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林雨赶紧扑过去拦住了作势要走来的林老头,说,“小风,快去叫医生来,给爸吊上水。”
林老太也跑了过去,按着老头的手,气道:“你这个老东西,真是气死人了,我看过两天人家上来要债怎么办。”
“要债?什么债?”林老头呆了一下。
“你干的好事!你自己赌钱捅出来的窟窿,让孩子给你拾屁,你还是做爹的人吗?”
林老头不吱声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是我欠的债,找我好了,找孩子干嘛?”
“爸,今天他们去了我们家,说不还钱就烧咱们家的房子。”林风忍不住把今天的事给说了出来。
林老头目瞪口呆:“凭什么啊?我欠他们的钱,你们又不欠。”
牛达这时说:“爸,他们跟开赌场的是一伙的,摆明了骗你的钱,他们说得出就做得出的。”
“这可怎么办啊?”林老头喃喃自语着,忽然坐了起来说,“达子,要不你带着他们跑吧,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要搞就搞我吧。”
“爸,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见林老头改了称呼,不再一口一个“这小子”了,牛达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说,“你就在医院好好治病,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你告诉我,到底借了多少钱?”
林老头摇了摇头,说:“我记不清了。”
牛达心中微微一叹,摊上这么个糊涂傻气的老丈人,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不幸。
问了当时他们赌钱的地方,牛达心里有了打算。
趁着医生重新挂水的功夫,牛达走出了病房,林雨跟着走了出来,问道:“达子,现在怎么办啊,我真的乱了方寸了。”
“小雨,有我在,你别担心。”牛达安慰道,“我先出去一趟。”
林雨担忧地说:“达子,你可别乱来啊,我可不想你再去坐牢了。”
牛达笑着拍了拍林雨的手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从医院里出来,牛达直接把车开向了林老头所说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四合院子,门紧紧地关着,牛达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地下赌场是不会开门的,要等到晚上才行。他现在来只是为了熟悉地形而已。
到一个小旅社开了个房,呼呼大睡起来。
夏天的夜来得总是很迟,牛达是被林雨的电话吵醒的,问他现在在哪,吃了饭没有。
牛达笑着告诉她他在县城,正在想办法解决赌债的事情,就不陪她吃晚饭了,电话里听到了小牛牛的声音,牛达的心揪了一下,挂断了电话。拉开窗帘,窗外太阳刚刚下山,残阳将整片的天空映得通红。
牛达到旅社边上的一个小吃铺下了碗面条,伴上辣子,吃头满头大汗。
填饱了肚子,牛达开着车缓缓向那个小四合院子开了过去。远远地停在路边,牛达戴上了墨镜,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院子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
这里的住家很少,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亮着灯的屋子并不多。牛达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渐渐有车开过来,跟着便有人从车上下来,三三两两地向那四合院走了过去。
那几个人开了门,低声说着话走了进去,牛达看得清楚,这几个人中有两个在林雨家是见过的。
又等了一阵,有几辆面包车陆续开过来,前前后后五批,不下于三十个人,这面包车像是专门去拉客过来赌钱的。
牛达注意到,那些人进去之后,都会先敲敲门,然后会有一个小窗子开开来,认了人之后才开门,看来不是熟客还进不去。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已经没有车再来,看来里面的场子已经开始了。
牛达这才下了车,缓缓走到那铁门前,学着人家的样子先敲了敲门,与先前一样,一个小窗子开了开来,闪出一张充满警惕的脸,道:“干什么?”
牛达一个字都没有说,直接用动作代替了语言,一只手猛地伸进了小窗子,扼住了那人的脖子,这才冷冷说道:“把门开开,不然我捏断你的脖子。”
牛达的大手就像是一只老虎钳子一样,渐渐收紧,那小子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喉咙里格格作响,用力地点着头。
“开门。”牛达的手并没有松开,由不得那小子反抗,够着手拔了铁栓。
见门被开了,牛达的另一只拳头不客气地招呼了过去,噗地一声闷响,牛达明显感觉到那小子的重量向下一沉,已经昏了过去。
牛达松开手,闪了进去,然后将门重新栓上,这才看清,这四合院里另有乾坤,一条十几米的走廊走过去,便看到一间大大的屋子里透着光亮。牛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头套戴在了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随着这一声巨响,里面赌得正欢的一帮赌徒都吓了一跳,向门口处看了过来,却见到一个头戴黑面罩的大汉威风八面地站在了门前。
这帮赌徒的第一反应就是跑,抓赌的来了,不过看到只有一个人,而且是这种造型,都安下了心,看样子像是打劫的,这里几十个人还怕他一个人打劫?况且还是赤手空拳。
不过他们是来赌钱的,不是打架的,这种事自然有人替他们出头。
一个光头打着赤膊走了过来,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喝了一声:“兄弟,胆儿挺肥啊,单枪匹马地过来砸场子。”
牛达看了他一眼,正是今天在林雨牛逼烘烘的那小子,脑门上那条刀疤显眼得很,心头一阵火气,今天很得意啊,又是恐吓又是故作幽默,妈的,老子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
牛达二话不说,兜头就是一拳,正中眉心,左手抓着他的脖子猛地一挥,光头便狠狠地砸在了赌桌上,砸得桌子上的牌九洒了一地。
那光头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摇晃了两下,只冒出一句话“给我揍他”,便倒下了。