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陶少了。”齐锐显然也不在意陶峰少打算怎么去做这件事,他耸肩,“还是希望陶少尽快弄好吧。”
陶峰少的效率自然很快,之前汪夕晓车祸的事情一直都被他瞒了下来,就连蒋箐都没有说,现在跟蒋箐说了这件事还差点被蒋箐扑过来咬上一口。
“陶峰少你真是太过分了,平时也就罢了,夕晓出了车祸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夕晓现在失忆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啊?”
蒋箐怒气冲冲地看着陶峰少,忿忿地说。
“抱歉。”陶峰少干脆利落地道歉,反而让蒋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陶峰少,扁了扁嘴:“好吧陶少,我也能理解你大概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我嘴很紧!我不会随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去好吗?”
“我知道了,抱歉。”
陶峰少再一起道歉,蒋箐干咳了两声:“咳咳,好吧,那不说这个了,陶少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单纯的通知我夕晓失忆了?不会吧?”
“你跟夕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陶峰少抬眼看着蒋箐,“是在夕晓大学之后吗?”
“当然不是啦,我和夕晓虽然是大学同学,但是我们以前就是好朋友了!”蒋箐眨眨眼,“不过陶少你问我这个做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
陶峰少有些烦恼地揉揉眉心,耐心地给蒋箐解释。
“夕晓现在失忆了,只记得大学之前的记忆了。医生说最好有她熟悉的人陪在她身边,这样会让她感觉好一些,说不定也能更快的恢复记忆。”
“大学之前……”蒋箐喃喃,看着陶峰少的目光多了点同情,“也就是说,夕晓现在完全都不记得你了吗?”
“是。”陶峰少点点头,也不想多说,“所以你可以去医院陪陪夕晓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蒋箐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我可以去照顾夕晓的。不过陶少,夕晓除了失忆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你多少要让我知道,包括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夕晓现在是轻微脑震荡,脾脏破裂出血,右手骨裂,右腿……右腿粉碎性骨折。”说到粉碎性骨折的时候,陶峰少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忍。
“什么!”蒋箐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捂着嘴,讶**看着陶峰少,“那么夕晓之后还能跳舞吗?”蒋箐一下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毕竟很了解汪夕晓,脸上立刻现出有些悲伤的神色。
“……这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虽然陶峰少这么说着,但是眼神还是有些黯淡,他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不过能完全治愈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所以说,夕晓的确有可能不能跳舞了。”
陶峰少说完,蒋箐不忍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夕晓要是知道了要有多难受啊……”
“夕晓现在还不知道。”陶峰少淡淡地说,“她以为自己的腿只是普通的骨折,所以箐箐,希望你也不要让夕晓知道这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
蒋箐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夕晓的。”
看到陶峰少满意的点头,蒋箐还是有点犹豫,“但是陶少,这种事总不能瞒一辈子啊,夕晓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等到夕晓养好身体,我会慢慢告诉她的。”
陶峰少这么说了,蒋箐也没有别的话说,“那好吧,希望夕晓可以好起来。”
陶峰少去找过蒋箐之后,当天下午,蒋箐就到了医院里。
汪夕晓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陶峰少给她带来的童话书——据齐锐说看这种书不费脑子又轻松,所以她就只能看看这些打发时间,忽然门被一把推开,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径直像她扑了过来,本来可能想扑进她怀里的,可是又生生止住。
“你是……箐箐?你怎么来了?”
汪夕晓看着蒋箐,又惊又喜,蒋箐站在汪夕晓身边,看着汪夕晓,眼中的泪水忽地就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汪夕晓一时都觉得慌了,赶紧伸手去拉蒋箐的手。
“箐箐,你怎么哭了啊?你看我这不都已经没事了嘛,不要哭了啦。”
蒋箐顺着汪夕晓的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拉着汪夕晓的手,很快哭成了个泪人。
“好啦好啦,箐箐你哭什么啊,你看我都这样了,我都不哭。”汪夕晓好笑地给蒋箐擦擦眼泪,“快别哭了啦,不过本来我对一切都没什么实感,但是看到你我才明白原来真的过了好几年了啊。”
“汪夕晓你……你什么意思啊……”蒋箐抽噎着瞪了汪夕晓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是嘛?你这个死丫头,亏我还为了你难过成这样。”
汪夕晓吐吐舌头,拍拍蒋箐的头:“好啦好啦别哭了,不过说起来真的好奇妙啊,我记得昨天还在大学课堂里坐着,今天再一见到你都已经是大人样子了。”
多少有些感慨,汪夕晓笑笑,“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也是,我从醒过来到现在都还没照过镜子呢,嘿嘿。”
看着汪夕晓殷切的眼神,蒋箐了然地拿出一个镜子扔过去:“喏,看吧看吧。”
“啊,原来我长开了就是这个样子啊,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嘛,”汪夕晓上下打量着自己,虽然脑袋上包了厚厚的绷带,有一部分头发也被剔了下来,“可惜没头发啊。啧啧,真丑。”
“怎么了箐箐,你干嘛看着我不说话啊。”
汪夕晓转过头去,就看到蒋箐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悲伤。
“啊,没什么。”蒋箐摇摇头,虽然知道汪夕晓现在的情况,但是一旦亲眼见到,她还是忍不住想哭。
汪夕晓脸上虽然没有伤口,但是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那一块的头发为了便于处理伤口还被剃掉了,看上去格外的让人心疼,手上打着绷带,右腿高高的吊了起来,一想到那条腿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像原来一样载着汪夕晓舞动起来,蒋箐就觉得心中堵堵的。
“箐箐,你别这样啊,我会觉得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好嘛。”
蒋箐连忙堵住她的嘴:“呸,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可没听说过出个车祸还能得绝症的。但是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伤,你疼不疼啊?”
“唉,怎么可能不疼啊。”汪夕晓垂下眼睑,叹了口气,“麻醉效果过了,刀口也没好全,一动就疼,也不能吃止疼片,说是吃多了对脑子不好。而且头也很疼……”
汪夕晓一下子显得很脆弱,她从醒过来的那天就开始被疼痛环绕,而且也只能自己忍着,就连齐锐都没有办法。
就连她要求吃止疼片都被齐锐拒绝了。
——“小锐,你就给我点止疼片吃吧,我头好疼。”汪夕晓捂着脑袋,有些凄惨地看着齐锐,“真的受不了了。”
“不行。”齐锐冷漠地收起了止疼片,然后看向陶峰少,“陶少,你也不许给夕晓小姐吃止疼药,这对她的脑子不好。”
“嗯。”陶峰少点点头,“我会看着夕晓的。”
汪夕晓鼓起脸颊:“你们不要这样啊,我真的头疼,我就吃一片好不好?就一片!我好难受啊,吃一片也不会怎么样。”
“不可以。”齐锐淡漠的仿佛没有感情,也听不到汪夕晓的哀嚎一般,“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有义务保证你不会被伤害。你本来头部就受到了撞击,还吃止疼片的话,你的脑子还要不要了?”
“但是我头疼怎么办啊?”
汪夕晓拉着齐锐的袖子不让他走,“小锐你也不能让我疼着啊。要么你给我打个麻醉。”
自从齐锐说了让汪夕晓不要叫他齐医生之后,汪夕晓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该叫他什么,后来知道齐锐比自己小之后,她就开始叫他小锐了。
虽然齐锐显然对这个称呼更不满意,但是也没说些什么。
就是态度很冷淡咳咳。
“每三天可以吃一片止疼片。”齐锐看了汪夕晓一眼,抿唇道,“麻醉你想都不要想,那个对你身体更没有任何好处。”
“三天一片怎么够啊……”
看着汪夕晓不满的表情,齐锐弯起手指用指节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夕晓小姐,你现在刀口恢复得很好,痛感不会太强的。我知道你的腿和手臂都会疼,你的头毕竟是轻微脑震荡,也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你使用那些东西会阻碍你的恢复的。”
“如果夕晓小姐你不想疼得更久的话,最好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汪夕晓沮丧地垂下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小锐你真是太称职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好得快一点啊,早点好我起码不用受罪了。”
“我也希望你能明天就好,如果我希望一件事它就能变成现实的话。”
齐锐看了汪夕晓一眼,“然后你可以早点出院,我也可以省不少心。”
“……好吧,我明白了。”汪夕晓扁扁嘴,齐锐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越相处他说话就越不客气,现在她的待遇快要跟陶峰少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汪夕晓拉着蒋箐的手鼓了鼓脸颊。
“箐箐你都不知道,小锐,就是我的主治医生,现在严格控制了我对于止疼片的使用,不管多疼我都只能自己忍着,难受死了。”
“医生也是为了你好,夕晓你可不要任性。”蒋箐认真地看着汪夕晓,“吃止疼片本来就对身体不好,的确要少吃。”
“可是我疼啊。”
汪夕晓眼眶有些泛红,她又不是任性的人,如果不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干嘛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啊,但是大家都不理解她。
“好好好不哭哦,我也知道你疼,可是夕晓呀,你想想你要是好不了是不是会疼得更久啊。”蒋箐温柔地拍拍汪夕晓的脑袋说。
汪夕晓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变得特别暴躁,情绪起伏也特别大,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汪夕晓不知道,但是蒋箐却知道,除了疼痛还能有什么原因呢?疼痛会让人心中焦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蒋箐温声说道,“等到你身体好了你的心情就会恢复的。”
“但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汪夕晓很显然情绪很焦躁,“身体总是能好的,可是我的记忆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每天面对陶峰少也是让汪夕晓变得急躁的原因之一,陶峰少对她越是关心,她就越会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