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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反正,你也本来就不嫌弃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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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李应霜便坐着马车悄悄去了齐王府。
    不巧的是,洛子炎并不在京中,听齐府里管家说,是奉了皇命去边上罗州办事去了,要几日后才回来。
    她闻言皱皱眉,只能留了口信从齐王府里头出来。
    不过既然都已经出了府,她倒也不想这么快就回那个让她如此不自在的太子府了。
    李应霜在原地思索了两秒,最后让马车转道去了南宫府。
    昨日洛瑾毅就是在这里将御辰请回去的,她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谁出了力。
    姐姐探望妹妹,这并没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所以她走的是正门。
    南宫阅得到消息亲自到门口相迎,然后将人带到了李映雪的房里。
    李映雪并没有起床,还在床里面躺着,只是早就醒了。
    南宫阅敲了半会门,里头并没有应声。
    李应霜看见了她眼底的无奈,想着反正也不想有外人在场,索性谢过了她,自己推门进去了。
    南宫阅也识趣,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李应霜迈入房内,略略嫌恶看了眼有些脏乱的房间,这才走到床边将床帐掀了起来。
    李映雪早就已经听见外头的动静,见床帐被掀开了,便转眸看向了对方。
    李应霜被她一双眸子中的冷漠看的有些心惊,同时也不悦开了口,“既然醒着,为什么这么久不出声。”
    李映雪闻言嘲讽笑了笑,“明知道姐姐会不请自来,我出不出声又有何差别!”
    李应霜听着她这样的说话态度顿时皱了皱眉,“怎么?你这是要冲我撒气了?”
    “岂敢呢。姐姐可是堂堂太子妃啊。”她如此说着,话语里全然是嘲讽。
    李应霜真的动怒了,“你这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我可没欠你什么!南宫行他死了便死了,这种男人本来就配不上你!你这么沉落荒废了几个月也是够了,早早收拾收拾心情,回李家让父亲再给你指一门亲事不好?”
    李映雪闻言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怒目而视。
    “不许你说他坏话!”
    李应霜看她这副模样就来气,“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忘了他怎么对你的了?是他下药杀了你腹中孩儿的!他还卑劣的假装是因为行房,想将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这么卑鄙没担当的男人,你到底爱他什么啊?”
    “以前他活着你想不开,现在他死了你还想死守着这里吗?”
    这番毫不掩饰的直言,直直戳中李映雪内心那自欺欺人的伤口,一时血淋淋的叫她几乎无法面对。
    她暴怒地从床上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对李应霜怒吼,“我爱他什么与你何干!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假惺惺地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何不早早告诉我!你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何不早点来看我?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像当初你之所以告诉我流产的真相,就是为了让我去暗算陆笙!而现在你来看望我,根本就是因为昨天太子来找过我!你真以为我是傻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你说南宫哥哥卑鄙,你又何尝不自私自利!”
    李应霜没料到她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也没料到她看的这么清楚透彻,几乎是下意识的,愤怒夹杂着心虚让她举起了手,然后狠狠的一个巴掌已经落下。
    李映雪被她打偏了头,原本苍白的小脸显得更落魄了。
    她伸手摸了摸脸,然后看向对方,“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她冷笑着,然后转身躺回了床,“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南宫哥哥任何不好的话,因为你们都一样。”
    李应霜看着她,胸口一阵起伏着。她看了看微颤的手,知道自己打得有多重。
    直到过了半晌,她这才缓缓开了口。
    “不一样。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在床边坐下,“你是我妹妹,即便我再自私,我对你的关心也不会有假。而你的南宫哥哥呢?”
    她没有再把那锐利的话说出口,因为李映雪心里有答案。
    她靠着枕头的,一双泪已经倏然滑落。
    她攥着被褥,低泣着。“可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姐姐,如果我不为他做点什么,我真的放不下。”
    李应霜沉默着,最后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
    李映雪拉着她的手,双眸中满是恨意,“我要杀了陆笙!我只要她死!只有她死了她才能彻底放下这一段感情。我才能重新开始!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啊!姐姐。”
    李应霜看着她许久,这才点了点头。“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她便缓缓起身离开了南宫府。
    来时,她或许还想知道些关于李映雪和洛瑾毅到底交易了什么,可临看见对方的样子,她却变得没那么在乎了。
    她说她和南宫行不一样,这对于一贯骄傲的她而言,已是极是放低了姿态了。
    放到平时,她怎么会拿南宫行这种人和自己相比。但也就像她说的,李映雪是她妹妹,或许她确实不可能对对方全心全意,但论起关心爱护,却还是有的。
    陆笙和洛景风坐在书房内,对于洛瑾毅去求了御辰回府救人一事,二人已经知晓。
    当知道救的人是陆妱时,陆笙着实有些吃惊了。
    对于这个一贯狠辣有手段的太子,她除了仇恨之外,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是生不逢时,碰到了洛景风这个妖孽。
    可不管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对方竟然会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洛景风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想不通就别想,就看以后到底如何了。”
    陆笙想了想,倒也是。
    几日后,洛子炎从外头回来,府里管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太子妃曾经来过一事。
    他先去宫里复了命,脑子里想的却是陆妱。
    二人虽然有过一段露水情,但几个月过去,他却已经有些淡忘了。曾经心中的悸动归悸动,他也十分清楚,陆妱再怎么样让他愉悦,也是比不上府里那个让他厌烦的正妃的。
    而且,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和陆妱那一晚,不过就是太子府示好的礼物罢了。
    他想睡她,太子府便找了机会成全罢了。
    如今李应霜的出现,倒是让他想起了陆妱。
    洛子炎从皇宫回来,正妃抱着小世子,见他又要换衣服出门,脸色顿时便不大好了。“你又要出门?你不是刚从罗州回来吗?现在又要去哪?是不是又要去哪找什么狐狸精?”
    他厌烦得看了她一眼,“我去哪用的着你管吗?好好在家看着孩子。”
    说罢,他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快速出了府。
    不多久,齐王府的马车在太子府后门停下了。
    圣上去年的圣令里虽然没有明着处罚,但众人也心知上头不喜他们和太子走动过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并没有来过太子府。
    如今是李应霜主动来找的他,所以他才悄悄来这么一趟。
    洛子炎禀明了什么,下人便带着他来到李应霜处。
    她看到对方终于回了京,心中顿时便冒出一顿冷笑。
    “好久不见,太子妃别来无恙?”他站在门外行了礼,没有进屋。洛瑾毅不在,他这么孤男寡女与对方独处,毕竟不合适。“不知您这趟请我来,所为何事啊?”
    李应霜知道他在避嫌,倒也不介意,开门见山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子炎哥哥是否还记得我的那名侍女——千云?”
    洛子炎见她提陆妱,倒也没装正经,径自点了点头。
    陆妱是她的侍女,当日若是没她点头,洛瑾毅怎么可能能让人服侍他?所以这事肯定是她们二人都同意的,那名自己在她面前装,也是没有意义。
    李应霜勾了勾唇,淡淡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前几日生了场大病,眼看快要不行了,口中还口口声声唤着你的名字。本妃顾念这几个月来的主仆情分,所以替她走了一趟齐王府罢了。”
    洛子炎闻言微微皱眉,心底有那么一丝猜疑。
    这太子妃如今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想用这是要挟他?这事算是他们双方得到共识的,当不至于做的这么难看吧!
    他猜测着,又听她缓缓开了口,“结果不巧,你去了罗州办事。本来本妃也以为千云会抱憾而终了,谁曾想,她竟然念着你的名字,硬是挺过来了,看来她对你真的是痴心一片啊。”
    洛子炎闻言不自觉一笑,不管是谁,听到有人如此痴迷自己,都会得意的。而且……他甚是自然地回忆起那一个下午,一颗心顿时便有些荡漾了。
    “那她如今身体如何了?”他开口询问。
    李应霜看着他笑了笑,“脱你的福,快要大好了。你要去看看她吗?”
    洛子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点了头。
    李应霜从位置上站起来,“我带你去。”
    说罢,她便从屋子里头走出,带着对方朝陆妱的院子而去。
    洛子炎一路走去甚是疑惑,这千云不是李应霜的侍女吗?怎么不和她住一起?
    他转念一想,如果对方真实身染重病快死了,那么避讳将人送到别的地方住倒也可以理解。
    陆妱的毒并不太深,御辰在太子府住了几日,昨夜留了药方已经离开了。
    洛瑾毅这个点在书房,倒也是巧了,正好避开了尴尬的局面。
    李应霜推开陆妱的房门,一脸的似笑非笑,“千云,看看谁来看你了。”
    陆妱见到她突然出现便觉不好,一看她后面的人,她一颗心便是一沉。
    她这些日子卧病在床,洛瑾毅并没有让她下床服侍,只让她先安心养病。所以此刻她并没有整肃妆容,长长的秀发披着,单薄而宽松的内衬并没有遮住她曼妙的身姿。
    洛子炎跟着李应霜进了屋,一看见陆妱就觉得,几个月不见,她似乎变得越发成熟诱人了。
    他想到李应霜说的话,想到对方病重中却也依旧喊着自己的名字,顿时就热络了不少。
    “千云,你还好吗?”他走上前坐在她的床边,一双眼眸中满是关心。
    李应霜冷笑了笑,“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小王爷来府里拜访,本妃还得先通知太子。你们继续,我和太子等等再来。”
    说罢,便是关了门,转身而去。
    陆妱的双眸微闪,藏在被下的一双手攥的死紧。
    李应霜这个贱人,肯定是她故意把洛子炎找过来的!
    洛子炎见她不说话,又是关切开了口,“千云?”他不动声色伸手揽过她的肩,心中暗自思忖,随后轻轻开了口,“你是在怪我这么久不来看你?”
    陆妱心中满是愤愤,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洛瑾毅如今对她却是有些不同了,但洛子炎和她之间,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她真的不知。
    所以,她不能迎合,也不能拒绝。
    陆妱垂着头,轻轻开了口,“不怪。千云知道自己身份,不会让您为难的。”
    她越是这么说,洛子炎便越觉得她懂事。想着她明明如此爱慕自己,却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又装出这副听话的样子,顿时大为心疼。
    “要不,你就跟我回府吧?”他如此冲动一开口,又顿时后悔了。
    府里正妃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算是去办皇差,一回来她也是三三五五的盘问,更别说带回一个女人了。这若是让她知晓,不是要翻了天!
    陆妱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后悔,贴心出了声,“小王爷,千云如此这般便很好了,您无需为了奴婢烦心。”
    洛子炎闻言松口气,却是越发心疼她了。
    他伸手将她搂紧怀里,“你如今身子还好吗?你好好休息,太子和太子妃那边,我会替你去说,让他们以后别再安排你做事了。你只要安心留在太子府,他们二位帮我养着你的人情,我会想办法替还了的。”
    这话说的,便是打算金屋藏娇了。
    而且是将女人藏在太子府。
    陆妱心底冷嘲,看来这个洛子炎也是个没本事的。养个女人还得偷偷摸摸得藏在外面,靠别人掩饰着。
    再说了,如今她于洛瑾毅而言已然不同,她好好的太子不跟,难道去跟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她心中嘲讽归嘲讽,脸上还是浅浅笑了笑,“谢谢小王爷照顾,千云和您有这段缘已是荣幸之极,不敢有再多奢望。您不必为了我这一介奴婢,而多欠下这人情债。您有这份心意,千云已经甚是感激,绝不愿给您增添一丝困扰。”
    洛子炎看着她更是心动了,只觉得这般懂事又诱人的女人着实让人无法抗拒。
    他搂着她,脑中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双大手便越发不受控制了。
    再加上温香暖玉般的娇躯在怀,他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是有欲念的了。
    陆妱看着对方越发向被子里头探去的手,双眸顿时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嫌恶。
    想碰她?
    呵,抱歉的是,她已经看不上他了。
    她立刻假意咳嗽了两声,然后马上伸手按住了他。“小王爷,人家身体未完全复原,千云不想将病传染给您。”
    洛子炎闻言抓住她,不过就是小小咳嗽,有何好介意的。“如果是在你这传染的,小王心甘情愿。”说罢,他的一双手继续游离。
    陆妱心下微微一沉,再度伸手拦住他,“您能来看我,千云已经万分感谢了。如何能再害您染病?这事,千云万万无法同意!”
    说罢,她甚至立刻翻身下了床,然后跪在了他跟前。
    洛子炎见状一顿,然后长长叹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辜负个好姑娘了,只能开口,“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陆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
    府内书房外,李应霜轻轻把门敲开,然后似笑非笑看着里头的洛瑾毅。
    太子也是有些惊讶,李应霜已经同他冷战许久了,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疑惑着,便听见她开了口,“老朋友来府上拜访,殿下要不要同本妃一起去见一见?”
    洛瑾毅皱了皱眉,“是谁?”这几个月基本上没人来拜访过,即便有事也是偷偷书信来往的,到底是谁如此光明正大上门了?
    李应霜看着他,然后忽的勾起笑,一字一句开了口,“是齐王府的小王爷——洛子炎。殿下,您可要去见一面?对了,他现在正在千云房中,反正他们两某种意义上也算熟悉,您说是吗?”
    洛瑾毅闻言一愣,然后立马怒目相视!“是你故意把他找来的?”
    洛子炎!?
    他可没忘记自己曾经安排陆妱陪了对方一次的事。
    只是那时陆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奴婢,眼下却有些不同了,她虽然还是个奴婢,但也算是跟了他的女人。
    李应霜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恶心他!
    “太子何必动怒呢?千云当初去伺候他这事不也是你的意思吗?你都不介意她陪过别人也照样睡了她,如今洛子炎来府里你又何必介意呢?”李应霜说着,又是冷笑了一下,“太子可别忘了这齐王府代表什么。千云不过就是个侍女,你不会告诉我,你会为了这么个侍女而破坏与齐王府的友谊吧?”
    “反正,你也本来就不嫌她脏啊。”她笑眯眯的,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是不是没告诉你,她之前和南宫行还有过一个孩子?”
    洛瑾毅执着笔的双手倏然一紧,甚至没多加思考,便已举起手朝着李应霜的脸重重砸去。
    “滚!你这个贱人!”
    在空中飞过的毛笔没砸中她,但是沾在上头的墨汁却被甩飞了,恰巧溅到了李应霜的脸上。
    她只觉得脸一凉,下意识地伸手摸去一瞧,然后看见了指尖的污渍。“你疯了!你竟然为了这么个贱人对我动手!”她愤然尖叫。
    洛瑾毅的面容有一丝丝扭曲,胸口还是一阵起伏。但是李应霜却骂醒了他,他不该对她动手的。就算再怎么不和,他也该忍着她才是。
    他沉默着冷静了下来,然后冷冷看了她一眼,“回去整理下妆容和我去见洛子炎。”
    李应霜见他如此说,脸上的怒气倒也消了些许,便扭过了身回了房。
    她知道洛瑾毅在江山和美人间,选的一定会是江山的。所以她找来洛子炎,她要让洛瑾毅心中留下芥蒂,也要让陆妱死了心!
    带她重新出现时,已经过去了小半会时间了。
    洛瑾毅也已经恢复如常,二人缓缓同行,均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们心里也都清楚,他们等了这么久才去,而不是洛瑾毅一人先去,为的就是给足洛子炎时间“办事”。
    这,便够了。
    夫妇二人虽然同床异梦,但对未来的看法,还是一直的。
    一切以大局为重!
    等两人到达陆妱的院子时,陆妱的房门大开着。
    洛瑾毅依旧是那副表情,只是眸光在不经意间闪过阴郁。
    李应霜嘴角闪过嗤笑,用极低的声音开了口,“这么快?我还以为二人久别重逢,干柴烈火要耗很久呢。”
    她这话,是讽刺给洛瑾毅听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随后迈步缓缓进了房。
    洛子炎趴在床上,陆妱正在给她轻轻推拿揉捏。她的手艺很好,他在罗州辛苦了数日正巧四肢酸痛着,有她的伺候正好得以缓解。
    陆妱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也随意编了个发髻盘好了,目光清明,没有办法情欲的模样。
    洛瑾毅要了她那么多次,自然看得出来她眼下的状况,并不像是刚刚经历了情欲,顿时挑了挑眉,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陆妱也感到门口光线微微一暗,见到洛瑾毅到了,便相视浅浅一笑,没有作声。
    李应霜对男女之事并不太了解,看着二人的样子也判断不太出来。只能先挑了头,“子炎哥哥,你倒是会享受。”
    洛子炎没发现二人的到来,直到李应霜开口他才惊觉坐起了身子。
    他立马向二人行礼打过招呼,这才看着陆妱夸道:“千云手艺极好,真真是可惜了,她不能常常跟在我身边。”
    除他之外余下三人皆是心中一动,猜测他话里的含义。
    陆妱隐蔽地看向洛瑾毅,莫名得期待他的回答。
    然而,只见他沉沉笑着开了口,“这有何难,子炎兄若是喜欢,你便把千云带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