什么劲。现在赶路要紧,再则,他就这样回去,周凌也不会放过他。左右都是活不长的人,便让他过过嘴瘾。
倒是咱们,周凌知道这些人不中用,肯定会派亲信来追,咱们还是快点走出京城的地界,到时候周凌也不能穷追猛打。”
夜莺也只是过过嘴瘾,当下也没再多言。
苑苑猜得不错,那对禁军空手而归之后,周凌盛怒:“为什么你们毫发无损的回来,朕的亲信却成了几具尸体,这就是京城最后一道保障的禁卫军。”
那首领心虚也不敢反驳,盛怒中的周凌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这人不中用,带下去吧,换一个首领!”
那人也不是真正的首领,只是一个小队长,手下不过百十号人,自己的家世也不是很显赫。他要是死了,那也是悄无声息的事,没人知道不说,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给他求情。
周凌处理了不称心的人,派出自己的亲卫去追,苑苑一行已经出了京城的地界。
但是她们毕竟人多,体力也参差不齐,就算是坐马车,一天下来也有人连连叫苦。苑苑也觉得颠得厉害,便让人就地扎营。
在野外扎营,年轻人都觉得新鲜,那些姑娘们拘束了一天,下车之后趁男人们扎帐篷的空档,到处游玩了一番。
那些掌柜娘子们,平时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出逃之后带的人有限,这个时候也只能自己动手,有些矜娇的已经开口抱怨了。
被自家男人听到少不了一阵喝斥。“咱们吃的饭,享的富贵都是夫人给的,自然是夫人去到哪里咱们就跟到哪里。可不能有二心,这话要是让夫人听到了,小心你的脑袋。”
今日苑苑下令杀那些死士,震慑的不仅是禁军,还有手下的这些掌柜娘子。想到那个画面,那些原本抱怨的妇人打了个冷噤,噤了声。
小喜把人数统计了一番,带着一些人进山打了一些猎物,采了些野菜做了汤。
一餐饭很粗糙,但胜在新鲜,也让那些年轻人饱了口福。有些掌柜娘子也自恃身份,吃自己带来的糕点。因为她们出来得早,在黑森林的日子,一直都吃都是野物,早就吃腻了。
只有那些年轻人肠胃好,连吃几天也不腻。
小喜先倒了热水给她吃了药,又拿了一只烤兔子。
“在外不比家里,主子将就着吃点吧!”
苑苑却不以为然:“你们真把我当成娇滴滴的贵夫人了,闯荡江湖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
“可你过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好的身体也养娇弱了。”
“说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