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但唐秀亚还在昏迷,流血过多,伤到大脑。
周泽云给陈采凤电话,陈采凤和唐泉波赶来。
陈采凤偏心儿子,但唐秀亚受伤了,她看到江彩苹,冲上去要怒打江彩苹。
走廊乱哄哄,周泽云走到外面,一直抽着烟。
杨谊宁收到消息过来,见到周泽云,她说,“蒋飞茹蓄意伤人被抓了。”
周泽云没有说话。
过了一个星期,唐秀亚还是昏迷,江彩苹有些害怕,周泽云对她,完全当透明。
蒋飞茹被抓后,柳德俊找到江彩苹。
他对江彩苹说,现在知道周泽云和缤纷花园项目有关,如果周泽云不放过柳相宇,还柳相宇清白,他一定会坚持上诉这个案子。
江勤波思索着,对江彩苹说,“去找周泽云谈谈,现在毁了蒋飞茹手上的证据,但是,项目的消息走漏,蒋飞茹曾经的那个律师也会被柳德俊利用,只要案子对传媒透风,传媒就会追着这个案子,到时越来越多证据出现,证明周泽云陷害柳相宇。”他说,“现在蒋飞茹被抓了,让周泽云也把柳相宇放出来。”
江彩苹犹豫。
江勤波劝着江彩苹,“柳德俊知道周泽云陷害柳相宇,会想办法给柳相宇打官司,这样仇恨下去,对周泽云影响并不好。”他看着江彩苹,“周泽云以后还要在生意圈子中,不能被这个案子影响他的前程。”
江彩苹是闯荡江湖的人,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江彩苹虽然不喜欢唐秀亚,但她是周泽云的母亲,培养周泽云,不想周泽云以后的事业都被柳相宇这个官司连累。
她给周泽云电话,周泽云不接。
她到周泽云公寓,一直按门铃,周泽云才开门。
他手上拿着一杯酒,靠在门边冷漠看着她。
江彩苹对周泽云说,“柳德俊的意思,只要你还柳相宇清白,他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周泽云淡漠说,“我做不到。”
江彩苹看着憔悴的周泽云,生气说,“柳相宇上诉的官司你不用出面,只要你给我一些项目的内部资料证明柳相宇并没有亏空空款,我找的律师会周旋,根本不会让人想到是你陷害他。”
周泽云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客厅。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拿起车钥匙往外面走。
江彩苹不能因为这个官司而毁了周泽云以后的事业,她心痛又恼怒说,“你陷害柳相宇这个项目不管怎么完美,只要柳德俊和柳业辉追究下去,一定会找到这个项目的破绽,证明你陷害他。”
周泽云像没有听到,走出门口,走向电梯。
江彩苹跟到楼下,看着周泽云坐上车,发动车子要开走,她咬牙说,“你放了柳相宇,我会考虑你和唐秀亚在一起。”
周泽云抓着方向盘,手紧了紧。
江彩苹说,“如果她醒来,你们可以结婚,但我不会接受她,也不喜欢她,你们结婚就搬出去住,我不想见到她,你每个月回来看我。”
周泽云听了,眸子更加深。
他一言不语,开动车子。
江彩苹跑过去,挡在车子前面,对周泽云怒声说,“我已经让步了,我不可能看到唐秀亚,还能表现出我很喜欢她的态度!”
她的最大让步,就是同意周泽云和唐秀亚结婚。
周泽云到医院,杨谊宁激动对周泽云说,“唐秀亚刚醒,医生和护士在给她诊视。”
周泽云冲到房间,唐秀亚转头看向他。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两人都不说话,而周泽云心情复杂。
他要告诉唐秀亚,母亲同意他们在一起吗?
可是,不被婆婆接受和喜欢的媳妇,是不是委屈了唐秀亚?
周泽云走过去,拿起唐秀亚的手,轻握着她的手。
唐秀亚对他苍白笑了笑。
她坐在轮椅,周泽云推她出去。
阳光洒下,微风吹拂。
周泽云静静凝视唐秀亚,问她,“蒋飞茹拿着刀,你为什么要挡在母亲面前?”他哑声说,“母亲不喜欢你。”
唐秀亚轻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大方,不计较你母亲不喜欢我?”她说,“不是的,当我看到蒋飞茹冲过来,我什么也不想,就是本能的冲上去。”
周泽云把唐秀亚推到附近的公园,他握着唐秀亚纤瘦的手,不敢看她,低头问,“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唐秀亚的心一抖,没有说话。
“只要我放过柳相宇,母亲就同意我们结婚,但婚姻对你是一种委屈。”所以,周泽云并不敢奢求唐秀亚会嫁给他。
周泽云把母亲的话告诉唐秀亚,唐秀亚静了下来。
周泽云也没有强迫唐秀亚要立刻答应他。
过了半个月,唐秀亚出院。
她一直没给周泽云答案,周泽云也没再问。
苏仁惠找到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她要再结婚,对方不愿意她带着孩子,她把两个儿子交回给唐泉波。
陈采凤生气,她对苏仁惠那么好,苏仁惠还是要和唐泉波离婚,现在,要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唐秀亚找到一间公寓,搬家。
杨谊宁看着她收拾行李,怅然说,“不和周泽云在一起了吗?”
唐秀亚笑笑,“不知道。”
她需要冷静。
杨谊宁黯然,她斟了杯酒,坐在沙发看着唐秀亚。
唐秀亚放下行李,拉着杨谊宁,“走,我们去逛街。”
“好像我们又回到以前的生活,那时候你还没和柳相宇结婚,我的前男友纪雅文还没有抛弃我。”杨谊宁叹气,“现在纪雅文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两人关上门,走到街上。
电影院在排队,因为一部电影很热,叫《前任》。
杨谊宁对唐秀亚说,“这部电影好多台词都戳到内心,有一句意思是,我们曾经彼此亲昵进入对方的身体,现在陌生到连对方的朋友圈都不能进去。”
唐秀亚想到周泽云的话,内心一痛。
他说,他想和她结婚,但这个婚姻对她是一种委屈。
一个男人明白女人心里的委屈,说明他爱着她,才能知道她受了委屈。
杨谊宁和唐秀亚走在街上,她问唐秀亚,“你真的不和周泽云结婚吗?”
唐秀亚反问杨谊宁,“如果是你,有这样一个不喜欢自己强势的婆婆,你会和这个男人结婚吗?”
杨谊宁想了想说,“如果我年轻,只有二十岁,认为爱情是生活最重要的东西,我就会和他结婚,但到了三十岁,就会明白,生活不是只有爱情,婚姻是琐碎的事情,一个不接受自己的婆婆,两个人相处也会各种矛盾。”
唐秀亚对杨谊宁苦笑,“江彩苹说结婚后,让周泽云和我搬出去住,不想见我。”
杨谊宁看了看唐秀亚。
唐秀亚心情苦涩,但她要搬走,杨谊宁本来心情就低落,她打起精神,让声音听起来欢快,“前面是珠宝店,我们进去看看。”
她们走进商场,唐秀亚买了一个项链送给杨谊宁。
珠宝店旁边是个当铺,唐秀亚看到一枚很像姚野沫要向杨谊宁求婚的那枚戒指,她对杨谊宁惊讶说,“那时你要到美国工作,姚野沫想向你求婚,给我看过那枚戒指。”她说,“也是这样,款式大方漂亮。”
杨谊宁沉默。
唐秀亚看着她,“对不起。”她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情,让杨谊宁伤心。
杨谊宁笑了笑,牵着唐秀亚的手臂,“都过去了,谁会等谁,没有了姚野沫,也许我会碰到另一个男人。”
“可是,你还没有忘记他,不是吗?”
杨谊宁拍着唐秀亚的肩膀,“我不是你,这么喜欢周泽云。”
说到周泽云,唐秀亚也沉默了。
她出院之后,就和周泽云很少联系。
她不知怎么面对周泽云,怎么回答周泽云。
唐秀亚搬出杨谊宁的公寓后,杨谊宁升职,唐秀亚给杨谊宁举行了一个派对。
她亲自到公寓接杨谊宁,杨谊宁在房间化妆,唐秀亚看着杨谊宁的手饰,一个盒子被杨谊宁珍藏似的放在抽屉,唐秀亚打开,是前几天她在商场告诉杨谊宁的那枚戒指。
杨谊宁去美国工作,姚野沫送她,在机场把戒指放进她的大衣口袋,杨谊宁不小心丢了。
现在,杨谊宁竟把这枚戒指买回来了?
杨谊宁化了妆,回过头对唐秀亚笑说,“我漂亮吗?今晚的派对你有没有找几个事业有成又帅的男人过来?”
唐秀亚不想被杨谊宁知道她看到这枚戒指,对杨谊宁笑说,“要不要叫罗玉森过来?”
“那个花花公子,经常换女友,不要。”
唐秀亚说,“罗玉森的朋友梁东明呢?”
杨谊宁想了想,“他的朋友也是花花公子。”
唐秀亚想说,那姚野沫呢,要不要让他过来?
杨谊宁拿起手袋,对唐秀亚笑说,“走吧,让我们永远花枝招展。”
唐秀亚笑,“你是个事业女性,为了事业不想这么快结婚,你老了,哪里还年轻。”
杨谊宁走到门口,转过头对唐秀亚酸涩说,“男人为了事业三四十岁结婚,还有那么多年轻女人喜欢,可女人想拼事业,三四十岁结婚,就会被男人嫌弃,有男友的,男友也会和她分手,另找一个女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